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147章
說到這個母親,阮玉錦冷冷一笑:“你叫我來,只是跟我講這句話嗎?”
阮氏怔了下:“哥,你別這么無所謂,我們若真被母親丟棄了,等著我們的是什么,你應該清楚。”
“從她走出阮家的那一步開始,她就已經將我們丟棄了。”
“哥早知道了?那為什么不早跟我說?”
“早跟你說,你會信嗎?你不是還要靠著她去對付夏青嗎?”
阮氏臉色一白,她起初確實是如此想的,可顧相紅的事,她是完全不知情,母親并沒有知會過她,而且雙晴的事,她也模模糊糊的,她便知道母親已然不再信任她。
京城的夜晚,甚至比白天來更為榮華。
夏青看到眼前人來人往的繁榮小攤,看到攤上所賣著的燈籠時,才知道今天是花燈節。
花燈節是大周年后的第一個節日,也是少男少女人每年最為期盼的節日,只因在這一個日子里,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富貴還是平民,哪怕是奴籍的人,都可以在這一天出來共度歡樂。
而這,是應辟方第二次帶她出來。
當應辟方將一副燈籠交到夏青手里,他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輕咳了聲道:“聽說,只要在花燈節的日子里男女雙方交換燈籠,他們就會恩愛到老。”
還有這說法嗎?當然,重點是,像應辟方這樣的男人,這種話他竟然也會相信?
拿著手中的燈籠,夏青心里還是挺開心的:“謝謝王爺。”
見她開心,應辟方自然也是開心的,所以,他滿含期待的望著她。
夏青像是沒有看到他的注視,拿著燈籠就往人堆中鉆,難得出來一次,而且從小到大,她真的沒怎么逛過集市啊。
車水馬龍,五花八門,什么樣的東西都有,看得人目不暇接。
時不時的,能看到青年男女們互贈花燈,甚至偶爾還能聽到男人向喜歡的女子表達著愛慕。
都城的少年朗一個個都是軒昂的,在大周崇尚文的教育之下,這些少年們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文雅風氣。
可再怎么突出,應辟方一出現,立時吸引了眾多的注意力。
姑娘們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眼底紛紛好奇,這么俊美的男子是誰家的?自動忽略了他身上那冰冷的生人勿進的氣場。
“公,公子。”一妙齡少女拿著燈籠羞澀的走到了應辟方的面前,緊張的都說不出話來,只是伸出手將手中的燈籠遞到應辟方面前。
這少女才獻完燈籠,立時又有一名滿臉布滿了紅霞的少女走到了應辟方的面前,將手中的燈籠遞到他面前:“公,公子?”
一下子來了二個,再看周圍的女子,手中拿著燈籠,眼晴都是欲語還休的看著應辟方,少女情懷一覽無遺。
周圍的人都看著眼前這一幕,每年的花燈節,愛慕的人都是大膽的,可今年與往前不同,今年這送燈籠的人竟然是女人,再看面前的這男人,錦衣玉服,神情雖淡薄面龐卻俊美非常,也難怪少女們如此大膽了。
所以,都好奇的看著這男子會選誰?
見面前的男人一直不說什么,再加上周圍人的私語聲,持燈籠的二名少女面色更為緋紅,其中一名少女鼓氣勇氣道:“公,公子,能收入我的燈籠嗎?”
應辟方擰擰眉,只因夏青方才明明在他面前,但這會卻突然不見了。他外出只是想帶著夏青出來看看熱鬧,再送她副燈籠以表心跡。
“這位公子,你會選誰啊?”人群中已有人好奇的問了出來。
“是啊,快選啊,快選啊。”有人起哄。
應辟方眼底閃過絲不耐,正待說什么,眼晴突的一亮,夏青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而且她手上還拿了盞燈籠,明顯是新買的。
周圍的人也看到了夏青,看著她朝著那俊美的錦衣公子走去。
人群中又開始言論紛紛:“這女子誰啊?難不成也要送燈籠給那公子?”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肯定看不上啊,長得太普通了。”
“是普通了點,可模樣挺讓人覺得舒服呢。”
“此女子的長相,貴不可言啊。”議論紛紛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紛紛看向說話的人,當看到只是一個衣杉褸襤的乞丐在說話時,便又重新開始議論起來。
夏青拿著新買的燈籠走向應辟方,她沒想到離開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身邊就有了二位美麗的少女送燈籠,再看向四周那些滿眼羞澀看著應辟方的女子,她淡淡一笑,也走向了她。
明明是一個不起眼的人,卻因為一個舉動,讓她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那二少女羞憤的瞪著夏青,這個女人著實不要臉,也不看看面前的公子是怎么樣一個人,單這俊美的長相還有這身華麗的錦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嗎?也不惦惦自己的斤兩。
二少女以眼色示意夏青別再向前了,而夏青則是朝著這二人淡淡一笑,走到了應辟方面前,學著她們二人的動作將燈籠遞了上去。
這下,不止這少女,連周圍的女子都氣憤的看著她。
應辟方涼薄的眼底有了一絲笑意,伸手便接過了夏青手中的燈籠,拉起她的手就離開。
絲絲抽氣聲響起,大家都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俊美的男人竟然會選擇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子,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而達到了目的的男人則是拉著心愛女子的手直接回了王府。
一腳剛邁進王府的夏青,這個時候才明白堂堂的瑾王拉她出去逛了一圈的花燈,并不是邀請她賞燈玩的,而是互送花燈,只為那一句‘只要在花燈節的日子里男女雙方交換燈籠,他們就會恩愛到老’的話。
送完,就回來了。默——
二人并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進了竹園后,阮玉錦從一處陰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他陰冷的目光只望著夏青的背影,旁邊的應辟方卻連看他一眼也沒有。
只因在他認為,一切都在這個女人出現之后才有了危機,詩顏在這個女人面前處處下風,也正因此,母親才會過來,而他也受到了應辟方的制衡,如今,母親都對他和詩顏喪失了信心。
而此刻,原本因為自己哥哥所說那些話憂心不已的阮詩顏,在聽到王爺帶著那夏青出去玩的稟報后,氣得將房里所有的東西都扔了個遍。
她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王爺回心轉意,才能讓夏青消失在這個世上?
