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214章
大牛到這會想起昨晚還是心有余悸的,幾乎以為那是個夢,夢里,他的恩人突然變成了妖怪,時而黑眼晴時而紅眼晴的妖怪,直到看到夏爺爺也來了,他才知道眼前所看到的是真的。
到現在,他都覺得自己的雙腿在害怕的顫抖,可隨即一想,艾瑪,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怕成這樣,說出去也太丟人了,再說,那不是誰,是他的恩人,把他當親人的恩人,他怕啥啊?就算恩人真的變成了妖怪,也肯定不會傷害他的。
為什么這么肯定?反正就是這么肯定了。這么一想,頓時覺得恩人真是個特別的人,呵呵……還生出股驕傲感來。
“你要干什么?”方婉兒厲聲道。
“如果當初我堅持,王爺就不會把你留在府里。”夏青終于開口,她望著方婉兒不安的臉淡淡開口:“也不會發生昨晚的事。”
方婉兒心一沉,看夏青這模樣,那二孩子是沒事嗎?
“知道為什么我沒有強烈的反對讓你在當時就離開嗎?”夏青嘰諷的一笑:“我始終覺得,這是王爺欠你的,也是因為對同為女人的你,有份同情,心里有絲憐憫。”
方婉兒握緊了雙拳,恨道:“誰要你同情我?誰要你憐憫我?”
“是啊。我真是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對一個死性不改的人,我同情什么呢?憐憫這樣的一個人根本就是為自己埋下了禍根。”夏青的黑眸冰冷:“王爺娶我,那是在強迫之下完成的婚約,你和王爺相愛在前,總覺得是我的不對。”
“是你,就是你離間了我和王爺,如果沒有你,王爺的身邊還是只有我一個人,他最愛的人還是我。”方婉兒厲聲道,這一句話,她幾乎是用全部的力氣喊出來的。
夏青搖搖頭:“到如今你還這樣想嗎?愚蠢。”
“你說什么?”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又哪來‘最愛’‘只有’之說?就算擁有,也只能是曾經。而我對你,更沒有‘不對’的地方,我不欠你什么。”
“不。你欠我的太多太多了。是你搶走了王爺,是你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王妃之位。”
“果然,你沒有失憶,你假裝失憶。”
方婉兒愣住,驀的,面色慘白。
秋蛾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小姐,小姐沒有失憶?這幾個月來都是裝的嗎?
“你真夠累的。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裝的,撞了頭,不癡不傻不傷不死,卻偏偏失憶了,失憶有這么容易嗎?但我還是想給你一次機會。”
方婉兒纂緊了雙拳。
聽得夏青道:“方婉兒,難道在你喜歡上辟方時,不知道他已有婚約嗎?難道你不知道就算你嫁了過來,也只是妾室嗎?你是知道的,也是明了的,但你不甘心。可你在不甘心什么?這些東西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不是你的。”
方婉兒瞪著夏青。
“就算你不甘心,你也不該害孩子。更不該利用孩子的感情來害他們以達到你報復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玉青說了,你以他最喜歡的糕點誘惑他在深夜來你這里,日子久了,那自然對你有了依賴,之后,你騙他帶著小山頭去廢墟那吃糕點,卻是放了鬼人在那嚇唬他們。只你沒想到,那鬼人并沒有將孩子嚇死。”夏青的聲音越來越冷。
“他胡說。我沒有,一個孩子的話,你也信?你這分明就是要誣陷我,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方婉兒慘白著臉喊道,她正要沖出去,沖到門口,身子卻一步步后退。
錢春嬤嬤雙手捧著二條白綾走了進來,陰沉的目光盯著方婉兒:“奴婢來送姑娘上路了。”
“干,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奴婢送姑娘上路,姑娘是自己來,還是奴婢來?”錢春嬤嬤冷看著方婉兒,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了。
方婉兒一步步后退:“不,不……”花容失色的看向夏青:“你不能這樣對我,王爺要是知道了定不會放過你的。”
“王爺恨不得從來沒有見過你。”夏青道。
在方婉兒臉色死灰時,錢春嬤嬤喊了聲:“來人,送方姑娘上路。”立時,二名侍衛走了進來,分別禁錮住了方婉兒的左右手。
“放開我,放開我。”方婉兒這回才知道了害怕。
秋蛾跌坐在地上,她愣愣的看著自個主子,又看著夏青,再看著錢春嬤嬤手中的白綾。
夏青走到了秋蛾的身邊,俯視著這個忠心的奴樸,淡淡道:“你就去陪你主子吧。”她眼底依然是平靜的,平靜的連絲同情也沒有。
“不是我,不是我,孩子說的話怎么能當真呢,夏青,你分明就是瞞著王爺想除去我。”方婉兒凄慘的喊道。
“我從沒有想過要除去任何一個人,只要你能安份守已,哪怕又爭又搶,只要沒有害我之心,我定會讓你衣食無憂。”夏青平靜的道。
“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沒有害我之心?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根本就容不下任何女人在王爺的身邊。”
“既然你如此認為,那就是吧。”夏青的目光冷如冬日冰棱,不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
“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方婉兒要沖出去,但被侍衛攔住。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不要……”方婉兒的聲音從原先的尖叫,到慢慢的毫無聲息。
夏青在院子里站著,并沒有離開,沉默的聽著方婉兒發出的掙扎,痛苦,無助,直到最終的平靜,她從不認為方婉兒是個心狠的人,最多就是小打小鬧,吃吃醋,使使拌而已,但這樣的小心眼變成了現在的狠毒,與其說是方婉兒狠毒,還不如說這份狠毒是她養成的,后院的斗爭,對人心善便是給了她做惡的機會。
明明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她卻不要。
一雙黑色鑲玉靴子印入了她眼底,夏青抬頭,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應辟方。
“一切都是我的錯。”應辟方的面色很陰沉:“你應該讓我來做這件事。”
夏青望著他的目光說不上冰冷,但卻有著疏離。
應辟方微怔著。
可最終,夏青還是什么也沒說,越過了他,不想手被應辟方拉住:“娘子,別在心里怪我。”
“不該怪嗎?”夏青反問冷笑:“還是,我該慶幸你選擇的人是我?”
