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153章
察覺到男人對自己的打量,夏青抬眸,雙眸相對時,二人都露出了個會心的微笑。
“娘,娘,要……要……”開口的不是應煜,而是小上官,他走路已有些穩重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夏青的腳邊,正扯著她的衣角一手指著高處的那塊玉佩。
聽到小上官對夏青的稱呼,錢春嬤嬤一陳尷尬,正要抱過小上官時,夏青已將他抱在了懷里,并將那玉佩塞到了他的手中。
小上官顯然很開心,對著夏青臉上就是一陳親,親后便掙扎著要下來,夏青剛放下他,不想他竟然是走到小山頭面前,將這塊玉佩送給了小山頭:“哥哥,好看……”
小山頭淡淡一笑,將那玉佩掛在了鼻子上:“玉青送的,哥哥一定會天天佩在身上的。”
錢春嬤嬤偷看了夏青一眼,見夫人并無不悅,甚至是滿臉慈愛的看著小上官,心里松了口氣。
上香的天氣,很是晴朗,連一絲的陰云都沒有,真正的風和日麗。
阮氏在侍女的挽服下上了馬車,上車時她看了眼后面夏青的車子,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一名侍女快步走了過來低聲道:“王妃,一切已準備就緒。”
皇覺寺是大周的國寺,來這里上香拜佛的人每年都絡繹不絕,其香火之鼎勝可見一般。
當夏青下了馬車,低頭望著那與皇宮氣勢差不多,更為莊重與肅穆的廟宇時,并沒有特別的感受,想到那幾日在腦海里閃過的幾位念經和尚……
正當她在思索著什么時,阮氏已親切的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夏青妹妹,在看什么呢?走吧。”
一旁的水夢瞪著阮氏,暗嘀了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廟門口人來人往,阮氏的轎子可以說是頗為醒目的,卻也沒能引來多少人的觀望,畢竟來這里的人大都是達官顯貴,而這些百姓們又是看多了的,也就不足為怪了。
“妹妹可信佛?”阮氏拉著夏青親昵的往里走。
“不信。”夏青簡單明了的回答,連絲疑問都沒有。
阮氏輕輕一笑:“我也不信,若事情拜個佛都就成了,那那些在我心里千刀萬剮了的人怎么能還這般逍遙的活在世上呢?”說著,阮氏看著夏青。
“王妃這般看我,會讓我覺得我就是王妃心里那個千刀萬剮的人。”夏青淡若一笑。
“自然不是。”阮氏干笑幾聲。
才進入寺廟就有小沙彌相迎:“施主是阮王妃嗎?主持已給王妃安排好了廂房,請隨小僧來。”
往里進后,人漸漸變得稀少,場地寬敞了起來,幾株高大的松柏錯落的種在諾大的后院里,周圍便是精致的廂房,周圍盡是裊裊香火之氣,念經之聲不知是從何處緩緩傳來。
夏青的腳步一頓,抬頭望向那遠處的十八層高塔。
“主子?”見夏青停了下來,水夢輕喊了聲。
“那是歷代高僧的守護塔,也是大周的守護塔,聽說里面還放了歷代高僧們的舍利,每天都有大師在里面誦金念佛,這些念經之聲便是從那里傳出來的,”阮氏冷笑一聲:“妹妹別是不知道吧?”
“舍利?”
“妹妹連舍利都不知道?那些得道高僧坐化后留下的寶貝,無價之寶,為了保護它,皇上可是命御林軍把這守護塔圍了不知道幾圈,盡管如此,還是有不怕死的人前赴后繼來盜取舍利子。”
“施主,你們的廂房是西側的那幾間,小僧已命人備好了被褥。”帶路的小僧道。
水夢在旁奇道:“難道今晚我們還要住在寺里嗎?”
“那是當然,走了這么遠的路來,不住個晚上,也顯示不出誠意啊。”說著,帶著自個侍女朝著她的廂房走去。
見主子還在看那守護塔,水夢奇道:“主子,那塔很好看嗎?”在她看來,除了比別的塔高些,莊嚴雄偉一些,也沒啥好啊。
“念經的聲音,很熟悉。”夏青說道,她拿起雙手,一手撩起另一手的袖子,盯著自己的手腕處,那里竟然有著幾道觸目驚心的痕跡,不止是左手,右手也手,仿佛是被什么東西給綁過落下的,但在水夢看來,這些痕跡更像是胎記,當時她和嬤嬤看到后還在說這胎記實在生得古怪,竟然左右手都有,自然,她們當時也覺得主子的雙手似乎給什么東西綁過掙扎留下的痕跡,但念頭也就一閃而逝,要真是被綁過,當時這傷口估計已經掙扎的露骨了,只因這傷痕胎記深得就像跟肌膚是一體的似的。
那怎么可能嘛。
夏青也不知道為什么她要看向二手的手腕,只是聽到這念經聲時很自然的就看向這里了,并且她一直以為的胎記此刻隱隱的做疼。
“主子,您去休息一下吧,趕了這么長的路也累了。”
夏青點點頭。
廂房干凈而清潔,桌,椅,床,除了這三樣,便是一些精致的茶具,打開窗戶,就能看到一地的梅樹,此時正是梅花含苞待放的時候,已有了許些的梅香。
水夢摸著這些桌椅激動的道:“不愧是咱們大周第一寺院,竟連個小廂房都這般精致。”
“你也累了,去耳房休息一下吧。”夏青笑道。
水夢點點頭,卻又不放心的道:“如果阮氏那些要做什么,主子一定要把奴婢喚醒。”
“知道了。”面對水夢的不放心,夏青失笑,此時的她哪還是以往的夏青。
水夢一走,大牛就出現:“恩人,確實如你所料,這阮氏打算在這里對你下手。”
“阮家軍出了多少人?”
