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義難兩全。
謝川望著手中的書信,良久不語,忽的面上浮現一抹釋然,向著身邊的百夫長說道:“打開城門。”
聞言,那百夫長臉上浮現一抹詫異:“將軍,要投降?”
“不。”謝川面色坦然:“迎敵。”
聽著謝川的話,他身邊的百夫長皆是一臉的驚恐,城中只有數百守軍,開城迎敵,這不是死路一條嗎?
謝川拔出手中的長劍,向著身旁的百夫長命令道:“我死之后,不可抵抗,開城讓宰輔大人進城。”
眾人聽著謝川的話,忽的明白過來,待要開口時。
卻被謝川厲聲呵斥:“爾等為士卒,聽命行事便是。”
五百士卒皆是面色悲戚,眼眶含淚。
清河縣城門緩緩打開,一騎白袍少年踏馬出城,夕陽的余暉映照在少年的臉上,將他俊朗的面容襯托的無比堅韌。
“自古忠義兩難全。”謝川驀然舉劍,向著兩萬大軍沖鋒而來。
洛凡看著獨自沖鋒的謝川,面色不由的一驚,高聲喊道:“不要放箭。”
終究是遲了,漫天的箭雨落下,那沖鋒的戰馬帶著無數的箭鏃,轟的倒下。
劉封,馬良,張繚,皆是悲戚不語。
洛凡直覺的心沉重無比,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一般,這或許就是謝川所謂的忠義。
兩萬大軍,不費一兵一卒,進入清河縣。
如同洛凡所說的一樣,不殺一卒,不傷一民。
“主公,謝川的尸體葬在了清河縣兩里外的小山上。”劉封聲音沉重的說道。
洛凡面色凝重,他從未想過會是如此的結局。不菲一兵一卒攻占一座城池,作為兵家,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可作為一個人,他高興不起來,為何死的都是忠義兩全的人?而如同趙罡這般的奸臣,卻可以把持朝政,平步青云?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謝川圓滑一些,也不至于走這條路。
“清河縣三十里外便是曲水縣,我們需要盡快攻占,只有占據蜀南二縣,才算真正的打開蜀州的門戶。”劉封長舒了一口氣,冷靜的分析道。
他雖然敬重謝川,可畢竟各為其主,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洛凡沉重的點頭,說道:“調兵的事情,交給你來做,趁著蜀州的大軍還沒馳援過來,盡快占據曲水縣。”
“虎哥兒呢?”洛凡問道。
“虎哥兒和張繚在祭拜謝川。”劉封道。
“他是個忠義人,身為人臣,身不由已。”洛凡嘆聲道。
這便是這個時代思想的局限性,謝川覺得拿著蜀王的俸祿,那就要忠君。殊不知,這俸祿并不是蜀王給他的,而是蜀州的百姓給的。
養著他的不是蜀王劉蔽,而是蜀州的百姓。
蜀州府中的一針一線,都是蜀州百姓繳納的稅,他應該做的是為蜀州的百姓效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蜀王。
當然,洛凡也能理解謝川的想法,畢竟這個時代的人,不可能用前世的思想去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