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官路高升筆記 > 第217章 書紀真來了
    葉三省一怔,難道這位新來的市*委書紀會阻攔這個二期工程不成?所以從劉成家開始,歐陽堅,楊中甚至吳志奇都快刀斬亂麻地倉促上馬,既成事實,可是,他們是怎么知道周仲榮要擋下這個二期工程呢?

    王洪九舉杯來敬,葉三省只得應付,一會,就進入各自混戰的酒局。

    下午葉三省和白天才回到寶來村,白天才去跟潘成奎商量了一會合作社的工作,回來時葉三省剛好打了一個盹驚醒。

    白天才一進門就嚷道,幸虧他去得及時,否則好幾千斤酸菜就要被人拉走了。卻是潘成奎跟縣城一位副食品經營商,正在簽訂合同,被他攔下了。

    葉三省一怔,隨即苦笑。

    白天才“緊跟”得未免太過分了吧?

    縣城的副食品經營商,肯定是寶來村的老關系,哪有這邊他剛動了包裝酸菜的想法,就要攔住全村的村民不許向外售賣?萬一他這個構想折騰不起來呢?再說,幾千斤酸菜,你一個村主任,用得著這么強硬地跟合作社社長針尖對麥芒?

    苦笑著說,潘社長可能是想……

    突然間反應過來,劉成家,楊中,歐陽堅他們這么匆匆忙忙地出爐這個二期工程,不是擔心市*委書紀上任后被否,而投其所好,要先博一聲彩。

    周仲榮的執政風格他們肯定早就打聽得清清楚楚,也比葉三省這些普通工作人員早早得知了省*委關于干部的調整,所以要卡在這個時候弄這樣一個大炮來,在新的市*委書紀面前炸響。

    葉三省這個“大炮”徒有其名,這些人才是真正隱藏的大炮。

    藏!

    怪不得王道士屢屢教導,很多人和事不能看表面和結果,而要看過程中的變幻和背后的博弈,那些你看不見的機心和權謀,才是真正的官術。

    站起身走了兩個來回。

    白天才忐忑地看著他,遲疑著說,那我過去跟潘社長說……

    不用。葉三省攔住他,我來處理這件事。

    話剛說完,潘成奎就跨進門來,說,葉書紀,老*毛還在我那辦公室等著,我覺得呢,待人以誠,相處甚遠,不能因利忘義,涸澤而漁,否則日后如何言商?老*毛也言道,倘若村里覺得價低,萬事可商,他可以略作妥協,三分五分皆可考慮。

    不用提,還是按以前的價格。葉三省說,你先過去給他說,再把毛老板請過來,我要問他一些事。

    潘成奎滿意地點點頭。他可不希望一開始,葉三省就要奪他的權,也駁了他的面子,尤其是后面一點,他更加看重。

    向毛老板詢問了半個小時酸菜市場情況,以及小壇酸菜的可能性,葉三省讓白天才通知村支兩委的委員,今晚他私人請大家吃飯,算是歡度國慶,同時也說一些國慶期間的工作安排。

    毛老板目光局限于文化縣城,甚至連江城的市場也是“估摸”“可能是”,而葉三省想做的這個小壇裝老壇酸菜,是準備定位于楊中所說的希望生活質量高的中高收入家庭,從提升酸菜品質和包裝這個基礎,做出品牌效應,做大產品規模,這是毛老板肯定想象不出的,寶來村,葉三省也只跟白天才討論過。白天才雖然覺得完全超出他的計劃和控制,但忠實地扮演了一位追隨者和崇拜者,堅決支持。

    但是要做一個品牌談何容易!

    不說你擴大規模的投入,光是宣傳推廣費用,就可能是一個天文數字,葉三省在辦公室想得腦袋發疼,決定還是要請專家,像陳總那樣,自己不是全能,也不一定要事事躬親。

    第二天上午,臨江鎮黨委副書紀李軍來到寶來村,給村支兩委的委員上黨課,講黨史。

    會議室坐滿了人,比昨晚葉三省請客到得還齊。

    因為葉三省用了心。

    基層開會,尤其是村支兩委,缺席那是常事,因為村支兩委的委員,大部分都不拿工資,開會也沒有補助,甚至伙食都不一定有,所以遲到,早退和缺席那是常事,你又不能用行政手段去強制,只能另外想辦法。

    前幾天村支兩委開會到得比較齊,那是因為討論的都是跟他們有切身利益的事,現在這個會,他們覺悟和積極性就未必有那么高了。葉三省想過補助,不過傳出去不好聽,只好讓白天才一一通知,委婉地說,聽黨課學黨史,會跟以后的每個項目聯系在一起,除非你什么合作社的項目都不想參加,否則就必須來聽課,同時,圓珠筆,筆記本,新黨章,塑料公文袋等學習用具由村委會統一購買,自然,中午會在潘家茶鋪用“工作餐”,所以才有這個效果。

