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洛凡沉著臉叫住張虎。
在這種情況下去幫誰?幫那群造反的人?拿自己豈不是也造反了?到時候整個莊子都會被營兵鏟平。
還是幫那群欺壓百姓的營兵?
洛凡巴不得這群草菅人命的營兵多死幾個。
“返程,回莊子。”洛凡沉著聲音。
催促著張虎駕車,不多時,幾個人就調轉馬頭,回了莊子。
......
晚間,打探消息的馬良回來,臉上帶著絲絲怒意,剛進了莊子就急急的開口。
“后面,駐守的營兵趕到了,殺了十幾個民夫,全都掉在城樓前,身子都被看的沾不住肉了。”
洛凡閉著眼,他發現在這亂世想活下去太難了。
張虎紅著眼圈,一臉的悶悶不樂,他何嘗不想除暴安良,殺盡這天下的狗官,可現在卻越發的覺得力不從心。
“我們當時,就應該幫了的。”張虎攥著拳頭。
“然后呢!”洛凡冷聲開口,指著眼前的十幾個莊人,還有新搬過來的十幾人。
朱依柔,張繚,馬良,黑子,這些人全都在眼前。
“你倒是殺的痛快了,可是莊子里的人呢?”
“你以為我不想殺,我也想把這一個個狗官酷吏全都殺得一干二凈!”
洛凡盡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最終還是怒吼了出來。
“他們千辛萬苦,從邊關廝殺過來。沒成想,在這內城竟然活的像條狗一樣。”
或許在莊人的眼中,此時的洛凡和江橋村的他判若兩人,竟然如同懦夫一般。
洛凡只覺得心情煩躁無比,他們現在只有十幾個人,就算加上剛來的,也不過三十人。
難道靠這點人和中州的官府拼?
君子懷器于身伺機而動,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他只能隱忍,蓄勢待發!
直到有一天他的手中有了足夠的力量,那時,他要將這腐敗爛透的王朝踩得稀巴爛。
在重建一個新的秩序。
只是現在的他們還遠遠做不到這些。
臨夜了,幾個帶刀的官差來到莊子,詢問調查上午的事情,不過洛凡等人只是路過,并沒有參與其中,只是盤查了一番,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
“最好不要和這群造反的賊,有任何的牽連,否則的話,你們這莊子......哼。”
幾個官差冷冷的威脅了幾句,收了刀便沉沉的離了去。
轉過身,望著神情戚戚的莊人,洛凡吁了一口氣,沉聲道:“都回去吧,在這里作甚。明早該收糧的收糧,該釀酒的釀酒。”
世道如今,他們能做的就是慢慢的積蓄力量,他倒是可以選擇落草為寇。
但只要落草為寇,這個賊名就貼在身上了,洗都洗不干凈。
即使有朝一日,有了勢力,其他諸侯也會提著這個事,不斷地羞辱你。
劉備那么清明,還是不是的被人稱為販履之徒。
名不正則言不順。
帶著幾十人落草,終究改變不了這泱泱天下。
又過了兩日,張虎的心情方才好些,洛凡憋在心中的怒意也逐漸的消散。只是在進城的時候,望著掉在城樓上已經暴曬成肉干的尸體,心中隱隱有些發澀。
“凡哥兒,我們該收糧了。”馬良套了兩匹戰馬,轉頭說道。
“嗯,你帶著幾個莊人一起去收糧就可以了,不管糧價多貴,都要!”洛凡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糧食的價格只會越來越貴,能買到糧食就已經不錯了,就不要計較糧食的價格了。
張繚的性格比較暴躁,洛凡讓他留在莊子里,免得再生事端。
若是當日讓張繚看到,這群營兵殘殺百姓,死活也要砍死幾個營兵。
“聽說,北方一帶有一批人馬,有個身穿白衣的頭子在造反。”張繚皺著眉頭說道。
身穿白衣?洛凡聞言,臉上不由的一怔,突然想到慕容知舟。
不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慕容知舟在長寧縣即將被破的時候,帶著一堆營兵,直沖戎狄的大營而去。
區區一千多營兵怎么可能在數萬戎狄的包圍下生還?
揉了揉腦子,覺得很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