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盡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曉得了。”李牧山絲毫沒有架子，他能有今日全靠當初洛凡贈與的軍功。
立刻吩咐了一隊老兵，讓他們到城中搜尋一些能用的物資，鐵，焦炭，木頭，磚瓦，凡是能用的全部登記。
“龐將軍，搜到幾個百姓。”一個持刀的老兵帶著七個瘦骨嶙峋的百姓過來。
李牧山回頭看了一眼，臉上浮現一抹疑惑：“會不會是戎狄？”
洛凡看了一眼，搖頭說道：“不會。”
“你們過來。”
那七個瑟瑟發抖的百姓靠近。
“將軍莫要殺我們，我們是楚人，不是戎狄。”一個面黃肌肉的婦人聲音發顫。
“你們怎么在城中？”洛凡問道。
“當日戎狄攻城，我們實在沒地方逃，就藏在了地窖里，靠著一點糧食撐到現在。”
洛凡看著幾個人，由于長時間沒有見陽光，他們的頭發和皮膚都已經發白了。
“我們是楚軍，你們不用怕。”洛凡點頭安慰道。
“給他們一些糧食。”
言罷，洛凡的目光再次回到雍州城外，此時戎狄的大軍再次發起了進攻，漫天的嘶吼聲在耳邊不斷炸響。
城頭上，兩萬老兵一刻不停的拉弓射箭。
不時就有老兵中間倒地。
古樸的城頭上，依然是滿地血水。
將堆積上面的雪染得通紅。
“殺狄狗，護我雍州！”
兩萬老卒，發出震天的怒吼聲。
韓章明立于江州城樓之上，臉色顯得極為焦急，他們懼怕戎狄的騎兵，可是又怕失去軍功。而且他接到了兵部的勒令，讓他即刻發兵。
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一騎斥候的快馬遠遠的踏來。
“報—”
“龐將軍率領三萬鎮北軍，沖殺入戎狄的陣營中，斬敵五萬！此時已經進入雍州城了。”
“什么？”韓章明的眼前一亮，頓時變得歡喜起來。
“快，把張峰等人叫來，我等要去剿殺戎狄殘軍，這破除韃虜的首功，定然是我乾字營的。”
江州城防守城池一個多月，城內的戰馬并不多，倉促之下只集結了兩千騎兵，韓章明已經急不可耐，匆匆的率著兩千騎兵，瘋狂的朝著雍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的軍功，都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張校尉，我們要不要出城？”
內城來的幾個校尉都是臉色漲紅。
張峰怒氣沖沖：“你是不是傻？這頭等的戰功豈能讓與他人？速速通報全營，全都給我沖向雍州城，梟首戎狄。”
張峰急的團團轉，恨自己沒多長兩條腿，三十萬戎狄大軍被困在江州和雍州城之間，這偌大的軍功，足夠封侯拜相的。
哪怕只賺取一部分，也足夠他擢升大將的。
先是韓章明，緊接著就是張峰，其余內城來的校尉也坐不住了，紛紛出城馳援。
......
收攏好破虜軍老卒的尸首，望著眼前布滿城頭的尸體，大多都殘缺不安，洛凡的心底一陣苦澀。
腦海中不斷浮現破虜軍一干老卒的身影。
而現在五千老卒，只余下三百多人。
甚至一些連尸骸都不齊全。
如今雍州城的戰況算是塵埃落定了，余下的二十多萬戎狄大軍，狗急跳墻之下，集中火力攻打了幾次，根本就撼不動雍州的防守。
西涼王深知道，若是再耽擱下去，只能困死在雍青兩州之間。
“繞過雍州城，撤回草原！”西涼王凝著眉頭道。
雖說繞過雍州返回草原，其間會遭遇雍州守軍的襲擾，但總比二十多萬人全都困死要強。
余下的二十多萬大軍，也逐漸的開始撤退。
雍州城久攻不下，只會讓他們越來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