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140章
“父親,當年我娶夏青時,您在爺爺臨終前也是極力贊成的,盡管后來我納了阮氏,但眾所周知夏青的身份,禹縣的百姓知道,軍中的人也知道,您讓我那般做,如何服眾?”
“這跟服不服眾有什么關系?再說,那時你是什么身份?現在你又是什么身份?”應天嘯震怒:“你拿一個其母身份低賤的孩子去皇帝面前賜封,皇帝如何想你?群臣如何想你?”
“這點,不用爹來愁心。”
“你?”應天嘯拍案而起。
所有的人都慌張的站了起來。
應天嘯此時冷厲的看向夏青,這女子低垂著頭,一副恭順的樣子,對這個兒媳婦,他沒有過多的關注,盡管當初他是同意的,但那時辟方的身份不同,此刻,他也不是非說府里的長子必須出自阮氏肚里,他更看重的是世家的身份,那樣出生的孩子必然是完美的。
“父親,這些事情日后再說吧,您知道當務之急是什么。”應辟方臉色凝重的看向應天嘯。
阮老夫人突然接口:“當務之急,自然是王府的開枝散葉了,應老爺,大夫說了,我這女兒的身子可結實著,可若王爺一直不來她房里,自然懷不上的。”
見母親說得這般直白,阮氏一陳臉紅,但也滿臉期盼的看著應老爺,一臉賢得的道:“王爺寵愛夏青妹妹,那是妹妹身上有王爺喜歡的東西,就連王爺的俸祿由夏青妹妹管理,兒媳也別無它想,只想著老來有個孩子能傍身。”
“你說什么?”應天嘯再次震怒,看著應辟方:“你就這么縱寵這個女人?”他震怒的并不是那錢被夏青管去,畢竟那點錢在他一個商人眼中不算什么,而是兒子對這個女人的喜愛。
辟方不是最為厭惡這個女人嗎?什么時候竟然喜歡上了她?
自辟方生下來,他便沒有讓應母教育過他,請的也都是飽讀詩書的圣人,有時他更是親自教導,特別是在感情上,他教他冷靜,漠然,理智,絕不會情感用事,更不允許他為了一個女人癡迷,哪怕是暫時的也不允許。更何況這個女人長相如此一般,這樣的喜歡還真讓他憂愁。
應辟方冷望著這對搬弄是非的阮氏母女。
“公公息怒,王爺喜歡夏青妹妹,那是妹妹身上有優點,得到王爺喜歡也是人之常情。”阮詩顏自然看到應辟方的警告了,但她卻更是裝出一臉的賢慧。
應天嘯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阮氏:“身為王妃,賢得是好事,但你太過善良和軟弱了。竟然讓一名侍妾爬到了頭上來。”
“侍妾?”阮老夫人冷笑:“原來親家還不知道啊,這夏青雖被喊著夫人的名號,可在在府上那是王爺的平妻啊,與王妃平起平坐,從來不請安不說,更是時時爬到王妃頭上撒野。”
“夠了。”應辟方喝道。
這一聲喝喊,讓屋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應辟方看向應父:“父親,你回來是只吃一餐團圓飯的,兒子只想好好和父親聚聚,父親從孩兒十歲起就常年在外,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一次,非得在這些小事上計較嗎?”
“小事?”
“兒子會寵愛夏青,是喜歡她身上的安靜和乖巧,二來是她的大度,任王妃說了這么多,父親就這般訓斥她,她可有說什么?”
這個倒確實沒有,應天嘯看著夏青那張微垂著眸的臉,乖巧嗎?倒也可以這么說,至于大度?確實,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吵起來了,算是識體了。
“反倒是王妃,明明知道父親回來一次不易,竟然還拿這些事來煩父親,若不是你平常就是這般不依不饒的,本王哪會故意冷冷你?可不想,你竟然又開始無端生事,罰你閉門思過一個月。”應辟方嚴厲的道。
局面瞬間反轉。
“什,什么?”阮詩顏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忙看向阮母。
阮老夫人冷笑:“老身倒要問問王爺,王妃是哪里做錯了?”
應辟方竟道:“王妃沒有做錯。”甚至,他還無限寵溺的看了眼阮氏,隨即冷厲道:“可自從老夫人來了后,她便恃母而嬌,王妃的大度全然不見,還跟個孩子似的對夏青大動干戈。老夫人寵愛王妃這是好事,可也別忘了王妃現在的身份不止是您女兒,更是瑾王妃。您不能因為本王新收了二名側妃,又見夏青生了長子,而心疼王妃就這般任她胡鬧吧?”
這身份一變,成為了母親寵溺女兒,女兒又因母親在而撒嬌,聽起來的味兒就不是方才那么一回事了。
果然,應天嘯輕咳了聲。
“我……公公,兒媳不是……”阮氏想辯解,不想應天嘯道:“好了,都吃飯吧,這菜都涼了。”顯然已經不想再管了。
阮老夫人眼氏閃過一絲陰沉,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開口說些什么了。
至始至終,夏青只是沉默著,這會聽到應天嘯這般說,便拿起筷子用膳,同時,看了應辟方一眼,見后者也正看著他。
她便朝著他淡淡一笑。
服侍在一旁的錢春嬤嬤將這一切看在眼底,訝異夏青的不反抗,也訝異這冷面王爺寵妾貶妻的維護,這要放在燕氏大家族,絕對不可能的事,嫡妻,那是什么身份?
