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歇夠了，喝了一杯茶水，這才淡聲開口：“好了，一會兒你取一兩銀子，讓大夫給你開點藥膏，抹上一兩日便好了。”
“謝謝夫人。”冬菊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跪著謝恩。
蘇雅輕蔑地瞪了她一眼，彎腰扶起她，柔聲道：“你也別怪我剛剛狠心，我身邊現在只有一個信得過的人，我們是一起從京城到了這里，沒人比我們關系更加親近。再說了，等過陣子，將軍的事情有著落了，我就跟他說提你做姨娘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就是姐妹，相互扶持。”
“奴婢不敢！”冬菊連忙跪下，額頭抵著冰涼的青磚地面，渾身顫抖：“奴婢這輩子只想好好服侍夫人，不敢有其他的妄想，請夫人明鑒！”
蘇雅滿意地點點頭：“好，既然你有這份心，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說說吧，你今日跟素云都說了什么？”
冬菊眼底閃過一抹憤恨，抬起頭，里面又一片真誠：“夫人，這兩日您病著可能不知道，奴婢聽說這里的首富李家夫人原本跟四小姐關系很好，后來不知怎么，李家小姐突然瘋了。而李夫人跟四小姐的關系也疏離了。”
“哦？還有這等事？那李家小姐怎么瘋的？”蘇雅眼前一亮，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初來乍到，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如果這時候有人能站到她這邊，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冬菊苦惱地搖搖頭：“時間太短，素云嘴嚴，奴婢也沒打聽到什么。不過奴婢看得出來，素云很不喜歡郭小姐。”
“郭小姐？這跟她又有什么關系？”蘇雅不禁道。
冬菊：“夫人您有所不知，好像是中秋前，寧城的夫人小姐們都相聚在玲瓏苑，就是那里發生了什么，回來后李家小姐瘋了，郭家小姐又跟李家公子訂了親。”
蘇雅：“所以，你認為這其中跟四妹妹有關？”
冬菊道：“奴婢也是猜測，具體還不知道。不過夫人您放心，這幾日奴婢再想想辦法，而且今日奴婢故意在素云跟前示弱，素云似乎也相信奴婢了，到時候奴婢再透透她的話。”
蘇雅抬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冬菊，笑得意味不明：“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腦子的。”
冬菊袖子里的手微微一緊，忙道：“都是夫人調教的好，奴婢誓死為夫人效勞！”
蘇雅輕哼一聲，擺擺手：“行了，這種空話少說。好了，我今日也累了，你下去吧。”
冬菊悄悄松了口氣，躬身退出，剛關上門，轉眼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她連忙又低頭打起精神，道：“將軍。”
趙鼎似乎有什么事，看也沒看冬菊一眼，踢門而入。
冬菊徹底松了口氣，連忙回身再次關緊房門，四周看了一下，見院子里靜悄悄的，輕輕挪動腳步靠近窗欞。
蘇雅聽到那聲踢門聲，精神一緊，忙換上一副笑容：“夫君，您回來了。”
說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
趙鼎抬眼掃了一下，輕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榻上，開門見山：“你今日出去干什么了!”
蘇雅穩住心神，見他沒有旁的動作，這才伸手拿過炕幾上的一只空茶盞，倒滿了茶，推過去，柔聲道：“妾身聽說今日靖王出使，想著我那位四妹妹一定回去送行，便提前跟她去打個招呼，說了過兩日宴請的事情，請她幫忙看看都給哪些夫人下帖子。”
趙鼎輕嗤：“她一個外室，結交的能是什么正經人？你還是不要忘了當初答應我的事。”
蘇雅指尖微動，笑著起身繞到他身后，一雙柔荑輕輕攀上他寬闊的肩膀，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夫君放心，這靖王出使戎狄，就算能活著回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咱們有的是時間。”
趙鼎側頭看了一眼那雙還有些粗糙的手：“你等得，皇上可沒耐心。你盡快吧，只要你能幫為夫拿到兵符，將軍夫人的位子就永遠是你的。”
蘇雅聞聲一喜：“夫君此話當真？！”
趙鼎腦子里閃過一抹倩影，舌尖舔了舔唇角：“如果你能讓為夫嘗嘗你那位四妹妹的味道，我不介意給你個孩子！”
說完，一雙虎目黑沉沉地盯著她，仿佛透過她再看另外一個人。
盡管蘇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一想到蘇瑤大著肚子被這個男人騎在身下蹂躪的樣子，又暢快不已。
“好！既然如此，那妾身便先滿足夫君這個要求，如何？”蘇雅下了狠心。
趙鼎摩挲著她粗糙的手，嘴角閃過嗜血的笑容：“一言為定。”
直到里面傳來咣當一聲，似乎是桌子落地的聲音，接著，便是男人粗重的喘氣聲，以及女人嬌媚的輕哼，窗外的冬菊這才躡手躡腳離開。
——
“小姐！您看誰回來了？”
蘇瑤正在屋里看秦嬤嬤縫衣裳，小小的一件，拿在手里稀罕的不得了。
聞聲順著窗外看去，驚喜道：“初十？！”
連忙放下手里的嬰兒衣衫，轉身到了廳堂。
“屬下見過王妃，王妃一切安好！”初十的聲音里透著明朗歡快。
蘇瑤打量他一圈，點點頭：“黑了，瘦了。”
初十憨憨地撓撓頭，伸出手臂捏了捏：“可是結實了！”
說完又轉頭看向初三和青煙，揚起下頜道：“一會兒出去比劃比劃？”
青煙瞪他一眼：“你除了那一口白牙，跟地上的塵土沒兩樣，我怕嗆著！”
初三點頭笑笑：“好！讓哥哥看你這些日子有沒有長進！”
初十又跟秦嬤嬤素云等人一一打過招呼，這才道：“是王爺讓屬下回來的。”
蘇瑤驚訝了一下：“為什么？可是戎狄那邊有什么變動？”
初十忙道：“王妃放心，一切都好。那邊現在情況都很穩定，凡是涉及到兩國交易的貨物，咱們都能從中賺取三成的利潤，而這些銀子，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悉數交給顧世子了。只是，”
“只是什么？”青煙問。
初十看了一眼蘇瑤，道：“只是顧世子說他最近忙，事情全權交給顧二公子了。”
“顧二公子？他能行嗎？”初三不禁道。
初十笑笑：“開始我也跟你一樣的想法，但接觸幾次，發現顧二公子雖然不如世子爺狡詐，但細心周到，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世子爺的人，出不了錯。”
“那就好。”蘇瑤點點頭。
初十忍不住問道：“可是世子爺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屬下有好幾次給他傳信都找不到他。”
蘇瑤看看初三，初三干笑兩聲。
誰也沒說，顧椋現在哪還有心思管旁的，一門心思跟在心娘身后，想著怎么把人娶回家呢。
“小姐，冬菊傳信來了！”
主仆幾個正在說話，素云出去一趟，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微不起眼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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