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監控攝像頭，連浴室都有，這么說她每天吃喝拉撒睡，他都看到了？
“變態呀……”
杜小晚又羞又惱，她起身去抽屜里拿出一卷膠帶要把那四個攝像頭給粘了起來，找出膠帶，將四張椅子疊在一起，三張墊底，一張放在上面。
她顫顫巍巍的爬上去，腰都還沒有直起來，沈敬之便進了臥室，沈敬之的目光從她身上移到天花板，又從天花板移回到她身上，她要做的事情他大致是知道的，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她，“你要干什么？”
杜小晚蹲在椅子上，雙手扶著靠背，她一肚子的不痛快卻不敢在這個時候發作，她怕沈敬之再一次離家出走。
她委屈巴巴的嘟囔，“太多了，客廳那一個留下，其他地方的都拆了吧！”
“拆了做什么？它又影響不到你。”
“影響的到，不拆掉，我會有壓力的。”
“開關在書房，關掉就可以了。”
沈敬之把杜小晚從椅子上抱下去，帶她去書房關掉了監控攝像頭。
“你什么時候裝的？”
“你跟我鬧離婚的時候，我怕你出事兒，才裝了這個。”
“衛生間干嘛也要裝？”
“你說你在里頭睡著過幾次？”
“那些東西扔了沒有？”
沈敬之話音一轉問她。
“啊……哦……”
瞬間的迷惑過后明白了沈敬之指的是什么，她怯懦道:“我給他錢了，那些東西算是我買的。”
“那些東西是他買回來的，他碰過。”
沈敬之的聲音冰冷而沙啞，杜小晚跟他過了這幾年，他生氣時是怎么個樣子的，她聽的出來。
她轉身出了書房，往臥室里的衛生間走去，打開儲物柜將那一大袋子衛生用品從里頭提了出來準備拿出去扔掉。
“衣服拿了嗎？”
沈敬之雙臂交叉站在臥室門口問她，杜小晚又返回去將衣柜里冼星宇買的那件針織長裙拿了出來，這件衣服三千多塊錢，她有點兒肉疼，可為了兩人能愉快的過日子，她必須把它扔掉。
然后又拿出了幾條還沒有拆封的絲襪和小褲子，這些，沈敬之是不知道的，也怪她太老實了，所以當他看到杜小晚拿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冒火的脾氣抬腳朝門上踹了過去，把在那兒肉疼的杜小晚嚇了一哆嗦，然后拔腿就跑。
“回來，”一聲怒吼，杜小晚停住腳步，五官齊齊的皺成一團，她都要哭了。
“我下樓去扔掉。”
“穿成這樣出去嗎？”
沈敬之看著那件短到大腿根兒的旗袍怒火中燒，杜小晚又回去換了身長衫長褲這才順利的出了門，將東西扔進了垃圾桶，把衣服送去回收站，她站在那里大喘幾口氣，這些日子兩人竟在互相吃醋中度過了，不是他哄她便是她哄他。
這日子過得著實累人，慢吞吞的回到居住的那一套樓，卻見沈敬之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急匆匆的朝她走了過來。
“怎么了？”她問。
沈敬之伸手攬過她在她額上吻了吻，說:“念之這幾日一直流鼻血，剛才姜齊打電話說他又在流，這回比前些日子更嚴重，我不放心，我得過去看看。”
杜小晚“哦”了一聲，推開他說:“那你趕緊過去吧。”
沈敬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便大步走了。
沈敬之這一走便又沒了消息，杜小晚心里有了隱隱的不安，她主動打電話問了沈念之的情況，沈敬之那邊悄無聲息，安靜的滲人。
“他還好嗎？”杜小晚輕聲又問了一遍。
“血液病，”沈敬之低沉的聲音來夾雜著難言的苦澀。
“天啊，怎么會？”
杜小晚震驚的捂著咚咚亂跳的心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這孩子她的確是不喜歡，可也不想他這么小就面臨著生死的抉擇，這對他太殘忍的。
“可以移植骨髓的。”
雖然這些不需要她說人家也會這么做，可除了這一句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這兩天一直在尋找供體，但還未配型成功。”沈敬之說。
“要不我去試試吧，萬一配上了也能讓他少吃些苦頭。”
“你愿意？”
杜小晚聽出沈敬之這句話里含著意外，他真是太輕看她了。
“愿意，不喜歡不代表我就想要他死，”杜小晚掛斷電話直奔醫院而去，一直以來她的身體狀況并不多好，所以沈敬之起初并不同意她這么做，只是在她的堅持下，沈敬之只得帶她去抽了血，然后才去病房看望沈念之。
他們在病房門口和沈先生夫婦打了個照面，沈先生沒說話，他只是拍了拍杜小晚的肩膀，沈夫人交代她，如果有什么看不慣的直接走人就好，要她少講話。
杜小晚點頭算是應了沈夫人，病房里，沈念之坐在病床上，手上掛著吊針還拿著平板打游戲，精神很是不錯。
姜齊憔悴的不成樣子，臉色蠟黃，眼窩深陷，她坐在床邊眼睛眨也不眨的停留在沈念之身上。
她看到杜小晚后禮貌的說:“謝謝你能來看望念之。”
孩子發生意外時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杜小晚深有體會，現在姜齊的孩子正游走在生死邊緣，她正體會著自己當初的痛苦，所有的恨和不快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了。
“應該的，”杜小晚說。
沈敬之的電話在響，他看了她們兩人一眼便走了出去，姜齊在沈敬之出去之后就變了臉，杜小晚習慣性的摸向放在外側找口袋里的錄音筆。
“杜小晚你到這里幸災樂禍是嗎？”
杜小晚抿了抿嘴盡量說服自己不要去跟姜齊計較，“不是，我只是過來看看他。”
姜齊冷笑，“你要是說過來看念之死了沒有我還能信你。”
杜小晚聞言看向沈念之，見他從平板上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眼神兒如受了驚的小兔子似的透著驚懼的光。
杜小晚心里難受，她壓著嗓子對姜齊說:“別當著孩子們面說這些，別嚇到他了。”
姜齊突然抬高嗓音沖她叫，“念之讓你失去了孩子，現在他也要死了，你該高興啊，以后再也沒人和你爭寵了。”
沈念之“哇”的一聲大哭，他抱著姜齊的脖子驚恐哭喊，“媽媽，我不想死，你趕這個壞阿姨出去，我討厭他。”
“不會的，媽媽不會讓你死，爸爸也不會讓你死，”姜齊抱著念之哭的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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