這個大年夜,是應辟方父子在書房過的年。
而在竹園里,則是大家都開心的在放著鞭炮,特別是二個孩子,小上官的尖叫聲不停,膽小之余又要去玩,被錢春嬤嬤抱得死死的。
小山頭安靜的站在遠處看著水夢點鞭炮,那雙亮得如同星辰的黑眸也閃著躍躍欲試的光亮。
而對于方才餐桌上的事,好像沒有發生過般。
“想玩嗎?”夏青走到他身邊,蹲xiashen問他。
“娘親也想嗎?”小山頭反問。
自那天冒出一句來后,小山頭說話的生涯陸續的開始了,而且是連句,甚至還會舉一反三,在外人看來還真以為小山頭已經七八歲了呢。
“想。”夏青朝著兒子一笑,拉著他便拿了許些的鞭炮來放,還朝著小上官招招手。
小上官扭動著小身子就要從錢春嬤嬤的手上下來,錢春嬤嬤沒法,只得隨著他了。
廖嬤嬤見狀,對著錢春嬤嬤道:“主子她們都在玩,咱們也玩吧。”
“主仆有別。”錢春嬤嬤說。
“你總這么見外,沒見水夢放得這般開心嗎?咱們雖是主仆,但更是家人啊。”廖嬤嬤笑說:“這世上,咱們可是相依為命的。”
說得倒是動聽,不過錢春嬤嬤有一事挺好奇的,這夏青夫人應該是頗為厲害的人,怎么方才……一般的女子見主母那般樣子,還不回嘴為自己辯解?再說封爺又對她這么好,更是要用這樣的機會扳倒阮氏才是,“咱們夫人受到這樣的委屈,你們都不抱屈嗎?”
“有什么好抱屈的,”廖嬤嬤看著夏青玩得開心,她也開心的說道:“主子說了,應老爺府里住不了幾天,不用理他。”
錢春嬤嬤:“……”所以,她們方才才這般安靜嗎?不不,這樣對一家之主,真的好嗎?要是被王爺知道了,怕是……
另一邊,小山頭囧囧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不是來陪他玩的嗎?怎么自己玩得這么開心,不過,他很少看到娘笑,他也很開心。
夏青確實很開心,她邊點好炮竹給小山頭,自己也拿起一根來玩,玩得開心處,還會像個孩子般拍拍手。
“玩得這么開心,也不等我?”應辟方的聲音傳來時就見他已大步走了進來。
遠遠的,就看到這一家子人玩得很是開心,看到鞭炮,應辟方突然覺得手癢,也想玩一把了。
“王爺不同父親一同守歲嗎?”夏青沒料到他會這么早過來,或許今晚,他應該去阮氏那邊才是。
“你可在為餐桌上的事生氣?”見到夏青的笑容,他知道她沒有,不過還是問了句,不問心里總是不舒服,一問出來,果然,舒爽極了。
夏青搖搖頭:“不氣。”
“父親在府里住不了幾天,不用理他,他想說什么,就讓他說吧。”說著,應辟方也拿過幾顆鞭炮,童心未眠的放起來。
在旁看著王爺反應的錢春嬤嬤:“……”她料不到當今還有做兒子的人會讓自己的侍妾這樣去對待父親,這要放在燕府,那侍妾早就去請罪了。
廖嬤嬤也拿了幾根鞭炮放起來,見錢春嬤嬤傻呼呼站著,拉著她過來就說:“咱們這把歲數,已經沒幾個年可過了,你就別再拘束了。”說著,拿了一把的鞭炮塞到她手里:“我點,你來放。”
錢春嬤嬤身子一僵,但也不知怎么的,那向來陰沉的心竟然也有點沖動想放一把了。
當所有人玩得盡興時,已是半夜了。
二個孩子已經睡了,廖錢二位嬤嬤年事已高也安置去了,夏青也沒讓水夢在旁服侍。
她和應辟方二人靜靜的在院子中守歲。
“王爺不去王妃那邊嗎?”夏青輕問。
“你希望我去?”
“不希望。”
應辟方:“……”
她既然選擇回來,為什么要希望自己的男人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若這個男人不在乎她,她自然也無須在意,可如果這個男人愿意被她抓著,她便要緊抓著不放,夏青輕輕一笑,“我還沒謝王爺今晚為我說話呢。”
應辟方將她擁在了懷里,下鄂輕抵在她的發上,卻是什么話也沒說。
“王爺,有心事。”
“父親讓我想辦法娶了媛媛公主。”
夏青抬頭:“這個媛媛公主有什么好?為什么你和瑞王都要娶了她?”從大牛拿回來的消息來看,瑞王也是在做準備的,甚至其余剩下的幾個大家族都有人在做小動作。
她的第一反應竟然問這個,而不是阻止他娶媛媛公主,應辟方說不出心里是股什么感覺,想來他在她心中雖有了份量,卻還不至于重要到放第一的位置,極度失落,卻也道:“聽說過祭祀這個稱呼嗎?”
祭祀?夏青愣了下,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幾位得道高僧圍著一名少女在念念有詞著,她想看清,可實在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