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庭川在外院書房仔細洗漱了一遍,下身只著一件褻褲,上身披著一件長袍,衣襟大敞,露出里面紋理分明的胸膛。濃密烏黑的頭發披在腦后,上面的水珠浸濕了長袍。

  王右連忙拿著巾子上前替他擦拭。

  韓庭川半躺在書房里面的榻上,沉聲道:“文月呢,還在云暉院?”

  說起這個,王右忍不住笑道:“沒有,老奴給郡主安排了院落,離長寧院不遠。”

  韓庭川淡淡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王右回道:“王爺有所不知,郡主說對表姑娘一見如故,非要拉著表姑娘一起住。這不,表姑娘拗不過,剛剛被郡主派人將她東西都搬進了自己的院子里,兩人同吃同住。”

  韓庭川挑眉,撥弄著扳指,半晌,幽幽道:“派人找機會透露給文月,讓她知道郭櫻是前太子的人。”

  王右的手一頓,手里的巾子差點掉落,回過神連忙繼續手上的動作:“是。”

  心里卻暗驚,別人不知道,王爺可知道文月有多不喜歡太子。當初,太子用手段差點娶了文月。這也是南寧王千方百計阻止女兒進京的原因。

  一旦讓文月知道郭櫻曾為太子偷了靖王府的兵符,想必表姑娘離死不遠了。

  又過了一會兒,王右見王爺的頭發已經干透,閉著眼仿佛睡著了,躡手躡腳剛要離開,卻聽見背后傳來聲音:“再去告訴顏識,這幾日讓他準備著恢復身份。”

  說完,韓庭川沒聽到王右的聲音,睜開眼看過去:“怎么?你有什么意見?”

  王右連忙搖頭,試探道:“王爺,顏侍衛的傷……”

  越早暴露,對王爺越不利。他不明白王爺怎么突然間就要恢復身份了呢?不會跟那人有關吧?

  韓庭川道:“不要緊,我會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沈淮跟過去。至于云暉院那邊,你找人看好了,以后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王右斂神應下。

  韓庭川起身換好衣裳,又出了靖王府,直奔安國公府。

  顧椋正在樹下乘涼,聽到下人來報還恍惚了一下:“你說誰來了?”

  小廝回道:“顏大人,靖王身邊的顏大人。”

  顧椋翻身坐起,還沒等站起身,一道高大的人影已經進來,開門見山地問:“伯父伯母在嗎?”

  顧椋愣愣地點頭,起身問:“你要干什么?”

  韓庭川轉身,朝著安國公府正院的方向走去:“走,陪我。”

  顧椋連忙跟上,一邊走一邊打量好友的神色,只是這人一貫隱藏得深,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安國公府正院,安國公今日無事,午歇過后嫌天熱,便留在正房陪妻子聊天。

  聽到來人報,同顧椋一樣,微微驚訝。

  沈氏問道:“顏侍衛找你什么事?是不是茂春那邊出什么事了?你快去看看!”

  越說沈氏越有些擔心。

  安國公連忙安撫:“你別擔心,最近京里很太平,不會有什么事,我去看看。”

  “那你還磨蹭什么?還不趕緊去!”沈氏催促。

  安國公整理好衣裳,跟沈氏剛來到正廳,就看見兒子與“顏識”站在地中央。

  原來兩人沒挨得這么近他還沒發現,這顏侍衛比兒子竟還高了一點,跟那人差不多。剛想到這,沒等開口,就見韓庭川朝顧椋使了個眼色。

  顧椋揮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接著韓庭川一撩衣擺,規規整整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別說安國公夫婦,就連顧椋都被嚇得往旁邊跳了一下:“你這是……”

  韓庭川抬手制止,目光直視安國公夫婦,開口道:“伯父,伯母,茂春來給二位賠禮了!”

  安國公還好,只是驚訝地站在原地,沈氏卻被嚇得不輕,扶著安國公才堪堪站穩:“你,你,你是……”

  沈氏顯然不相信。

  顧椋嘆口氣,終于知道這人是什么意思了,上前扶著母親坐下,安慰道:“母親,您別害怕,聽庭川好好跟您說。”

  “你也知道?”安國公虎目怒睜,看著顧椋道。

  顧椋縮縮脖子,把責任全推給好友:“你別那么看我,要怨就怨他,我也是被逼的。”

  “到底怎么回事!?”沈氏不禁又問道,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個可憐的孩子。

  安國公卻立馬想明白了,上前扶起韓庭川,沙啞著聲音道:“孩子,難為你了!”

  說完,別過頭,不讓別人看見他眼里的脆弱。

  當年他們幾人結為異性兄弟,說好同甘苦共患難,誰能想到,自己那個好兄弟竟然沒等到享福的那一天。

  而如今,他唯一的兒子又被暗害重傷,自己沒照顧好他,死了也沒臉見兄弟啊。

  幸好,這孩子命大,聰明。

  韓庭川笑笑:“伯父,伯母,你們不要傷心。茂春從始至終也沒受過傷,受傷的是顏識。”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說。”安國公這時也忍不住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韓庭川便簡單地將事情的經過和他的目的說了一下,中間隱去了許多不能說的。

  “你是說,有人害你?”安國公指了指天上。

  顧椋冷笑一聲:“不然呢,爹你以為庭川帶兵打仗近十載,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安國公皺眉,結合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想了一下,道:“是前太子?”

  韓庭川跟顧椋對視一眼,點點頭:“嗯。”

  安國公知道他沒說實話,但也沒往心里去,這孩子出生入死,多少次都差點死在外面,警惕些總是對的。

  沈氏見安國公終于問完了,上前拉著韓庭川的手,淚眼迷蒙:“好,好,只要你好好的就好,當誰都不重要。”

  韓庭川扶著沈氏坐下,笑道:“伯母放心,等過兩日顏識的傷好了,我們就還回來了。”

  沈氏點點頭,拉著他問長問短。

  安國公在一旁聽著,聽著聽著,忽然問道:“你今日來跟我們說出實情,是不是需要我們做什么?”

  沈氏連忙點頭:“對,對,想讓伯父伯母干什么,你盡管說!”

  韓庭川笑笑,心里暖暖的,搖頭:“也沒什么,只是想著先讓你們二老放心。”

  顧椋冷笑一聲:“想讓我爹娘放心你早就來了,快說吧,不說我可不聽了。”

  沈氏瞪了一眼兒子,安國公卻直接一腳上去:“不聽你就滾,老子又沒攔著你!”

  顧椋哭笑不得,他堂堂四品將軍,國公府世子,誰能想到在家里這么沒地位。

  韓庭川笑笑,轉頭問道:“伯母,你可知道春露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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