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洛凡來到張虎的院子前,對著窗戶喊道。
張虎家比洛凡還窮,連個院子都沒有,只有一間房。好在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不用一家人擠在一起住。
“洛凡,啥事?”張虎弓著身子出來。
他個頭太高了,在屋里面根本就直不起腰,只能低著頭出來和洛凡說話。
“跟我走一趟,買點磚瓦,把我家院子修一修。”洛凡一邊說話,一邊從懷里掏出幾張餅遞給張虎。
張虎看到餅,兩眼直放光,接過就啃了兩口。
“沒問題。”張虎憨厚笑道。
兩人到磚廠買了一百多塊瓦,還有三百多塊泥磚。這年頭能用得上青磚的都是富人,普通家庭用的都是泥磚。就這樣,磚廠老板高興的直接親自送貨上門。
一塊青磚兩文錢,瓦十文。
洛凡爽快的給了錢。
“張虎,你去弄點黃土還有稻草,和一下。”洛凡一邊上房揭掉破碎的瓦片,一邊對張虎說道。
張虎人高馬大,很快挑了幾擔子黃土和一擔稻草。
用柴刀把稻草砍碎,和在黃泥里面。
洛凡父親是泥瓦匠出身,小的時候經常拿著打人的瓦刀亂劈亂砍,沒少吃竹筍炒肉。
不過,耳濡目染下對砌墻也學會了一點。
自然無法和手藝嫻熟的師傅想必,不過砌個兩米多高的土墻,還是綽綽有余的。
洛凡有模有樣的拿著一個柴刀,當做瓦刀。用黃泥巴攤在地上,然后放上泥磚,一層一層錯開。
花了兩個時辰才把倒塌的墻補好,然后又花了一個時辰把屋頂的瓦片鋪好。
一百片瓦自然不夠,不過洛凡只是把破碎的瓦換掉,可以保證不漏雨即可。
朱依柔和武青還有上官婷,均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望著屋頂的洛凡。
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
她們從未想過,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丈夫,竟然也會上房揭瓦。
朱依柔嘴角隱隱透著一抹笑意,心里想著,若是洛凡一直這樣該多好?
別再過幾天又轉性了。
中午,朱依柔多煮了一些大米飯,把剩下的肉也全都煮上了,撒上鹽!隔壁的小孩都饞哭了。
張虎也幫著忙活了一天,累的弓著腰。不是他沒力氣,實在體型太大,吃不飽餓的。
洛凡早上吃兩張餅一碗粥就飽了,可張虎沒有十張餅根本飽不了,早上給的那幾張餅,勉強只能墊墊肚子。
看到香噴噴的飯菜,立刻精神了起來。
一大碗米,吧嗒吧嗒幾口就沒了。
洛凡額頭頓時浮現一道黑線,這吃法,地主也養不活。
不過有一點,能吃也能干!
現在洛凡在永安縣得罪不少人。刀疤李,三狗,都是永安縣出了名的潑皮,據說他們都是坡子幫的。
若不是張虎這打個兄弟在,估計上次刀疤李不好打發。
好在朱依柔上次知道了張虎的飯量,這次多煮了一些米飯,肉肯定是不能很吃。不過大米飯還勉強吃的起。
張虎連吃了三大碗,這才不好意思的憨笑道:“嫂子,以后給我煮點粗米就行,那玩意頂飽,這白米飯太貴了。”
朱依柔笑道:“張兄弟個子大,干的活又重,肯定要多吃點。”
洛凡對張虎說道:“以后來哥家里,使勁的吃,好的哥給不了你,但大米飯管飽。”
聽到洛凡這樣說,張虎頓時感動的哭起來,自從爹娘餓死之后,就沒人對他這么好了。
“哭個球?”洛凡眉頭一皺,有盛了一碗米飯推到張虎面前。
“吃!”
