蘇瑤的身子一抖,手上的茶盞差點落地,只是濺出的茶水落在潔白的手背上,瞬間殷紅一片。

  “啊呀!王妃您的手!”

  麥冬一邊說著一邊拿帕子沾了涼水過來敷,一邊忙乎一邊道:“都怪奴婢大驚小怪的,嚇壞了王妃吧?”

  其實麥冬心里也害怕,但為了安慰蘇瑤強裝鎮定:“王妃您別怕,宮里哪天不死人啊。”

  蘇瑤低頭想了想,突然道:“麥冬,快去關上宮門,誰來也別開,就說我傷口復發!”

  麥冬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地去將厚重的宮門關上,同時又告訴灑掃的太監小宮女,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這才轉身進屋。

  “王妃,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宮門關上了,人也都在。”

  蘇瑤點點頭,看著外面的天,抿著唇沒說話。

  過了半晌,麥冬才忍不住問道:“王妃,您到底怎么了?”

  蘇瑤看她一眼,微微一笑:“麥冬,我們快回家了。”

  “回家?”

  麥冬撓撓頭,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心里隱隱有些興奮。

  果然,還沒到傍晚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吵吵鬧鬧。

  麥冬一臉緊張地跑回來,喘勻了氣道:“王妃,奴婢剛剛打聽到,太子進宮了,還帶人包圍了皇貴妃的宮里,口口聲聲讓皇貴妃還他母妃的命。”

  “嗯。”

  蘇瑤應了一聲。

  麥冬見她表情平靜,緊張的心也跟著不自覺地平靜下來,問:“王妃,您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貴妃真的會害死曹嬪嗎?”

  蘇瑤抬眸看她,問:“你覺得呢?”

  麥冬想了想搖頭:“奴婢覺得不會。”

  蘇瑤:“為什么?”

  麥冬掰著手指頭道:“王妃您可能不知道,曹嬪雖然被降了位份,可她都進宮多少年了,當年皇后都沒把她怎么樣呢。皇貴妃有什么啊,不過意識一個生著病的十皇子,還有一個幾個月大的十一皇子,自保都成問題。”

  蘇瑤笑著道:“你小小年紀,懂得倒是多。”

  麥冬:“奴婢不是懂得多,只是在這宮里看得多罷了。”

  蘇瑤嘆了口氣,道:“誰在乎真假呢,太子不過是想要個進宮的借口罷了。只是沒想到……”

  麥冬見她說一半不說了,問:“沒想到什么?”

  蘇瑤笑笑,沒在說話。

  只是沒想到太子狠,曹嬪更狠,居然真能舍得命去。

  不過也是,曹嬪不死,太子根本就沒辦法進宮。

  只是有一點蘇瑤想不通,到底是什么逼得太子非逼宮不可?或者說,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讓太子相信皇上立了儲君的密詔,而儲君不是他呢。

  不等她想明白,麥冬又打聽消息回來。

  說太子雖然圍了趙嫣那里,只是卻撲了個空,因為趙嫣一早就帶著十一皇子給皇上請安去了,曹嬪沒了的時候又一直與皇上在一起。

  太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人圍了龍清宮。

  等皇上從五石散的迷幻中清醒過來時,太子已經帶人將龍清宮圍得水泄不通。

  “皇上!皇上!這可怎么辦?”

  趙嫣一臉驚嚇,抱著哇哇大哭的十一皇子不停地問。

  皇上被她吵得腦袋疼,又想起來自己之所以一大早上就吸食五石散,還不是這個賤人勾引的,這才給太子有機可乘,一生氣,命人將趙嫣母子關在偏殿。

  福祿也一臉冷汗,雙腿打顫:“皇上,御林軍被太子的人堵在宮外進不來!現在如何是好啊!”

  皇上額頭青筋暴起:“皇城守衛呢?安國公呢?兵部尚書都在哪?一個個用不著他們的時候整天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轉悠,真用上的時候一個人都看不見!”

  福祿冒著被砍頭的危險,顫著聲音道:“皇上,您忘了,兵部尚書是太子的人。皇城守衛您前幾個月不是交給安國公了么,而安國公幾日前殿前失儀,您讓他閉門思過了啊!”

  皇上這才記起,幾日前,安國公在大殿上突然發難,口口聲聲要皇上給韓庭川和顧椋一個交代,但韓庭川的死本來就是太子有意設計,皇上故意而為的結果,怎么可能讓安國公如愿。

  誰知一直忠心不二的安國公忽然變得難纏起來,他一氣之下才讓其閉門思過。

  誰知道就這么幾天的功夫,太子竟然趁機逼宮,他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怒吼。

  太子一身明黃色袞龍袍出現在大殿中,冷笑:“父皇問兒臣想干什么,兒臣還想問父皇,兒臣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何父皇苦苦相逼,寧可立黃口小兒為儲君,也不把這天下交給名正言順的兒臣手中?”

  皇上皺眉,神思雖然清醒,但腦袋還是有些轉不過來彎,不自覺問道:“什么儲君?誰逼你了?”

  太子冷笑:“父皇,都這個時候了,您還裝什么糊涂?”

  說著,將一卷明黃的圣旨從袖中取出扔了過去:“父皇年紀大了不記得,兒臣不介意幫父皇回憶回憶。”

  福祿上前拿起圣旨看了一眼,身子一軟差點跌坐在地,連滾帶爬兩步跑到皇上跟前:“皇上!皇上……”

  皇上結果圣旨,從頭看到尾,越看越生氣,最后索性四了個稀碎,鐵青著臉厲聲喝道:“來人!把太子給朕拿下!私立圣旨,你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苦笑:“父皇,都這個時候了,您還裝什么糊涂啊,這個圣旨難道不是您親筆所寫?那下面可還清清楚楚地蓋著玉璽的印呢!”

  皇上這才反應過來,又將碎成幾片的圣旨拼上,皺著眉看了一遍,道:“這不是朕寫的!不是!”

  太子見父皇表情不似作偽,一時也有些猶豫,可是很快,那點猶豫就被眼前高高在上的龍椅吞噬了。

  太子詭異地一笑:“父皇,無論這圣旨是不是您所擬,兒臣今日已經站在這里,沒有回頭路了。一旦兒臣后退一步,齊王就是兒臣的例子。所以,請父皇成全!”

  太子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皇上勉強站起身,指著他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你,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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