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瞥一眼對方下身衣擺可疑的痕跡,移開視線,打量孤云這位渣前夫的臉。

  瘦是瘦了些,五官線條過得去,有迷惑小女孩的本錢。就是眼圈青黑,略微浮腫,一副因長期熬夜或酒色掏空底子的模樣。

  這種人,不去理會他也不是長壽之相。

  但想著孤云的請求,她仍然開口問了句:“馬節英,聽說你家里有個漂亮的娘子?”

  這話一出口,不止馬節英,云以墨和夏侯侯都吃驚地看她。

  這問得咋那么有深意有含義呢?

  喬巧這么問自然是有估量的。

  直截了當質問馬節英是否家暴妻子賣掉妻子,這種罪行在這時代根本不算個事。她不能以此作為懲治對方的理由,馬節英還會抵賴掉。

  所以,她一開始想的便不是通過明面的律法,解決這件事。

  不過,走暗路也需要先確定對方身份,以及孤云控訴的是否屬實。

  順著她的誘導問話,馬節英果然想歪了。

  暗戳戳觀察喬巧動靜。喬巧身穿鐵鱗甲,頭戴鳳翅盔,腰配長劍。恍惚一看就是位年輕將領。

  馬節英壓根不會把她往女性方面聯想,不由得自以為是,猥瑣地笑了。

  “不知這位大人從哪里打聽來的?小人家中確曾有過一個娘子,尚有兩分姿色。只是整日絮絮不休、抱怨小人,自身又招蜂引蝶的。小人一怒之下,將她賣掉了!”

  喬巧不動聲色:“她怎么抱怨你了?又怎么招蜂引蝶?”

  馬節英一陣吭哧,結結巴巴。

  “小人不是愛喝那一口小酒嗎?偶爾也小賭一把。沒輸幾個錢,那臭娘們便給小人臉色看。”

  頓了頓理直氣壯又開口:“她自己成日不著家,借口照管家里小店鋪。錢沒見給小人掙幾文回來,倒是拋頭露面,引來蜂蝶圍繞她轉!”

  “既然她喜歡這種蚊蠅逐臭的感覺,小人便直接將她賣進青樓,讓她得償所愿!”

  房間里一片寂靜。

  別說云以墨,連見慣了齷齪的夏侯侯也有些瞠目結舌,驚奇地瞅著眼前這小人。

  不懂他是怎么把這么不要臉的事,解說得如此冠冕堂皇的!

  他還是一臉受害者模樣,表情透著委屈、憤怒。

  喬巧心里默默為孤云點了根蠟。

  眼瘸成啥樣!選婿選中這種無恥之徒,你人生不輸,誰輸?

  “不過大人您來晚了一步。”

  馬節英一臉謅媚:“小人聽說那賤娘們,在青樓劃花了臉,給青樓管事賣掉了,也不知賣去了哪里。”

  他面上沒有一絲難過之色,反而殷勤地向喬巧努力證明推銷自己。

  “小人還認識別的女人,比這個賤娘們強太多了,大人您若需要……”

  對方的擠眉弄眼,險些讓喬巧沒控制住,一巴掌抽過去。

  忍住惡心,她看了眼帶馬節英進來的兩名軍士。

  “找間空房,將這人先關起來。給點吃喝,別叫他死了!”

  馬節英一聽,這結局與他預料的不一致啊?被拖出去的一路,灑下殺豬般的嚎叫。

  “大人,小人現在兼任翠玉軒管事,您老放過我,翠玉軒隨您老玩呀!”

  喬巧瞧向夏侯侯:“翠玉軒是哪里?”

  夏侯侯無語凝噎,摸了摸因努力控制面部表情,而變得僵硬起來的臉上肌肉。

  “青、青樓!”

  喬巧……

  “喬都統,那馬節英便是將自己妻子,賣進了翠玉軒。”

  夏侯侯現在已猜測到喬巧與馬節英妻子有關系,想為其報仇,索性做人情送到底。

  “這翠云軒逼良為娼,不是什么好去處。用不用兄弟們去將它砸了?隨便狠狠收拾下那該死的老鴇!”

  喬巧沉默片刻。

  想著反正決定幫孤云報仇了,不差做到這一步。這類地方禍害女性,不知虐殺了多少無辜,搗毀它,不算過分。

  便點了點頭:“拆掉翠云軒,將它的經營者全部帶去衙門。穆都尉問,就說我手里有人證物證,告他們逼良為娼,聽候處理!”

  “是!”

  夏侯侯抱拳,出門召集一干兄弟,興沖沖直奔翠云軒而去。

  他最喜歡干這種不需要負責任的打砸搶、不是…是打砸擺譜的事了!

  成日刀里來,血里去的,可不得找點樂子放松身心嗎?

  人走房靜,喬巧對上云以墨的目光,些許不自在。

  “孤云……便是被馬節英賣掉的那位妻子。”

  她第一次嘗試用手中權力,辦一些作為普通人絕不可能辦到的事,內心也是復雜。

  難怪人人想做官。做官好啊!

  只是她必須牢牢恪守底線,不能借此魚肉百姓,喪失良知。

  云以墨恍然。他就說,為什么喬娘子會無緣無故,插手青樓的事。

  “我們去巡視四門吧。”

  在其位謀其政。即便掛得虛職,也要盡該盡的義務。何況他們能奇襲奪城,焉知敵人會不會用同樣手段,來反攻河宿縣?

  小心無大錯。

  喬巧欣然起身,跟著云以墨出門巡視去了。

  她可不知道,她這授意夏侯侯把翠玉軒砸了,可是觸動了河宿縣一些地下大佬的神經!

  前腳剛出門,后腳就有城里的一干有頭有臉人物,跑去衙門狀告喬都統縱容手下,打砸店鋪,魚肉百姓。

  他們已經降服于四皇子的軍隊,不應該再被如此對待。

  穆容問明白前因后果,不屑地讓人將這些人趕出衙門。

  “喬都統打砸一家青樓算什么事?她就算把全城的青樓賭坊砸了,也讓她砸個盡興!”

  勝利者眼中,失敗者一方的控訴,如同呻吟哭泣般脆弱無力。

  穆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令將跟翠玉軒有連帶關系的賭坊、酒樓一并查封。

  能證明是被逼良為娼的無辜,給盤纏打發回鄉。其余人和財產,一律發賣充公。

  正愁軍餉不足呢!

  晚上巡城歸來的喬巧和云以墨,聽到夏侯侯眉回報,翠玉軒如何上衙門告狀,穆都尉如何順勢打壓地頭蛇囂張的氣焰。

  講的是眉飛色舞。

  喬巧心里琢磨將馬節英一直關著,不是辦法。既然穆容如此支持她的行為,甘當她的后臺,她便放開手腳料理私事。

  給了一筆錢,讓夏侯侯挑選四名靠得住的親兵,將人弄回泰源縣去。

  孤云自己的仇,讓她自己決定怎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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