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馨氣的臉紅，自知不占理，遂看向了裴瑩：“我是問過太子妃姐姐的，我和姐姐姐妹情深，不分彼此，是不是呀姐姐？”
從大婚后裴瑩就背上了“掃把星”的名號，她和裴家的聲望一落千丈，在這種場合下若是說不是，勢必會引來新一輪的議論。
會給她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名聲雪上加霜，是以即便是心里百般不愿，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妹妹說的是！
不過是一件衣裳，側妃妹妹喜歡就穿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到底還是不忿，說這話時刻意加上了側妃二字。
這也是在安撫和警告裴府的人，任由這張華馨再蹦噠，也不過是個側妃，不要因小失大。
裴丞相和裴老夫人都是人精，自然聽懂了裴瑩話里暗含的意思，心中雖然還有氣，但終究沒再纏著這事兒不放了。
張華馨聽到側妃兒子后恨恨地瞪了裴瑩一眼。
這該死的女人早晚太子妃的位子是我的。
不過這會子頻頻看到張國舅和張夫人對自己使眼色，而且已經覺察到李玄成對自己的不悅了，她才勉強沒有發作。
而是挑釁地看向了沐云清。
沐云清只是笑了笑，心里頭默默給了她兩個字“智障”，之后沒再給她半分眼神。
既然人家正主都不在意了，自己自然不會再多費一點口舌了。
不過張華馨沒打算放過讓她不爽快的沐云清：“倒是四小姐難道不知道今兒個這是什么場合？
穿著一身的縞素，是不是太不給南平和北齊面子了？”
這很明顯的事兒，大家沒一個敢說出口的。
到張華馨這里可好了，一下子給禿嚕出來了。
張國舅和張夫人都變了臉色。
李玄成更是黑著臉，剛要讓張華馨閉嘴，沐云清清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上次碰到側妃娘娘說剛同房就害喜，臣女就懷疑娘娘腦子不正常。
今日再見，果然如此！”
“四小姐，請慎言！”
縱然覺得自己女兒口出狂言有錯在先的張國舅，在聽到沐云清這以下犯上的話時，還是忍不住怒聲開口，“馨兒是太子側妃，四小姐這般胡言亂語，眼里還有沒有東宮？”
“國舅大人什么時候能代表東宮了？太子殿下都沒說臣女什么？
怎么，您的女兒嫁到東宮，這東宮是您做主了嗎？
難怪側妃娘娘敢穿著大紅的衣裳，來這種場合招搖。
感情是您在背后撐腰！
不過國舅大人身為國舅卻是公私不分，在這種場合還縱容側妃娘娘跟太子妃爭。
一會要是讓南平和北齊使者看到了，豈不是要笑話我們大雍妻妾不分，堂堂東宮妻妾都能穿一樣的衣裳，是不是大雍上下都是一樣的禮制混亂？”
丫的，有的人就是上桿子找抽。
她都懶得跟他們一家子智障糾纏了，但是他們還不依不饒！
真是當她是好惹的了？
自己一屁股蛆蟲，還挑剔別人尾巴上的毛不夠白，不是智障就是白癡！
沐云清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上去，不管是張國舅還是張華馨，這罪名可就嚴重了。
一時殿內安靜極了，心里都忍不住敲鼓。
四小姐這話雖然難聽了些，但道理似乎沒錯！！
這太子后院不合私下里爭斗也就罷了，今兒個可是還有南平和北齊的使者的……
“你……你強詞奪理……太子殿下……”
張國舅一時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沖著李玄成求救。
而李玄成看了看沐云清又看了看張華馨，寒著臉說了一句讓眾人瞠目的話：“張側妃回去換符合身份的衣裳！”
“表哥！”
張華馨一臉不可置信。
喚她張側妃也就罷了，居然還讓她回去換衣裳？
這可是當著滿朝文武和家眷的面打自己和張家的臉，以后讓他們如何面對人？
“注意你的稱呼！”
李玄成越發不耐了，簡直頭疼的要死。
這娶回來的都是什么女人？
一個災星，一個智障！
他本也不想帶著張華馨來的，無奈張皇后特意吩咐了，他也忤逆不得。
剛才他看到張華馨的那身衣裳也是直皺眉頭，但想著或許這也是張皇后的意思，加上裴瑩沒說什么，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剛才經沐云清那么一提醒，他立馬懊惱地想要捶墻！
本來他現在就在水深火熱之中了，若是讓一向注重禮儀的永嘉帝看到這種情形，估計會更討厭他了！
這么一想不等張華馨有所反應，李玄成就皺著眉頭看向了張華馨身邊的兩個侍女，呵斥道：“還等著做什么？還不把側妃帶下去！”
兩個侍女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幾乎是拖著張華馨離開了無極殿！
剛同房一天就害喜那事兒丟臉還是私下里，旁人礙于張華馨的身份誰也不敢當面提。
而且當時也不過幾個人在。
如今可是在京城四品以上的朝臣和家眷的眾目睽睽之下，丟了大人。
張華馨被拖走了也不知道了。
可是張國舅和張夫人一家如坐針氈，覺得滿殿的人都在嘲諷他們。
這口氣，他們哪里能咽得下：“四小姐真是伶牙俐齒，就算馨兒剛才言語不當，說的卻也是事實！
今兒個是為南平和北境使者舉辦的接風宴，說起來也是為太子殿下大婚的繼續，是極為喜慶的場合。
四小姐和沐將軍如此穿著是什么意思？”
在斗嘴皮子這種事情上沐云清一旦開始，斷不會給別人幫忙的機會，那樣會影響她發揮的連續性！
所以在沐云風開口之前，她冷臉看向了張國舅，不屑地道：“我說怎么側妃娘娘的腦子如此奇葩，原來是遺傳！”
“沐云清，你欺人太甚！”
別罵到頭上的張國舅臉漲的青紫，怒不可遏猛地拍向了桌子，氣的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若不是這種場合，對方又是一個女人，他握緊的拳頭可就送上去了。
這么多年，仗著國舅的身份，從來沒有一個人這么紅果裸地罵過他。
即便是永嘉帝訓斥，也沒說過他腦子有問題！
這口氣他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清兒，不得無禮！”
看著張國舅被氣的七竅生煙馬上要升天的樣子，沐云風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眾人：就這？
在他們看來，沐云清這番話是相當的粗鄙和不合乎身份了。
也確實過分了。
那可是國舅啊！！
皇后娘娘的親哥哥，這沐云清是不是狂妄的沒邊了？
“沐云風，你這是要姑息沐云清了？”
見眾人也一臉不贊同地搖頭，張國舅心中的底氣更足了，勢要把剛才丟掉的面子找回來！
“張大人什么意思？清兒又沒做錯什么，何談姑息？”
沐云風抬頭，面色淡淡地看著張國舅說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