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露冷笑一聲:“顧夢,你什么意思?”
聽不懂?顧夢干脆問得更細致一點:“我母親生產當日,您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趙露聞言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端起香檳喝了一口。
她氣定神閑地答道:“我與你母親并不熟,只記得她和沈曼同一日生產,我當日有去顧府幫忙。”
顧夢盯著趙露的眼睛問道:“您當日可有去我母親居住的閣樓?”
“應該......”
見趙露言辭閃爍,顧夢提高了聲音:“去了就是去了,沒去就是沒去,請您把話說清楚。”
沈曼見狀不悅地開口道:“顧夢,趙姨是你長輩,你怎么能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質問她?”
顧夢沒想到沈曼如此沉不住氣,看見自己閨蜜被質問竟然肯開口同自己講話。
畢竟,過去這十八年來,沈曼對顧夢說的話屈指可數。
“夫人,事關我母親之死,今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問清楚的。”顧夢這話雖然是在回答沈曼,可她卻是看著顧城說的。
顧城責備道:“顧夢,你母親是難產而死,今日大家歡聚一堂,你翻這些前塵往事做什么?”
“父親,您難道就沒有想過,我母親并非難產而死?”顧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對顧城還是抱有一點期待的。
顧城甩了甩腦袋,顯然,他覺得顧夢是在胡鬧。
顧夢低下了頭,她有些難過,并不是為自己,而是為自己那枉死的母親。
自己這位父親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在乎母親!
顧夢只允許自己難過三秒,她還有正事要辦。
她拿出手機放在餐桌上,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中,替顧夢母親接生的醫生原原本本地將趙露是如何收買他的事情全盤托出。
厲桀震驚地看向顧夢,瞬間明白她想做什么,可顧夢卻死死地盯著趙露。
“趙姨,您能解釋一下嗎?為何要付一百萬的封口費給替我母親接生的醫生?甚至還允諾他副院長的職位。”
趙露淡定地否認道:“我根本不認識這個醫生,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污蔑我。”
“您做得很小心,不僅付現金給醫生,甚至連醫院的職位也是輾轉托人辦的。”
顧夢笑道:“可您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個醫生會留一手吧?”
趙露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夢,貌似根本不相信顧夢說的話。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顧夢隨即播放了另外一段錄音,正是趙露的聲音。
趙露盯著顧夢的手機,死鴨子嘴硬,搖著頭否認道:“不是,那不是我的聲音,一定是電腦合成的。”
傅君山側首看向趙露,同床共枕數十年,他怎么會分不清那聲音到底是趙露的還是電腦合成的。
趙露還欲狡辯:“君山,你相信我,我......”
傅君山突然一掌拍在餐桌上,“砰”的一聲嚇得趙露的身子跟著抖了一下:“說,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趙露的雙手絞在一起,顧夢注意到她終于開始慌了。
“那不過是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缺德事干多了老天爺才會收拾她,我見沈曼當日也是千辛萬苦才生下如風,便擅自做主將這事處理了。”
“胡鬧!”
傅君山正欲發作,顧夢搶先開口道:“所以,趙姨,您的意思是我母親摔倒是老天爺干的?”
顧夢知道趙露是刻意在激怒自己,當著眾人的面罵自己母親,就是為了模糊焦點。
可她偏不上當,反而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的關鍵。
趙露冷哼一聲:“她自己弱不禁風,挺著個大肚子從閣樓上摔下來,干我什么事?”
顧夢問道:“您怎么知道我母親是從閣樓上摔下來的?連醫生都不知道。”
“我,我,我看見的啊。”趙露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口吃起來。
“這么說,趙姨當日確實去過我母親居住的閣樓。”顧夢追問道:“趙姨不是和我母親不熟嗎?去那兒干什么?”
見顧夢將矛頭直指趙露,步步緊逼,顧城憤然起身:“夠了!”
他看著顧夢嚴厲地說道:“此事就此作罷,休要再提。”
聽到這句話,顧夢對顧城這位父親徹底失望了。
沒想到他為了維護家族間的關系,竟然完全不顧母親是否是被人害死的。
顧夢緩緩起身,堅定地說道:“不可能!今日,我要給母親討回公道!”
