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諾有點不信邪。
為了測試小踽是人類還是詭異，她從背包里摸出了一個水煮蛋。
這水煮蛋是她煮好之后放在安全屋里的，只為了每次來不及回安全屋吃飯的時候吃。
而當那枚水煮蛋被端上去之后，小踽果然有了反應。
他連蛋殼直接丟進了嘴里。
咔嚓咔嚓。
水煮蛋被他完全吞吃入腹。
“還有嗎？餓。”
小踽吃完，舔了舔唇問。
“……”
所以他到底是人類還是詭異？
【不要讓弟弟餓肚子。】
秉持著不能讓小踽餓肚子的原則。
在姜諾接連拿出了20枚水煮蛋之后，才聽到了一聲響亮的飽嗝。
“姐姐，到我睡午覺的時間了。”
小正太跳下高高的椅子，朝臥室走去。
姜諾看了看時間，中午一點整。
“好，那你好好休息，
有事叫我。”
姜諾沒有多問，而是說道。
目前看來這小踽到底是人還是詭異還并不能確定。
手機在口袋里突然振動起來。
姜諾發現是張楚越打來的電話。
“喂姜諾，你還好嗎？”
電話那頭的張楚越喘著粗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還好，你那邊呢？”
姜諾問。
“不好，我這邊簡直太恐怖了！
我一過去那對老夫妻就變了法地折磨我，
說我是他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
關鍵是我還不能反抗，只能對他們言聽計從。”
張楚越像是在害怕什么，把聲音壓得極低。
但姜諾還是聽出了他的崩潰。
“有什么規則嗎？”
聽完張楚越的遭遇，姜諾突然覺得照顧人還不錯。
“除了讓我善待老人，多陪伴老人以外，
目前還沒發現什么。”
張楚越回答道，他現在正是在廁所里，才有一點喘息的機會。
不過正當他全身心地都放松下來時，卻看到了廁所的玻璃門外站著一道一動不動的人影。
正是他的“媽媽”。
她不知已經站在那里聽了多久。
明明已經被反鎖的門把手輕易被扭動開來。
滿臉皺紋的老婆婆斜斜地探進來了腦袋，一臉微笑地看著坐在馬桶上的張楚越。
姜諾只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張楚越的哀嚎聲，電話就被徹底掛斷。
她皺了皺眉頭，想要再撥打過去，卻發現怎么都撥打不通了。
砰砰！
隔壁的墻壁上突然傳來了大力的撞擊聲。
緊接著是東西倒地，以及女人的哭聲。
姜諾記得隔壁是204，也是魏玉蘭所在的地方。
不過那哭聲顯然不是魏玉蘭的。
像是一對男女在打架。
因為有些擔心張楚越，姜諾思索再三，打算開門出去看一看。
“姐姐，你要走了嗎？”
帶著寒氣的聲音陡然出現在身后，姜諾發現小踽正站在臥室門前看著她。
姜諾搖了搖頭：
“你還在這里，我怎么會走？
我有些擔心我的朋友，所以想去看看，
你要和我一起嗎？”
【不要讓弟弟一人出門。】
她若是單獨出門，這已經醒來的小踽說不定會自己跟出去。
那樣她就觸犯了規則。
不如帶著他一起。
“要的。”
小踽蹬蹬蹬地跑了過來，牽起了姜諾的手。
小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姜諾低頭看著他的側臉，又道：“你該剪頭發了，回來我給你剪。”
“我不剪。”
小踽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擋著眼睛會近視的。”
姜諾說完，小男孩便不再吭聲。
201的大門是一扇掉漆的朱紅色木門。
和205的門相似，但明顯更老舊一些。
姜諾敲了敲門，無人開門。
“朋友是什么，可以吃嗎？”
一旁的小踽突然沒頭腦的來了一這么一句。
姜諾面色復雜。
她剛準備把這小正太當正常人類來看待。
“不可以吃，朋友是一種人類關系。”
姜諾還是認真回答道。
“比我和姐姐的關系要好嗎？”小踽又問。
當然要好。
看著小男孩那幽深的眼睛，姜諾還是咽下去了這句話。
她蹲下來說道：
“姐弟之間是人類血緣上的關系，
和朋友當然不一樣，
如果非要分出高低，我認為親情比友情更重要。”
“我懂了，
不過姐姐不必擔心，朋友還沒被吃掉。”
小踽聽后愣了愣，在姜諾即將再次敲門前說道。
這時，201的門已經被打開。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站在門內。
他的身后是被五花大綁在靠椅上的張楚越。
張楚越的鞋襪被脫，一位老婆婆正拿著雞毛撣子撓著他的腳底說道：
“兒子很久沒笑了，
看到你笑得這么開心，媽就放心了，
家里就是要有笑聲才像個家……”
張楚越看著門外的姜諾，笑出了一臉痛苦。
有一種懲罰叫做笑刑。
此刻的他就是在上刑。
“有事嗎？
你進來，進來吧。”
開門的老人笑瞇瞇地看向姜諾。
“不用了，
我是張楚越的朋友，
他的錢包忘在我這里了，可以讓他出來拿一下嗎？”
姜諾問道。
沒有弄清楚201的規則前，她不敢輕易進入。
“錢包？
真的是你的錢包嗎？
兒子的就是我們的，你快去把你的錢包拿回來。”
老婆婆伸出指甲，只輕輕一劃，張楚越身上的繩子就自動斷裂了開來。
“你怎么回事？
違反了規則？”
走道之上，姜諾皺眉問道。
如果不是違反了規則，張楚越怎么會被抓起來。
“201有一條規則，我驚嚇之下給忘了。”
張楚越苦笑道。
【201規則：父母上了年紀需要安靜，家庭成員不可大聲喧嘩。】
姜諾頓時明白了。
剛剛張楚越在掛掉電話的那一瞬間，她的確聽到了張楚越的慘叫聲。
他就是在那時候違反了規則。
“蠢貨。”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兩人之間出現。
張楚越這才注意到姜諾身旁跟著的小男孩。
“這哪來的小孩兒？
你這么說就沒禮貌了啊。”
張楚越有些無語，他還是第一次被這么小的孩子罵。
“禮貌是什么？
我有嗎？”
小踽看向姜諾，眼中滿是疑惑。
“……”
姜諾一時不知道該回答有還是沒有。
“這是我弟弟，205的。”
她對張楚越說道。
“205的？怪不得了。
不過你還別說，這小孩長得還真有點像你。”
原來是205的住戶。
詭異不知道什么是禮貌，這也正常。
張楚越并未放在心上，因為姜諾真的給了他一個男士錢包。
里面有一小沓冥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