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高舉,兩個婦人尖叫著,被送離地面。

  “碰”!

  就聽這一聲響亮,兩個婦人額頭碰腦門,剎那間滿天星斗,雙雙翻著白眼軟了下去。

  將兩坨人形垃圾扔在地面,喬巧森冷的目光,掃向面前剩下愣神的兩個婦人。

  “誰再狗嘴吐不出象牙,帶個臟字,我就把它扔下山去喂魚!”

  騷動的人群,再次呆若木雞。

  連同被怒火沖昏頭腦的老余叔,竭力幫忙堵門的喬老爹,也瞪大眼睛,望向喬巧。

  便在這個時候,有人高喊。

  “余里正來了!”

  村民們不情愿地挪腳,讓位置。余里正的兩個兒子,扶著自己老爹,慢慢走來。

  看了眼倒在地哼哼唧唧的劉老三,再看看圍堵窯洞門口的村民,余里正臉黑的,能刮下一層灰。

  “咋的,都聚在這里?現在只是遭了洪澇,官府猶在,朝廷猶在!你們一個個地想干嘛?搶大戶?殺人?造反?”

  最后兩個字,呵斥得震耳發聵。村民們身上下意識抖了抖。

  “余里正,我們不是……不是搶……”

  “我們只是來借糧……”

  “對、借糧!”

  “放屁!”

  余里正第一次破口飆出粗話。

  “借糧,借糧需要挾持余家的小孫子?聚眾想沖進人家住的山洞搜查?你們一個個地,算什么狗屁東西?”

  “土匪強盜?官府來人,都還得找個罪名呢!”

  余里正氣的胡子直撅,臉通紅。

  “人家余木匠,現在所擁有的,是他一家幾代傳承手藝,創造積累出來的財富!咋了,你們自己沒這個能耐,就眼紅別人?想趁著這洪澇,殺大戶吃大戶?”

  “老夫告訴你們,你們這是犯法!造反!罪當誅九族!”

  余里正每怒斥一聲,村民們就哆嗦一下。最后誅九族幾個字一出,站在外圍點的村民,已開始偷偷溜走。

  “那……那喬家小……那個四丫頭,用弓箭射傷劉老三,打傷我們,不算殺人犯法嗎?”

  給撞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兩個婦人,憤憤咕噥。

  余里正目光陰鷙,盯她們兩眼,又看向地上的劉老三。

  “劉老三聚眾搶劫,綁架孩童,亂世用重典,論罪當誅!喬家四丫頭秉持正義,出手相助,制服惡徒,值得嘉獎!”

  “待洪水退后,老夫會親自將此事上報衙門!”

  “來人,把這個惡徒扔下山去!”

  幾個婦人一聽,嚇得齊刷刷后退。村民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一直哀嚎試圖博同情的劉老三,瞬間不哼哼了。

  “余里正,你偏袒余家和喬家,我不服!”

  余家的三個兒子,恨透了這個渣滓。擼袖子上前,拖起對方就往山坡下扔。

  劉老三一路哀嚎,一路滾了下去。身后一條把灌木叢碾平整的蜿蜒血路,灑下令人心驚膽戰的垂死嗥叫。

  至于會滾到哪里去,能不能留得狗命等劉家人趕到救援,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余里正往前猛走了兩步,身子前傾,手指微顫指向兀自發傻的村民。

  “還杵這里干嘛?想當著老夫的面,你們再搶一次余木匠家?”

  村民們一哄而散。不過部分人回頭望向余里正和余家人,眼神里有著隱藏不住的怨恨和不甘。

  喬巧將這些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心里除了厭惡,還有無奈。

  換位思考,如果她是這些村民,眼看吃不起飯了,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存,她說不定也會殺富濟貧,甚至做出些越過道德底線的事。

  可她現在站的是余叔角度,看到的是無辜的余家小孫子被傷害……

  孰是孰非,立場不同,看法不同。

  余里正收回看向村民們的目光,由兒子們扶著,深一腳淺一腳走到喬巧跟前。

  “喬四丫頭!”

  他神情語氣嚴肅:“老夫知道,你這把弓箭是云府送的。但是,下次不要輕易拿出來!”

  “今兒,你可以射殺劉老三。那么個自家人都不要的狗東西,死了就死了。但是,下一次面對的是其他村民呢?”

  他盯著喬巧的眼睛。

  “你難道也要把他們一個個殺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們犯了錯,自然有官府收拾!輪不到你動用私刑,明白嗎?”

  喬巧點頭,誠懇地回答:“余里正,我明白了。下次我不會再這么沖動。”

  老余叔趕緊帶著家人過來,向余里正拱手致謝,并且連連為喬巧開脫。

  “余里正,這事的的確確不怪喬四丫頭。今兒若不是這孩子及時出手,我這小孫子命就沒有了哇!”

  余家老二扶著自己媳婦,余二媳婦抱著自己尚處于受驚狀態的兒子,過來二話不說,就給喬巧跪下。

  “喬四妹子,你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沒有你,我這兒子今日怕就……”

  一句話沒說完,霎時淚崩,趴著便磕頭。

  喬巧急忙扶起他們:“余二哥余二嫂不用客氣!你們余家,對我們喬家有恩在先,我這也是適逢機緣,還報一二。”

  喬滿倉跟著喬老爹,咧開嘴,一個勁往前湊。卻給田三翠牢牢抓住,回頭一瞧,自己媳婦面無人色,一副驚恐模樣。

  他不覺納悶:“咋了你這是?”

  先前和村民們吵架干架,他媳婦不是還生龍活虎的嗎?怎么一轉眼,就蔫成霜打的茄子了?

  田三翠心有余悸地偷偷拽自家男人袖子,示意他小聲點。

  “滿倉哥,我這才發現,以前四姑子一直是對咱們手下留情啊!你瞧她一箭射傷劉老三,又拎起那兩個潑婦隨便甩的樣子……”

  “咱倆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啥叫咱倆?”

  喬滿倉沒好氣白她一眼:“一直是你在跳騰,不斷挑釁我四妹的底線吧?”

  他可是和四妹化干戈為玉帛、不是,兄妹感情一直很深厚的!

  紀蘭蘭站在余永身后,看著自己男人眼神兒不斷往喬巧身上飄,心里那個五味繁雜,別提了!

  以前喬巧瘦得皮包骨,給丁家折騰掉半條命,腿也斷了,她面對喬巧,頗具心理優勢。但現在……

  沒人注意紀蘭蘭臉色的細微變化,余叔請大家到窯洞里坐下。洞比較淺,人多坐不下,喬巧等小一輩的,自覺坐在洞外的石頭或者樹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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