“六百人,都是精英之隊,看來,他們是要破斧沉舟了。”不過這些人對恩人而言根本不足為懼:“我明著是派出了由王爺十名影衛訓練的五百shibing,但暗中我也將秘密訓練的人一些影衛調度在了這里。恩人無須擔憂。”
“你辦事我一向放心。”夏青望向窗外的梅林,目光冰冷:“若我猜得沒錯,阮家的人是想扮做劫舍利的江湖人士,卻一不小說劫走了瑾王府前來上香的夏青夫人?”
大牛笑了:“恩人好聰明。”
“這個阮氏,除了這些方法,還真沒有別的。”當年想除掉小山頭,用的不也是這個方法嗎?不過:“他們劫了我,是直接殺掉呢還是別的?”
“依那阮氏的性子,應該是會折磨恩人些日子的。”
“我也這般想。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是。”大牛眨眼間消失不見。
當阮氏來叫夏青去上香時,她并沒有叫醒水夢。
廟里大多數是高香,游客大多是早上前來的,下午來的并不多,因此當夏青走到菩薩殿前時,只看到寥寥無幾的游客在上香。
而在一旁,幾名誦念的和尚正認真的做著午課,看到她們時,合掌行了一禮又后開始做課。
“妹妹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嗎?”阮氏笑問。
夏青也笑著回了一記:“沒有。”
“沒有?”阮氏倒奇了:“怎么會沒有呢?”
“丈夫有了,兒子也有了,身份地位都有了,還能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
“王爺是我的丈夫。”從今以后只有她一人的,阮氏惱道。
“你只是搶了我的頭銜而已,誰是原配,你知道,我知道,王爺也知道,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罷了,我也不在意,反正王爺愛的是我,這就夠了。”夏青頗為開心的望著阮氏鐵青的臉。
習慣性的,阮氏想砸東西,奈何這個場地卻必須壓制著怒火。
此時,夏青已從僧人那接過香火,虔誠的跪拜起來,她不信佛,但即來了佛地,哪怕不信,她還是跪拜一翻,只為尊敬。
夜,迅速的落了下來。
這個晚上,阮氏興奮的睡不著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屋里踱著步,她終于要除去這輩子最為討厭的人了,哥哥要一刀了結了那夏青,可她偏不,她要她受盡折磨而死,哪怕就是在死后也沒臉見著王爺,她絕不會讓她的牌位放進應家,讓她成為孤鬼游魂,她會請法師將這個女人的牌位封在最為陰暗的地方,讓她永生永世都無法投胎做人。
想到興奮之處,阮氏眉眼間都是得意,余光卻見到貼身隨侍的幾個丫頭竟然打起了盹,她正待訴責,不想自己也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她想強睜開眼晴,但沒用,就在她昏睡過去身子滑倒時,已有一人接住了她,正是大牛。
夜色,越來越濃了。
廟內安那一盞盞走廊的明燈蜿蜒上下,燈光柔和,看起來讓人頗為安詳和寧靜,可若是從遠處看,空無一人之地,怕是顯得詭異了。
幾名黑衣男子突然出現在了夏青的房門口,迅速的閃入,一手狠狠的打在了床上人兒的脖子上,將其打暈后鄭著被褥便離開。
而在他們離開后,夏青與大牛從院中的角落中走了出來,大牛對著周圍一揮手,立時有二名影衛跟著那幾名男子離去。
“恩人,我們現在該做什么?”大牛問道。
“大牛,待會若有人來劫我,不要硬拼,你裝出打不過的樣子離開。”看著濃郁的夜色,夏青眉頭擰了起來。
“恩人這話什么意思?”他不是已將那阮氏打暈裝做是恩人被那些人劫走了嗎?
“阮氏要動我,自然會防著我在明面上的這五百人,而能跟他們抗衡的,只有阮軍君,換句話說,阮玉錦也定在。
我們能想到的,他也定能想到。”想了想,夏青道:“我們現在就回王府,這個地方,”環視了一下這個廟宇,“怕早已布滿的阮家的人。”盡管她有影衛在,但也要將損失降低到最少。
夏青又道:“阮家的人一定會在外面攔截我們,你們先離開,只要幾人護著我先下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