應辟方沉默。
夏青沒再說什么,是啊,這種事應該讓他來做,為什么不呢?阮氏應該讓他來殺,方婉兒也應該是他賜她白綾,她們同是他的女人,憑什么要她出手?但她必須出手,他是一個值得屬下追隨的主子,但并不是一個女人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喜歡她時可以為她做飯,甚至端洗臉水,他日一旦惱她……
她不得不防,日后的日子還長著,她更要習慣于此。
大牛和錢春嬤嬤從里面走了出來,沒想到會看到王爺,大牛倒沒什么,錢春嬤嬤心中一慌,該死的,王爺怎么會來,這,這王妃做的事被王爺看到了,會不會說王妃心腸過于歹毒啊?想到以往在大家族做事,若是被男人看到女人待下人狠了點,或是對別的姨娘出手,都會遭人厭惡,還被說有心計。
要是王爺也這般想王妃就糟糕了,這樣想著,錢春嬤嬤忙上前道:“王爺,方婉兒心思這般歹毒,老奴覺著這下場還是輕的,不能因為小公子沒事,就放過方婉兒,有一就有二,王妃這般做沒錯。”
“我知道。”應辟方淡淡一笑,“我沒有怪王妃,相反,本王覺得愧對王妃。”
錢春嬤嬤愣了下,不過心里倒是松了口氣。
夏青冷冷看著他:“放手。”
“能不放嗎?”應辟方苦笑,他以后是不會再有女人的,這句話他很想對她說出口,可未來的事,他加他自己都無法保證,又如何給她承諾呢?這女人鬧起事來,比起男人來更讓他頭疼。
夏青抿緊了唇,滿臉的不悅。
“我不想放。”應辟方弱弱的道,微扯了扯她的袖子,尷尬的看著她:“娘子?”
夏青:“……”但這會,她實在輕松不起來,漠然的甩開了他的手,離開。
瑾王府的園藝很美,錯落有致的模樣非常的賞心悅目。
夏青緩慢的走在這些碎石小徑上。
錢春嬤嬤緊緊跟在后面,她看得出,王妃雖然面色和往前并無區別,但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也是,就在方才,王妃殺了二個人,盡管執行的人是她。對于殺人,錢春嬤嬤倒是一點也不懼怕,她早已習慣了為主子作這樣的事。
此時,夏青停住了步伐,望著幾步之外的媛媛公主,此時的媛媛公主已經換了另一張普通的臉,就在昨天換的,夏青知道這件事,但景衡并沒有說會將她換成什么模樣,不過一看她這模樣,夏青也已經猜到了她的的身子。
媛媛公主冷望著夏青,她不是高傲的,她是屬于出塵的清涼,這份清涼讓她給人一種不入世神圣感,總是特別的。
夏青對著她淡淡一笑,正想說點什么,媛媛公主已開口:“你還笑得出來?你的雙手剛剛結束了二條人命,要怎樣冷血無情的人還能在這個時候對著別人笑?”
夏青淡淡望著她。
“當你殺了阮氏,我就知道你絕不是個心慈的人,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般的冷酷無情,方婉兒今天就會離開,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看來公主與方婉兒私下的關系還不錯。”
“沒有不錯,我只是見過她幾面,她是一個很溫婉的人。”
錢春嬤嬤已經見過了易容術,這會見王妃這般和眼前丫頭打扮的人說話,知道她就是媛媛公主,便道:“公主誤會王妃了,是那方婉兒意欲害小公子,王妃不得已才這樣。”
“那二個孩子不是沒是嗎?既然沒事,為什么不能饒了她的性命?你都已經將她趕出去了。”
“為什么孩子沒事,我就要饒了她的性命?”
“你說什么?”
“孩子沒事,那是孩子的幸運,并不是她的手下留情。”夏青平靜的面容冷了下來:“她此刻是一副弱者的模樣?所以你憐憫她,可憐她,只要能裝出可憐模樣的人,我們就應該去原諒她犯下的錯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