顧城沒想到顧夢竟然敢當眾違逆自己,氣得將自己的貼身保鏢叫了進來。
顧城氣極,指著顧夢的手指都在發抖,他下令道:“把這個不孝女給我捆了,送回顧府。”
保鏢得令伸手去擒顧夢,卻被厲桀攔了下來,他一用力,直接將保鏢胳膊擰脫臼了。
厲桀站在顧夢身后啥也沒說,像是一道堅實的盾牌,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但凡誰要想動顧夢,都先得過他那一關。
客廳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趙露突然一把抓住傅君山的手臂,帶著哭腔呼喊道:“君山,你就任由顧夢那個野種這般污蔑我嗎?”
厲桀聽到趙露說顧夢是野種,頓時火冒三丈,也不管什么長輩不長輩的,就要沖上去找她理論。
傅司晨見狀趕緊擋在母親面前,陸子嫣旁邊的傅晚吟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提防著厲桀動手。
一時間顧如風進退兩難,不知道該站哪一邊?
厲天雷見狀眉頭緊鎖,提醒道:“今日大家都有些情緒,都忍耐些,別傷了和氣。”
傅君山看向顧夢,語氣如常:“顧夢,既然你有所懷疑,可有證據?”
他看了眼趙露:“若內子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你母親的事,傅叔我絕不姑息。”
顧夢沒想到傅君山竟然如此深明大義!
顧夢撥通電話:“你現在進來吧。”
眾人好奇地看向門口,不知道顧夢叫這中年婦女來干嘛?
陸子建看了顧夢一眼,沒想到短短幾日,她竟然找到了新的證人。
那晚在麗城酒店,他告訴過顧夢,無論她要做什么,他都會幫她的。
可她好像并沒有聽進去。
中年婦女走到顧城和沈曼面前,行了個禮:“見過老爺,夫人。”
“你是?”連管家的沈曼都沒有認出對方,更不用說顧城了。
“夫人,我是當年負責照顧白素小姐的傭人,阿香。”
聽阿香這么一說,沈曼倒是有些印象,只不過十八年不見,阿香看上去老了很多。
從麗城回來顧夢便立馬聯系了婆婆,通過婆婆才找到了當年負責照顧母親的阿香。
顧夢問道:“阿香,你說我母親當年是被人推下閣樓的,你看看,那人可在場?”
阿香的目光在眾人臉上快速掃過,突然在趙露身上停了下來。
她抬手指著對方說道:“就是這位夫人,是她將白素小姐從閣樓上推了下去。”
顧夢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心靈感應一說,那夜的噩夢竟然是真的。
難道是母親的亡魂在給自己托夢?
趙露惡狠狠地對阿香說道:“你個賤蹄子,別胡亂栽贓。”
她突然拽住傅司晨的衣服:“晨兒,這個女人一定是被顧夢給買通了,你要相信媽媽。”
許是知道傅司晨對自己有所懷疑,趙露只能尋求兒子的庇護。
“你胡說!我沒有!”阿香聞言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情緒有些激動。
“我當初就是太膽小了,不敢說出真相,才害得白素小姐枉死,她是那么溫柔善良的一個人啊!”
阿香再次指著趙露說道:“是你,當時我從廚房回來,看見你一掌將白素小姐推下樓梯,害得她大出血早產。”
趙露記得當時自己明明四下檢查過,根本沒人在場,她堅信這個阿香就是顧夢請來詐她的。
趙露問道:“你有什么證據?”
阿香從衣服兜里掏出一段碎翡翠:“這是白素小姐墜樓時從你手腕上拽下來的,你的鐲子當場就磕碎了,你擔心被人發現,匆忙撿了幾段就離開了。”
趙露看著阿香手里的碎翡翠,突然腳一軟跌坐回凳子上。
當日趙露戴的翡翠手鐲并不是一般的首飾,那是傅家女主人世代相傳的手鐲,內側刻滿了傅字。
在場之人,除了這些晚輩,都是認得的。
傅君山更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看向顧夢沉聲道:“顧夢,你且先回去,此事,傅叔定給你一個交待。”
“好,我給傅叔三天時間。”顧夢補充道:“傅叔,我只要求還母親一個公道。”
顧夢將“公道”二字咬得很重。
離開前顧夢轉身看了趙露一眼,她正陰狠地瞪著自己。
顧夢輕飄飄地說道:“我來之前已經報警立案,若是我出了任何意外,你便是頭號嫌疑人。”
一直冷眼旁觀的盛雪梅有些驚訝,沒想到顧夢做起事來這么狠,完全不給敵人留退路。
看到顧夢離開,趙露瞬間泄了氣,自己竟然栽在顧夢這個黃毛丫頭手里。
顧若蘭淡淡地瞥了趙露一眼,看來自己的包是白送了,這顆棋子已經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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