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布為首的幾員副將,彼此間擠眉弄眼。

  待喬巧走近他們時,杜布突然叫住她,抖抖一身的腱子肉,帶點示威表情地沖她大聲說話。

  “喬將軍,你是今科武狀元,能否現場給兄弟們演練一把?好讓這些小兔崽子,見識下將軍的風采?”

  喬巧就奇怪第一次統軍這么順利,果然是之前因為云以墨壓陣。這人前腳剛走,后腳某些人就原形畢露了呢!

  她微笑著轉身,走回杜布及一群跟著起哄的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眼這些人,方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口。

  “卻不知大家想見識本將軍的哪一方面風采?”

  牛柱等人用不知死活的眼神看杜布。

  這傻不拉幾的大塊頭,不知道被誰慫恿跳出來的。光長肉不長腦子!

  不知道自家主將的存在,是專門用來打擊男人的嗎?你們去挑釁云將軍,結局怕都要好點!

  “聽說喬將軍神力驚人,這是真的嗎?”

  杜布狐疑地看著喬巧。

  他是軍中小有名氣的大力士。沒去參加武舉的原因,是因為他目不識丁,有自知之明過不了武經考試。

  這屆武舉狀元是個男人便罷了,偏偏是個女人!這令他和一幫兄弟,無時不刻背地吐槽,其間必有黑幕。

  有些事,即便親眼看到的都不能相信,何況沒看到的。

  加上喬巧與賢側太妃私交甚篤的小道消息流傳出來,不少人越發覺得武舉有貓膩。

  喬巧秉持謙虛是國人美德,含蓄內斂地微笑:“還行、一般吧。怎么,杜參將想要比比?”

  杜布不是純正的傻子,知道猶豫:“這、算了吧……”

  和女人比畫,輸了沒面子;贏了說出去丟人,還容易得罪這位女將軍。

  他是不服氣,但當著這么多人,也不能表現得太露骨。

  喬巧發現幾個人擠眉弄眼地對杜布使眼色,杜布卻縮回去,怎么不肯再當出頭鳥。心里不耐煩這種彎彎繞。

  今日若不能服眾,這些人對自己陰奉陽違,以后她怎么帶兵?

  回頭對牛柱道:“大牛,去把我的五石弓拿來!”

  自從得了五石弓,從未用過。今天難得有機會,正好拿出來練練。

  “好!”

  牛柱歡快地跑走了。不一會兒,氣喘吁吁扛回來一張巨弓。

  那通身黑亮古樸的造型,引得一干人側目。

  喬巧伸手示意杜布先上:“杜參將,不知你之前開幾石弓?你試試這把五石弓,瞧瞧手感如何。”

  杜布臉色些許漲紅,吶吶:“我、我開過四石弓……”

  僅僅是開過,想用四石弓射箭,遠遠沒那能力。一下子,他感到了慌亂,心里明白自己魯莽了!

  怎么能人云亦云,聽信傳言,挑釁喬將軍呢?這下反打了自己臉。

  而眾目睽睽,他不能畏縮,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去拿那張五石弓。

  拿在手里的感覺,如同拿了塊頗有分量的石頭,沉甸甸墜手。拿著尚覺得費力,別說開弓了。

  使出吃奶的勁鼓搗了幾下,沒力氣了,臉紅脖子粗地放下。

  喬巧接過來,景興三人立即機靈地在百米開外,擺上一溜五面靶子。五石弓的箭是特制的,比普通箭支長。

  喬巧練習了會手感,便讓將靶子挪到兩百米的距離,她這一上午,就專心練箭了。

  至于杜布一伙人,她摸到五石弓的時候,哪里還記得他們的存在?眼里只剩下遠處的靶子了!

  練了一會箭,喬巧總結出自己使用四石弓與五石弓的區別。五石弓她力氣夠,臂展不夠,開弓不能拉至滿弧線,影響發揮。

  但如果加上云以墨教的粗淺武藝,金雞獨立,一只腳幫忙開弓。手里的巨弓便能像弩車一樣,發射出類似狙擊炮彈的勁矢!

  于是一上午,她都在研究精準度。手腳并用,琢磨使用五石弓的訣竅。

  五石弓的射程,加上她的神力,能輕松達到兩百米。掌握得當,說不定能成為致勝關鍵。

  她練了一天的箭,廢寢忘食。

  周遭結束操練的將士們全部麻了!

  常人連開弓都困難的兵器,被這位玩出花了,還一練就是一整天?也不知杜參將之前哪來的勇氣,敢去挑戰。

  這不,訓練結束,杜參將就默默鉆進自個帳篷里面,沒好意思再出來過。

  景興擔心喬巧今日過度練習,影響明日行軍。好歹好說,晚餐時讓喬巧放下弓箭。

  喬巧流了一身汗,酣暢淋漓,十分盡興。可惜軍營里無法沐浴,只得打來熱水,簡單洗漱。

  惦念云以墨未歸,飯后一直窩在主帳里看地形圖,研究兵書,沒回自個營帳去休息。

  聽到外面更鼓“邦邦”敲響兩下,終于一條帶著寒冷氣息的熟悉身影,撩開帳簾鉆進來。

  喬巧抬頭一看,正是一身便衣的云以墨。趕緊放下手里兵書迎接過去:“阿墨,你回來了?”

  迅速掃一眼云以墨全身上下。沒有受傷跡象,才把懸著的一顆心,按回胸腔。

  景興第一時間端來熱飯熱菜。

  云以墨坐下來,見帳內無外人,方輕聲告訴喬巧:“敵軍的糧草輜重沒有放在小坷城。嵐云城附近的村莊,被他們燒殺搶掠,夷為平地了。”

  這一點喬巧有所預料,燒殺搶掠,這不是侵略者必干的事嗎?沒什么好驚訝的。

  就算是截取對方糧道后路,也只是個想法,真要實施,非常困難。

  你能想到的,敵人同樣能想到,并且做好防范。

  云以墨奔波一日一夜,累得夠嗆。吃了飯,洗了手臉,緩過勁來,重新歸座。

  “敵軍戒備森嚴,我不能靠太近。但從他們軍營里揚起的塵煙、周邊遺留的痕跡、排泄物等判斷,圍困嵐云城的主力,分布在東門和南門。”

  略思忖補充:“西門兵力應該比較薄弱,北門……不好說。”

  迎著兩人不解的目光,解釋:“我懷疑北門是敵軍故布疑陣,引誘城內守軍突圍或者援兵前去。”

  但他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

  喬巧想了想:“阿墨,你辛苦了,先休息吧。具體決策,等杜布參將的人回來再說。”

  結合兩方得來的情報,再比較研究。

  云以墨點頭,順便問她:“喬娘子,今日軍中無事嗎?”

  “無事,一切正常。”

  等喬巧離開,景興才撲哧一聲笑出來。

  能不正常嗎?給喬娘子一頓五石弓哐哐操作,現在軍營里的刺頭們,一個個安靜如雞,別提多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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