春天的夜晚,還帶著殘冬的寒冷。
小山頭不明白為什么父親突然要趕他去自己的房里睡,他覺得睡在爹娘的中意挺好的,溫暖極了,而且他好喜歡跟爹娘一起睡啊。
所以,不管應辟方怎么說,他是抱緊著娘親的脖子,怎么也不肯一個人睡。
面對兒子小小軟軟的身體,夏青也是抱緊了他,親親他的額頭,在小山頭被陷害時,她曾對自己說過,要呵護他長大,任何事都會親為,但做得還是不夠好,她已經盡量在改變自己,她可不希望兒子以來性子像她啊。
看著緊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應辟方突覺得以前讓兒子和他們一起睡是個錯誤的決定,那時孩子還小,看性子也不是個粘人的主,但這會吧,完全變了下,從孩子開始說話起,每次他想做點什么,一點響動就能把他驚醒,睜著烏黑的眼珠好奇的看著正想疊加在一起的二人,那時,夏青會嚇得忙把他推下來,轉身就去哄孩子睡覺。
母親在乎孩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可為何他總覺得不爽呢?所以這會,無論如何也是要把小山頭給抱走的。
身后隨著的水夢掩嘴偷笑了下,忙上來勸道:“小公子,你已經長大了,不應該再跟夫人一起睡了。”
“那爹為什么就能跟娘睡呢?”三歲的孩子,思路已經很清晰,更何沖小山頭比別的孩子還要聰慧一些。
水夢正想著如何去解釋,應辟方就道:“你娘是我的媳婦,夫妻才能睡在一起。”
這孩子能懂嗎?夏青正想著,就聽見自個兒子問了句:“什么是夫妻?”
“在一起拜堂,便成了夫妻。”見兒子問,應辟方倒也頗為耐心。
“那什么是拜堂?”
“拜堂就是女人嫁給男人行的一種成親禮,以告訴周圍的人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成了家的人。”
“什么是嫁啊?”
應辟方:“……”這樣問下去,何時才能結束。
不想,水夢突然說道:“咱們家夫人和王爺,哪有行過拜堂禮啊。”說著,忙看向地面,裝做什么話都沒說般。
“水夢?”夏青輕責了聲,她看向王爺,果然,應辟方面露窘狀,一臉愧疚的看著她。
“我要和娘一起睡。”應煜抱著夏青的脖子看向他父親,堅定的道,他才不要管什么拜堂的,以前娘親很少和他說話,現在好不容易會和他說話了,他不要離開娘。
此時,水夢忽道:“小公子,方才奴婢聽到小玉青一直在找你呢,咱們要不要去問問他有什么事啊?”
一說到這個小伙伴,小山頭倒是挺關心的,也不說什么了,直接讓水夢給抱走。
一時,屋內只剩下了二人。
應辟方輕了輕喉嚨:“以前的事,你是不是還怨我?”
“不怨。”夏青淡淡一笑:“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還怨著做什么呢?”
應辟方心里松了口氣,知道夏青若還怨著他,絕不會是說這樣的話,不禁緊緊抱住了她。
可在心里,總覺得缺了點什么,難道夫妻之間的相處僅僅是這樣嗎?為什么他總覺得不夠呢?可不夠什么,他也說不清楚。
日子是漸趨暖和,讓人舒服極了。
這阮氏一進園子,便有影衛來通知夏青了,所以當水夢進來稟報時,夏青已走了出來。
“夏青妹妹——”阮氏帶著笑意走了進來:“好些日子沒見了,來看看你。”
水夢和錢春嬤嬤都戒備的看著她。
“是什么事?直接說明來意吧。”夏青并不想多和阮氏說話。
阮氏的臉色一僵,卻又不得不和氣的道:“過二天我想去廟里上香祈福,想讓妹妹陪我一起去,這不,小山頭剛子才恢復沒多久,若是去上了香,這以后也定會沒災沒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