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225章
“近來,這樣的攻守似乎頻繁了些。”景衡擔憂的道:“我擔心王妃弟妹會如此,全因肚子里的的孩子在長大。萬一生產之日逆脈沖破……”
看著昏倒在懷中的夏青,應辟方沉默了半響道:“看來,我要提早做準備才好。”他得去請那些人了。
醒來時,夏青只覺得自己全身都萬般疲憊,像是打過了一架似的。不過,她看著坐在身邊的應辟方,見他正擔憂的看著他,自然,她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擔憂上,似乎這些日子來,她總是能看見他以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她一手摸上了他的下巴,驚訝的道:“相公,你長胡子了?”
看夏青的模樣,顯然昨晚的事又不記得了,應辟方握過她在他臉上使壞的手:“男人留胡子不正常嗎?”
夏青坐了起來:“當然不是了,只是我從沒看到過你留胡子。”王爺是個俊美的男人,是那種讓女人一見便能傾心的,但相對于俊美而言,夏青覺得自己更為喜歡的是王爺的白凈,臉上那涼薄的氣息。
那份英挺中的書卷味兒,儒雅中的挺拔和堅毅,都是讓她非常喜歡的。
“不過,你怎么坐在床邊,很早就起了嗎?”他們去明家,時間雖緊迫,但還不至于要起得這般早。
“身體怎么樣?”
“挺累的,但沒什么事。”許是腹中孩子越來越大,她這身體總會時不時的感到疲憊。
天空終于放晴。這天一晴,馬車一快,自然很快就到了明家。
而這幾天,夏青也并沒有再發生頭疼的事,與莊清柔之間,彼此都是客客氣氣的,反倒是水夢與流姬,相處的頗為融洽,明明一個溫靜一個爽直,不想二者一結合,竟是非常合適。
一到江陵的地上,一直被約束著的明鸞自然變得像是飛出鳥籠的鳥般,原本那不訓的模樣又回來了,只一看到大牛,下意識的還是挺怕的,因此,倒也算聽話。
才進明家地盤,明氏宗族的人已然在迎接。
應辟方沒有料到迎接他的會是明宗主本人,畢竟一天之后就是明家的祭祀大典,這會做家明家的宗主應該是十萬忙碌的,但他卻親自在離家族半日之距的城外來迎接,這份尊重,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應辟方不會覺得這是他自己有多么受到這明宗主的重視,明家幾百年來從不不介入朝堂之爭,換言之,朝廷已經派出了瑞王前來參加明家的祭祀之禮,斷不可能再邀請他來,會這般隆重,或許這明宗主也是沖著夏青的。
他定是以為阿青與明家那畫像有著淵源吧。
不過,他與夏青來明家的目的,不也不是為了那張畫嗎?自然,若是能得到明家對他的支持,那是最好。
“哈哈哈……瑾王爺遠道而來,歡迎歡迎——”明宗主走上前,朝著瑾王與夏青一揖,朗朗而笑,明宗主是個儒雅的人,他的衣裳也是簡單多以素色為主,夏青覺著這明宗主似乎頗為喜歡月牙白長袍,上次見到他,也是這般的衣裳,只不過在領口與袖中所展現的繡色不太一樣。
一翻接待后,明宗主領著眾人朝著明家大宅走去。
夏青發現自進了明家的范圍,跟在他們身后的明鸞神情便肅穆了起來,這與往日那冷漠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截然相反。
周圍百姓,哪怕是明家宗族的人目光并沒有落在夏青身上,而是看在她身后的流姬與莊清柔臉上,莊清柔那臉冷冷清清,讓人只覺得高冷,但卻端莊大方,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有著良好的教養的,而流姬呢,嫵媚得都能讓人的骨頭都酥了,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無不充盈著女人的嬌媚。
反觀這瑾王妃,長得普普通通,堪稱清秀吧,也不知是哪來的福氣竟然能做上這王妃之位,肯定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了。
不過,眾人雖心里是這般想,卻沒有多加議論,只是那目光太過直白。
對于這樣的眼光,夏青早就習以為常,倒是覺著這明家所在的江陵,百姓們許是也沾染了明家人的書卷氣,一個個看著都頗為知書達禮,這樣的氛圍還真讓人喜歡。
“水夢,你說以后我要不要穿得樸素點?”流姬輕聲問一旁的水夢。
水夢一聽她這般說,就知道流姬心頭在想什么,抿嘴一笑:“不用,主子不會介意的。流姬姑娘,你與我家主子也就見過那一次面,沒想到竟這般護著我家主子。”
流姬尷尬的一笑,她很護著那夏青嗎?好像是的。
李忠與大牛二人跟在身后,戒備的望著周圍,當二人的目光交匯在半空時,都冷哼了聲又轉開,但戒備的目光并沒有半點的松懈。
進了明家,自然是給安排了最好的上房。
而應辟方則去前頭拜會明家的族人,自然,這些族人都是如今的大文豪,在大周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水夢打發走了前來服侍的明家丫頭們,轉身就看到主子正望著鏡中的自己發呆,便上前道:“主子是想梳妝嗎?”
