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吹的什么風，竟把李嬤嬤您吹來了。”
蘇瑤聽到小丫頭來報，不覺驚訝了一下，就讓人將其帶了進來，笑著打趣。
李嬤嬤的臉上更是笑開了花，也不忘行禮：“老奴給四小姐請安，多日不見，四小姐出落得更加奪目了！”
蘇瑤捂著嘴笑：“嬤嬤這張嘴可是越來越會說了。”
李嬤嬤這并不是恭維的話，她剛剛一進來，第一眼看見面前坐著的女子，差點認不出來了。
一張不施粉黛的芙蓉面光彩照人，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紅，一張美眸顧盼生輝，說是九天神女都不為過。
李嬤嬤暗暗壓下心驚，忍不住想：這人啊，不信命不行。單憑樣貌，眼前這位蘇家四小姐別說是王妃，就是那宮里的娘娘也做得啊！如果沒和離，或者當初沒被送出去沖喜，如今恐怕就沒那趙家表小姐什么事了。哪像如今，想過個安生的日子都難。
收起心思，李嬤嬤連忙道：“還不是托四小姐的福，老奴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多虧小姐，如今不但娶上了媳婦，日子過得也安安穩穩，四小姐的大恩大德，老奴這輩子都不敢忘。”
李嬤嬤的兒子，也就是當初蘇瑤為了收買李嬤嬤為自己辦事，順手將他安排進了一個鋪子里。沒想到，名叫大力的那個人，不但力氣大，腦子也靈活，這次蘇瑤讓心娘去西北開鋪子，就有心把大力也派過去幫忙。
蘇瑤沒有錯過李嬤嬤剛剛眼里一閃而過的同情，微微點頭：“也是大力能干，否則我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也白費。”
“是是是，小姐放心，您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大力別的沒有，力氣有的是。”
說到這，李嬤嬤看了一眼蘇瑤身邊的青煙和素云，明顯有話要說。
蘇瑤擺擺手：“嬤嬤有話盡管說，不用擔心。”
李嬤嬤這才放下心，小聲道：“四小姐，大力昨個晚上跟老奴說，最近二夫人總去鋪子里，什么也不買，還問這問那的，似乎在打探鋪子的主人。”
蘇瑤挑眉，嘴角微微勾起，這個動作像極了某人。
“哦？那鋪子里的伙計怎么說？”
蘇瑤問道。
李嬤嬤連忙道：“小姐放心，大力說誰也沒說，二夫人只是問了幾句便回去了。老奴擔心……”
蘇瑤將手里的茶盞輕輕放下，道：“無妨，這事早晚瞞不住，知道便知道了。只是別是咱們自己人說出去就行。”
眼睛看著李嬤嬤。
李嬤嬤心一驚，連忙道：“小姐盡管放心，老奴這嘴，他們就是給多少錢，也甭想從我這里打聽到一個字！”
蘇瑤笑了：“好了，我信嬤嬤。對了，嬤嬤這次來是為了……”
李嬤嬤便將蘇冰蘭和老夫人的話一字不落地學了一遍，包括宋氏，阮氏說了什么，也都沒有落下。
最后，李嬤嬤打量著蘇瑤的神色，道：“要不老奴回去就說四小姐也身體不適，不方便？”
蘇瑤搖搖頭：“不必，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隨你回去就是。”
收拾好東西，蘇瑤也沒耽擱，便坐上了馬車回京。
剛進城不久，馬車停了下來。
素月掀開車簾問：“怎么回事？”
初十上前打探，不一會兒便折回來，臉上神色有些尷尬。
“怎么了？”蘇瑤看了一眼前面，只能看見圍了一群人，卻看不清里面。
初十皺皺眉，道：“沒什么，主子，您坐好！”
說著將韁繩遞給車夫，他跟車夫調換了位置。
初十駕車的技術很好，就算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他也游刃有余，穿過一條有一條小巷，拐了好幾次彎，馬車終于穩穩地停在蘇府的門前。
下了馬車，蘇瑤便進了府里，先去給老夫人請了安，又說了一會兒話，剛要準備往大夫人阮氏的院子里去呢，就看見坐在另一輛馬車上的李嬤嬤一臉慌張地回來。
顧不上跟蘇瑤解釋，只點點頭，示意她小心，腳步不停地往老夫人的屋子里去了。
蘇瑤眼里閃過一抹疑問，此時青煙恰好跟初十說了兩句話連忙趕上來，在她耳邊輕語幾句，蘇瑤一臉詫異。
老夫人門口的小丫頭見蘇瑤回來，臉上明顯地閃過一絲同情。
蘇瑤微笑著朝她點點頭，剛抬起一只腳，就見小丫頭趁著掀門簾的空檔在她耳邊輕聲道：“四小姐小心。”
蘇瑤朝她微微點頭，回頭又看了一眼素云，這才抬步進去。
剛一進去，便迎面飛來一只茶盞，幸虧她躲得快，不然非得見血不可。就這樣，蘇瑤還是被茶盞里濺出來的熱水燙紅了臉頰，雖然只有拇指蓋大小，但她皮膚白，又嫩，看起來尤為刺眼。
蘇瑤揮開一臉焦急的素月，接過青煙手里的茶盞，安撫地朝兩個丫鬟點點頭，剛剛進來的時候，青煙被她擋在身后，這才慢了一步，看著主子臉上的紅痕，自責不已。
蘇瑤端著茶盞，臉上帶著笑，仿佛什么也沒發生一樣，上前輕聲道：“這是誰惹了祖母生氣？祖母，您年紀大了，有事慢慢說，何必發這么大的火呢？”
老夫人剛剛確實是有些故意的，她只是借著李嬤嬤剛剛跟她說的事情，想給蘇瑤一個下馬威罷了。
只是手上沒個準頭，差點傷了她，倒不是老夫人良心發現心疼，而是這個死丫頭這張臉還有用處，真是毀在自己手里，可就賠大了。
老夫人抬起那雙眼皮有些松懈的眼睛掃了一眼，見蘇瑤并無大礙，心里這才松口氣，面上卻氣憤不已，指著蘇瑤大罵：“你個畜生，還好意思問我，問問你自己，你都干了什么，你就是這樣為人子女的？”
蘇瑤心里忍不住嘲諷，一雙眼睛立馬紅了眼眶，眼淚都在里面打轉，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祖母，孫女不知做了什么讓您如此生氣。如果是因為母親生病，孫女這罵也挨得。早上，孫女聽李嬤嬤說母親病了，真是片刻都沒敢耽擱，也顧不上靜嚴師太的話，馬不停蹄地就往回趕。可祖母您氣歸氣，罵歸罵，可這畜生二字孫女是如何都不敢應下的，您也知道，父親如今……”
眼看著蘇瑤就要說出什么，老夫人一急，真怕這個死丫頭把蘇保國不能人道的事情抖落出來，厲聲喝道：“你住嘴！”
蘇瑤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明知故問：“祖母，可是父親惹您生氣了？如果真是父親，瑤兒在這里替父親給你賠不是了，可是，父親到底做了什么，讓您如此生氣呢？”
老夫人想起李嬤嬤剛剛說的話，別過眼睛道：“你父親好得很！你還是先去看看你母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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