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境殺伐度日的漢子,自然不比溫柔鄉里的書生細致。
張虎力量比較大,忙著眾人抬著笨重的東西,馬良和洛凡也沒有閑著。
張繚婆娘還有幾個婦人也都忙著做飯,洗衣服。
莊子占地不到三畝地,洛凡在帶著眾人清理完雜草后,就拿出一些竹紙,在上面規劃好未來的發展。
釀酒坊,造紙坊,織布坊,都相互獨立。
高度數的烈酒易燃,不能和造紙坊和織布坊放在一起,被洛凡安排在西邊角落處。
在收拾完莊子后,洛凡安排莊人建造造紙坊,自己則是和馬良等人帶著一些竹紙,去了一趟陽城。
找了幾家紙坊,將竹紙給他們看了下。
紙坊的掌柜在看到竹紙后,均是被其柔順潔白堅韌的質量所吸引,全都贊不絕口,爭先搶后的下訂單。
洛凡初來乍到,僅是找了一些小紙坊,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要小心點,畢竟陽城的各類商業基本上壟斷在四大家族的手中。
虎口爭食,注定危險。
現在羽翼未豐,自然要蓄勢待發,先找些小紙坊積攢些人脈。
洛凡也知道強龍難壓地頭蛇,能晚一些和四大家族交手越好。
在和幾家紙坊拿下一定定金后,洛凡和馬良等人,又買了一些麻繩回去。
回程的路上,街道兩側人流往來不息,一片繁榮隆盛的景象,河道兩旁垂柳上的葉子已經落下,干禿禿的枝條隨風搖曳,仿若花坊小娘子的細腰一般。
惹得幾個書生意氣的少年,駐足觀望,時不時的拋出兩句感懷秋景的詩詞。
濃妝艷抹的娘子,三五成群的圍在布坊的門前,口中盡是新鮮式樣的布匹。
若不是剛從硝煙彌漫的雍州過來,洛凡真的以為這大盛一片繁榮。
“東家,好漂亮的娘子。”
順著張繚的聲音,只見江面上,一個巨大的坊船拖著起伏的白浪,幾個花枝招展的花娘隨風起舞,扭動著細雨柳條的腰身,時不時的向兩岸的行人招手。
一個含羞的花娘,一面扇子半遮面,一面招攬著羞答答的客人。
江面兩岸,皆是爭相追捧的儒雅書生,有些迎風念著露骨的詩文,可是花坊上的女子卻對詩文無動于衷,只是對著岸邊的富貴公子頻頻招手。
洛凡看著這盛世景象,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澀。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洛凡的心情有些沉重,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雍州邊關的烽火,永安城外那累累的白骨,還有難民響徹天的哭喊聲。
這一刻他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終究這邊關的烽火,并沒有熏到內城人的眼睛。
心情沉重的回到莊子,一幫人齊心協力的修建造紙坊。
經過兩天的修葺,莊子總算有些一些樣子,落雨的屋棚也都被木板堵上。
這幾日,馬良和張繚等人可謂是不辭辛苦,短短今日的時間,造紙坊就已經建好,開始投入生產。
“張虎呢?”洛凡問道。
“張虎去拿定制的陶罐去了,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