夏青搖搖頭:“沒有。很奇怪,覺得這鏡子里的人不是我自己。”
“不是自己?”水夢邊鋪著被褥邊笑說:“不是主子自己那會是誰?”
會是誰呢?夏青也失笑,覺得自己會有這想法也真是太奇怪了,正這時,就見莊清柔走了進來。
換了一身清爽衣裳的她沒有了平日里王妃的雍容華貴,素雅許多,只那神情沒有了平日的驕傲,變得沉默,生出幾分孤單來。
莊清柔眸光冰涼的望著夏青:“救了我,應該會對我有所要求的吧?”
這般的開明見山,讓夏青多少有些意外。
水夢見狀,悄悄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說吧,有什么要求?”莊清柔自然是知道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人會不計報圖的來幫她。
“王爺知道莊家不會被他所用,但他同時也希望在他有難時,莊家的銀兩不會成為他的拌腳石。”夏青淡淡道。
“我對那個男人的愛,會想辦法放下,既然我已經要放下了,你覺得我還會拿自己辛苦所賺的銀倆去支持他嗎?”莊清柔冷冷一笑。
夏青沉默,對于莊清柔與封軒的事,她并不怎么想知道。
“你為什么不說話?”莊清柔厲聲道,盡管她變成這個模樣不是眼前的女人所害,可心中對她的怨恨依然無法放下,可不想夏青突然問道:“莊家的銀兩是你所賺的嗎?”
莊清柔愣了下才道:“不錯。”莊家就只有她一個女兒,從小,父親便帶著她四處經商,父親年老之后,莊家的產業便由她在一手打理。
夏青向來平靜的眸光倒是亮了亮:“挺好的。”
“好什么?”
“莊家產大業大,但你既然說那蛤我辛苦所賺的銀兩,想來莊老爺是將產業都交由你打理了,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這不是挺好的嗎?”
“什么?”這個女人在胡說什么?莊清柔冷笑,眼底有了惱怒:“你是在笑話我嗎?笑我會算帳,會做生意,卻連一個男人也守不住?”
“男人又不是你兒子,你守著他做什么?”夏青不解的道。
“你?”
“你會算帳,會做生意,就算沒有男人,一樣能養活自己。這不是挺好的嗎?”
“你是因為有了瑾王的喜愛,才在這里說風涼話吧。”
“男人的喜愛重要嗎?”
“夏青,你別欺人太甚了。”
“不說這些事了。”
“如果沒有你,封軒就不會看上云河,他也不會這樣對我。我并不討厭你,但現在,我恨你。”可這個夏青卻又救了她,莊清柔的心頭真是復雜萬分。
“你方才問我為什么不說話,就是因為我擔心一說話,你就會扯上這些愛恨糾纏。如果對你而言封軒遇到我是種錯,那么對我而言,封軒遇上你也是種錯。如果沒有你,他喜歡我我不理他便是,如今你硬是要拿這種事來恨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恨什么?”
莊清柔怔了下。
“就算我沒有瑾王的愛,我還是我。我與瑾王的事,相信你早已查得很清楚了。”
“是,我是查得很清楚了,可就是因為清楚,就是因為你如今已是王妃之尊,才會輕易的將這種話說出來,如果現在你失敗了,你還會這樣說嗎?”
“如果這個男人不值得我回來,我會頭也不回的離開。”夏青冷聲道。
莊清柔死死的盯著夏青的黑眸,這雙讓人討厭的黑眸里看不到什么朝氣,但卻帶著一份淡然的堅定。就聽得這個女人又道:“這也是我當初離開封軒的原因。”
“原因?”
此時,屋外的水夢緊張的看著突然而來的王爺與景衡公子,絞盡腦汁想告訴屋里的主子王爺來了,對于王爺阻止她叫喊,她自然不予理會,不想才要開口,王爺突然點了她的穴位。
景衡雙手抱胸,戲謔的看著水夢。
水夢心中焦急,但毫無辦法。
聽得屋內的夏青淡然的道:“他跟當初將我從原配貶為妾室的辟方極像,我自然不可能讓這種事再來我身上上演一次。”
“可封軒喜歡你。”
“他喜歡我會娶你?喜歡我,會看著自己的母親那樣害我而不出面?我為什么要讓他這般折磨我?喜歡能成為他折磨我的理由嗎?我為什么又要去遷就,喜歡一個待我不善的男人?”
莊清柔一時說不出什么話來,好半響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你撒謊,那是因為你不愛封軒,你愛的是謹王,你的心在瑾王這里,要不然,怎么可能謹王都那樣待你了,你還厚顏無恥的回來?你會這樣說,只是不想讓我回到封軒身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