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看著周圍的人，忽然不著急走了，甩開李芝荷的手，含笑看著郭婉柔，語氣溫和：“外室又如何？起碼王爺是真心對我。而不像某些人，”
眼睛打量了一下郭婉柔，道：“自薦枕席！”
跟不要臉的人講道理講不通，只能比她更不講理！
那日在靖王府的事情，雖然韓庭川和郭康安都下令封了下人們的嘴，但還是有幾個大人和夫人看見了，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瑤這句話，無疑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郭婉柔的臉上。
“你！”郭婉柔臉色漲紅，剛要上前，被李芝荷一把攔住，用力抓緊她的手，低聲道：“你忘了怎么跟我說的了！”
郭婉柔一哽，將頭別向一旁。
蘇瑤含笑看著李芝荷，李芝荷轉頭笑著道：“夫人，您別介意。之前是婉柔找到我，說那日在街上的事，她一直都想跟您道個歉，只是沒有機會。正好趁著今日大家都在，她想跟您說句對不起。”
“是不是？婉柔！”李芝荷回頭警告地看了一眼郭婉柔。
盡管郭婉柔很不情愿，但終究還是低下了頭：“對不起蘇夫人，那日是我不對。”
蘇瑤挑眉，假裝沒聽見，這會兒卻也不急著走了，扶著素云的手進去亭子，看了一圈，徑自在臨近湖邊的美人靠上坐下。
又轉過頭笑著對亭子里的小姐們招手：“你們隨意，算起來我也比你們大不了多少，你們感興趣的興許我也知道一些。”
“夫人客氣。”
“夫人皮膚真好。”
亭子里的小姐們雖然也都出自官員之家，但無論是官階還是財力，都比不過郭婉柔。
眼見總督大人千金都服軟了，她們可不想去得罪人，于是，有好幾個小姐圍上來跟蘇瑤說話。
聊了一會兒蘇瑤發現，除了個別討厭的，這里的人真的很可愛，豪爽，不做作，有什么說什么，很符合她的胃口。
那邊，郭婉柔也消停了一會兒，眼見著跟蘇瑤說話的人越來越多，自己漸漸被冷落，狠狠瞪了那邊一眼，轉頭對李芝荷低聲道：“你出的那個法子到底行不行？”
李芝荷輕笑一聲：“我的法子肯定沒問題，就看總督大人能不能將靖王請過來了。”
郭婉柔吩咐身邊的丫鬟：“你去前邊看看，父親他們過來沒有?”
小丫鬟得了命令轉身就跑，沒一會兒又氣喘吁吁地跑回來，附在她耳邊低語兩句。
郭婉柔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朝李芝荷揚揚下巴。
李芝荷了然，拍拍裙擺上的褶皺，起身走到蘇瑤那邊，笑著道：“蘇夫人，各位姐姐妹妹，咱們這么干呆著也沒什么意思，不如投壺怎么樣？”
“好啊，好啊！”
她的提議立刻引來大家贊同。
李芝荷看向蘇瑤。
蘇瑤微微一笑：“我身子不便，就不跟你們湊熱鬧了，我去前邊看看。”
說著，便要起身。
郭婉柔突然攔在她面前，道：“都說京城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蘇夫人作為曾經當朝太師的孫女，想必應該更加不一般吧。今日不如讓我們這些沒見識的人長長眼如何？”
蘇瑤垂下眼簾，淡聲道：“激將法，對我無用。”
郭婉柔一愣，轉而傾身上前，壓低了聲音道：“蘇夫人，我有一只耳墜不慎落在王府，勞煩您方便的時候幫忙找找，那可是我姨母送我的及笄禮呢。”
看著她微側著頭，嬌羞地拂開鬢間的散發，果然，一只耳朵上是空的，另一只上面卻掛著珍珠耳墜。
蘇瑤眉頭輕動，沒等她開口，就聽旁邊一聲驚呼：“婉柔！你的耳墜怎么就剩一只了？”
一位小姐低呼。
大家都聞聲看過來，李芝荷走到蘇瑤身邊，也看了一眼，小聲為蘇瑤解釋：“您不知道，婉柔對那副耳墜看得緊呢，平時都很少戴出來，只有要見重要的人時才肯讓我們大家看一眼呢。”
蘇瑤深深看了一眼李芝荷。
李芝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閃爍：“蘇夫人，您為何這么看著我？”
蘇瑤笑笑沒說話，轉頭對郭婉柔道：“投壺我不會兒，但我可以試試。”
說完，轉身要走出亭子，忽然又頓住腳，在李芝荷耳邊輕聲道：“妹妹喜歡哥哥，你知道這在京城會是什么下場嗎？”
“浸，豬，籠！”
蘇瑤一字一句說完，也不看看李芝荷瞬間慘白的臉，抬步出了亭子。
路過一個女孩身邊時，只聽女孩盯著越出湖面搶食的鯉魚，嗤笑一聲：“原來也是個眼皮子淺，沒什么見識的東西。”
蘇瑤看了她一眼，繼續走過去。
素云輕聲道：“那是督軍胡大人的嫡女。”
蘇瑤挑眉，胡大人？不就是那日郭婉柔闖進去差點毀了名聲那個人？
如果沒記錯，她記得王爺說過，這個胡大人是皇上的人。
蘇瑤又看了女孩一眼，走到一處空場，大家打算在這里投壺。
下人們很快將投壺的東西準備好，用抓鬮的方式決定誰先來。
郭婉柔第一，另一位小姐第二，李芝荷第五，蘇瑤第六。
等到李芝荷投完，大家都齊刷刷看向蘇瑤。
不得不說，這里的小姐們確實比京城女子厲害，除卻第四位女孩有些緊張，五支落一支外，大家均都百發百中。
郭婉柔更是厲害，還中了一支貫耳。
蘇瑤從小就關在宅院，連平時出門做客都鮮有機會，更別說投壺這種玩意兒了。
接到郭婉柔挑釁的目光，蘇瑤一臉淡定，拿起箭矢看了看，做工有些粗糙，將手往后挪了挪，握住一塊光滑的地方，隨手一扔，很隨意地擲了出去。
結果顯而易見，沒進。
不顧旁邊人緊張的樣子，蘇瑤很是閑適，連身子都沒動一下，揚手又扔出去一支，還是沒進。
蘇瑤嘆了口氣，拿過素云手里的一支，似乎更加隨意，剛要扔出去，就聽旁邊一聲：“夫人！”
轉頭看過去，原來是郭婉柔。
郭婉柔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夫人，您再這樣下去，可就墊底了。”
蘇瑤歪頭不解：“墊底如何？”
郭婉柔一哽，道：“我們可是有彩頭的！”
“哦。”蘇瑤應了一聲，皙白的掌心向上，伸到素云眼前。
素云笑笑，連忙低頭從荷包里取出一枚金錠子，放在一旁的漆盤里：“郭大小姐，夠嗎？”
郭婉柔皺眉，似乎認命般走到壺后面，蘇瑤對面，拍拍手道：“還是我教教你吧，省的傳出去說是我們欺負了你！來，看著我的手，往這邊扔。”
蘇瑤看著她，沒動，忽然身邊出現一個身影：“夫人，我教你！”
說罷，站在蘇瑤身后，拖住她的手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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