“好嘞!”張虎一擦眼淚,又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們也吃。”洛凡對武青和朱依柔說道。
幾個人都是餓細了腸子的,即使有再多的大米飯,也吃不了多少。一人吃了一大碗米飯,也就漲的吃不下去了。
洛凡盤算著,等掙了點錢,就搬到城外去住。縣城里人多眼雜,定會有不少人眼饞自己的造紙術。
古代沒有專利,若是被人偷了技術,那自己的辛苦就白費了。
至于徐遠,洛凡想著幫他度過這次難關之后,接下來造的紙就自己賣。通過別人的手,必定不是長久之策。
印刷術就權當入股徐記書坊的本錢了。
這些天,洛凡在造紙的時候,都是避開徐遠的,關鍵流程都是自己把控,根本不讓徐遠的伙計看。
這一點徐遠也清楚。
商業講的是利益,造紙術的技術,無論如何都不能給徐遠。
好在家中的院子不小,可以當做造紙的場地。中午,洛凡去了一躺徐家書坊,將心中的想法告知徐遠。
本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徐遠在聽到洛凡的想法后,卻淡然一笑,很是理解的點頭。
“洛兄有如此想法,乃是人之常情,我也不好拒絕。”
洛凡微微一怔,徐遠的話讓他有些愧疚,自己倒顯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遠有取出五十兩紋銀,放在洛凡面前:“這是楊掌柜昨日給的定金,既然洛兄想要獨干,這定金理應退還給你。”
這一下到讓洛凡有些不好意思了。
見洛凡滿臉尷尬,徐遠笑道:“洛兄不必如此,你幫我解了這次危機,徐某已經感激不盡了,書坊的兩成股依然給你。”
見徐遠這樣說,洛凡也不在優柔寡斷,接過五十兩紋銀,向徐遠躬手道:“既然如此,這五十兩紋銀權當徐兄入股了,以后紙廠的利潤分兩成給你。”
禮尚往來,這點道理洛凡還是懂得。
徐遠也微微錯愕一瞬,隨后躬手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那幾個嫻熟工匠留給我吧,工錢我付。”洛凡笑道。
徐遠笑道:”好。”
徐遠下午就讓伙計把之前造紙的工具設備,全都用板車運到洛凡的院中。
朱依柔和上官婷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洛凡給她們說清原委,她們才松了口氣。
一直忙到晚上,才把造紙的設備全部放置好。
翌日清早,洛凡又賣了一些泥磚,在院中又砌了一道墻,把院子隔開。
這樣一些核心的工序,洛凡就在里面的院子做。
而其他工序全都在外面院子做。
饒是這樣院子還是有點小,現在還勉強夠用,若是以后做大了,顯然場地是不夠的。
不過這也無妨,大不了到時在城外買一塊地,再做打算。
縣城里的土地寸土寸金,饒是這貧民居住的地區,價格也不菲。
“凡哥兒?這是甚東西?”張虎摸著腦袋問道。
洛凡笑道:“這是造紙的設備。”
“造紙?”張虎一愣:“你啥時候會造紙了?”
“這......”
洛凡剛想和張虎解釋,不過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張虎傻頭傻腦,說了也聽不懂。
他拍著張虎的肩膀道:“你以后就跟著我干,每天管你三頓大米飯,另加月錢一兩。”
“我不要一兩銀子,管我三頓飯就行。”張虎憨厚的笑道。
朱依柔看著院子里堆滿的設備,心中滿是歡喜,她并不是因為這些設備多值錢,而是看到洛凡終于干實事了。
上官婷眨著美目:“你會造紙?”
洛凡笑道:“自然,前幾日給你們的錢,就是我造紙掙得。”
“你既然會造紙,以前怎么不造?害我們吃這么多苦?”武青氣呼呼的揮了揮拳頭。
“額!”洛凡啞口無言。
不過上官婷卻卻蹙著眉頭說道:“什么紙這么值錢?永安縣這么多造紙的老字號,人家憑什么就買你的?”
上官婷才華橫溢,一眼看出其中的貓膩。
永安縣最不缺的就是造紙的紙廠,每個紙廠都想盡一切辦法壓低紙價。這一行根本就沒有多少利潤可言。
洛凡也不多做解釋,直接取出一張竹紙,鋪在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