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法，24歲，軍校畢業，在校期間所有考試項目排名第一？”
宰楊坐在辦公室里，手中拿著一份簡歷。
“看這里面的數據，他的槍法和偵查能力，都優秀得有些夸張。
這樣的人，不是應該被搶破頭嗎？
怎么會被送到我們這里來？”
站在宰楊辦公桌前的另一個人，有些為難地指了指他拿在手上的紙張。
“要不……你翻開下一頁？”
宰楊滿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將面前的紙張放到一旁，這才注意到，自己拿到的簡歷里，還附帶了一頁推薦人所寫的“溫馨提示”。
“性格乖張暴戾、不服從命令、無法和同事友好相處……”
他看完上面的描述，嘆氣著將手里的紙張放回桌上。
“可惜了，這樣的性格，再優秀的人，也沒有人敢委以重任。
唉，軍校那邊推薦過來的，我們還不能直接拒絕。
這樣吧，找個偏僻一點的街區，把他分派到下面的執勤小隊去工作。”
…………
五天之后，C市第五街區執勤小隊辦公室內。
隊長呂史吊兒郎當地坐在里面，雙腳放在了辦公桌上，正和旁邊的人，嬉笑著打牌。
“老城區里最近老鼠有點多，昨晚接到市民投訴，說是有人被老鼠咬傷了。我們要不要過去排查一下？”
辦公室里，有人剛打完電話，轉身詢問呂史的意見。
“等一下，等一下，四個A，炸彈。你們輸了。
哈哈哈，中午那頓你們買單。”
他將自己手中剩下的四張撲克牌拍到了桌上，興奮地大喊了一句。
接著才對著剛剛說話的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不就是幾只老鼠嗎？哪里需要出動到我們去排查。
你們現在的隊長姓史，不姓周。
以前那個人的做事方式，在我這里不適用。
聽我的，少做少錯。”
彭胖子坐在了辦公室的角落位置，正在埋頭抄寫著東西，聽到呂史提起了以前的隊長，手中的筆一個用力，直接就戳破了面前的紙張。
“怎么樣，再來一局？
就賭今天晚上的晚餐。”
呂史洗著桌上的撲克牌，旁邊陪玩的兩個人，都在笑著附和他。
就在這時，聽到“嘭”的一聲響起，他們面前的房門被人踢開，一個面龐瘦削的人，冷著臉便走了進來。
“你誰啊？
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那幾個打撲克牌的人，被這突然闖進來的人嚇到，趕緊站起來，直接掏出手槍就對準了他的腦袋。
祁法背著一個破舊的背包，微仰起頭，掃視了一眼正對著自己的槍口。
接著目光看向了桌上的撲克牌，頓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陰沉起來。
“祁法，過來報道的。”
他冷冷說了一聲，將手上的資料甩了過去。
完全不把他們拿著的手槍放在眼里，旁若無人地自己找了個無人的空位，便坐了下去。
“新來的？這么拽？
喂，你叫祁法是吧？
沒有人教過你出來工作，應該要有什么態度嗎？”
一個向來愛拍呂史馬屁的隊友，自告奮勇地過去，想要為自己的隊長挽回面子。
他走到祁法的旁邊，用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翻轉過來，整個人被壓到了桌上。
“工作態度？
你是指上班玩斗地主？
還是指無視市民的投訴電話？
這兩種態度，我以前在學校里，確實沒有人教過。
我可能真的應該打個電話回去，好好地請教一下我的老師。”
彭胖子躲在角落里，看到呂史被祁法懟到臉色有些發綠，激動得想要偷偷為他鼓掌。
而呂史憋了一口氣，忍了很久，才沒有爆發出來。
“電話就不必打了，我以后就是你的隊長了，有什么不懂的，問我就行。
你叫祁法對吧？
行，我記住你了，來日方長，我相信我們以后一定會相處得很愉快。”
“愉快”這兩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彭胖子沒見過呂史吃這么大的悶虧，興奮地等著呂史和他的幾個狗腿離開了辦公室，連忙屁顛屁顛地跑到了祁法的身旁。
“兄弟，你剛剛太帥了。”
他開心地想要和祁法握手。
祁法愣了愣，轉過頭來，但是目光落在彭胖子穿得七扭八歪的制服上時，卻是不由皺了皺眉。
他順著彭胖子伸過來的手，再接著往上看，見到他嘴角處，還沾著剛剛偷吃辣條留下的紅油，于是臉色又變得陰沉了起來。
“半斤八兩。
都給我滾遠點！”
彭胖子嚇得縮回了手，有些傷心地低下了頭，灰溜溜地又躲回到了角落里。
祁法就這樣進入到了第五街區的執勤小隊，從此，呂史愉快的職業生涯里，增添了一個非常礙眼的存在。
“我跟你說，我們隊里新來的那個人，他是個瘋子。”
彭胖子坐在街道對面的面館里，一邊大口吃著牛肉面，一邊和店里的老板娘嘮嗑。
“你說說那個黑瘦黑瘦，老是背著個破背包的小伙子？
看起來不是挺正常的嗎？”
面館老板娘抓了一把瓜子，和彭胖子并排坐著，一起望向對面的辦公大樓。
“呂史開門他上車，呂史夾菜他轉桌。
我在旁邊真的是每天都替他捏把汗，真不知道那小子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
面館老板娘一聽，捂嘴笑了起來。
“聽起來挺可愛的啊。”
彭胖子這就不干了，氣鼓鼓地挽起袖子，給她展示自己手臂上的淤青。
“可愛？你說一個把我打成這樣的人可愛？
我昨天不就是在資料上寫錯了一行數字，他至于下手這么重嗎？
我就算做錯了事，呂史作為隊長都沒有說我，而他居然打我，你說這合理嗎？”
面館老板娘笑著搖了搖頭：“你那個姓呂的隊長，他會在乎你做錯什么事情嗎？”
這一句話，倒是把彭胖子問住了。
“我不管，反正祁法就是個瘋子。”
面館老板娘無奈地笑了笑，正準備站起身收拾隔壁桌吃完的碗筷，一抬頭，卻看到街道對面，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被人一腳踢了出來。
彭胖子一看，嚇得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
接著，便看見祁法拍了拍雙手，不屑地看了躺在地上的中年人一眼，然后便揚長而去。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被踢出來的人，應該是隔壁的副局長……”彭胖子的嘴角有些抽搐。
而面館老板娘，也倒吸口氣，和彭胖子一起站在了面館門口。
“呂史好不容易才把他請過來的，就這樣被祁法踢出去了？”
“嘶，別跟瘋子講人情世故，他不會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