    李軍一看人齊心也齊,情緒也很受感染,一堂黨史講座講得團結緊張,嚴肅活潑,村支兩委的委員也聽得津津有味,在筆記本上記了很多,——白天才可是告訴過他們,這是一個系列講座,說不定最后要考試,考得好不好先不說,態度先要端正,所以委員們無師自通地在筆記本上寫了很多,以示認真。

    中午在潘家茶鋪熱烈的酒戰后,葉三省滿意地跟李軍一起離開,對著白天才一干人揮手告別,宣布放假。

    到了江城,回出租屋轉了轉。

    不出任何意料,曹紅麗根本就沒有來過。

    怔了怔,坐在沙發上,突然有種無所適從,不知所之的感覺。

    連續近兩周的緊張 周的緊張工作,連軸轉的酒局會議,突然間,接下來是好幾天可以無所事事的空閑,他一派茫然。

    高雪皎早就聯系過,這次國慶,他和幾個朋友要去藏區,可能現在已經出發了,想聯系易老色,又覺得暫時沒有什么討論的,曹紅麗,更不用說,國慶是忙碌的假期,她應該還是不想見他……由她去吧。

    不是放棄,是暫時冷卻!

    腦中閃過林武,馮大明,王洪九,朱勇,齊雍峰,李博,蘇少……這些人的名字,似乎沒有一個人應該聯系,正在發呆,電話響了,一看是李莎,苦笑著接聽。

    李莎問他在哪里?又問他這個假期怎么安排?

    葉三省說,我回家陪家人。已經在路上了。

    他哪里敢招惹這個小女生,——可是,她從他到寶來村到現在,已經在西川都市報發了三篇關于寶來村的報道,其中兩篇都醒目地提到了葉書紀怎么說怎么做。

    他也沒有欺騙李莎,這個假期他肯定回去看王道士,——更重要的是,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想想自己這段時間的言行。他現在,也算是在回貢城的路上吧。

    可是現在這么就走了,又像有點舍不得似的,舍不得什么呢?

    他和這個城市,是不是已經建立了某種不可言說的聯系?

    最后,他決定,就這么呆著,誰的電話先來,今晚就跟誰喝一頓酒,哪怕是王洪九,也無所謂。

    可是直到晚上七點,電話像被屏蔽了信號一樣一直沉默,葉書紀絕望地起身,在樓下吃了碗面,帶上茶杯,開車離開江城。

    當他的新轎車駛上高速公路,行進在蒼茫的夜色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覺得整個路上只有他一輛車一個人,整個世界都突然靜默。

    他打開音樂,悲傷的氣氛開始彌漫,幾乎每一首情感都似乎是他心情的寫照,就這樣,一路傷感地回到資州。

    接下來整個漫長的假期,他都躺在走廊上喝茶發呆,看著陽光曬過他的腳又退回去,然后晚上,打電話問易老色今晚江城的新聞聯播有什么內容。

    易老色告訴他江城新的市*委書紀頻頻亮相,似乎根本沒有放假,今天去看視察開南新區,就在工廠里對著抱怨配套沒有跟上的工人代表說,以前有人問格蘭特,總統先生,請問是西點的什么精神使您勇往直前?格蘭特回答,沒有任何借口。市*委書紀從這里發揮,重申了鐵人精神,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這則新聞讓葉三省很受震撼。

    周仲榮肯定知道鏡頭一直在跟著他,這段話能夠播出來,肯定也請示過他,所以,這應該是他故意要表現的他的施政綱領和權力意志。

    再加上這些天葉三省從各方面搜集到的資料,毫無疑問,這是一位政治強人,那么,應該怎樣跟這樣一位領導相處呢?

    葉三省啞然失笑。這應該是市*委,市正府那些官員們絞盡腦汁的事,自己真是瞎操心,還是多反省自己吧。

    自己這一段時間,甚至這一年來,哪里有半點“藏”?什么“藏器待時”,什么“靜慮深秘”都跟自己半點關系沒有,反倒是左沖右突,鋒芒畢露,這樣好嗎?

    他無法肯定。

    3號開南新區錄播的國慶晚會在江城電視臺播出,易老色做為物管經理,有相當多的時間都坐在監視屏前,自然也按照葉三省的旨意,時常監視江城電視臺,立刻向葉三省做了匯報,說很好啊。

    葉三省問他怎么個好法,易老色說跟我們大學生晚會差不多,但是現場氣氛熱烈,工人們圍得水泄不通,周書紀坐在前排觀看演出,一直在鼓掌。

    4號下午,葉三省從西川都市報上看到了關于開南新區國慶晚會的報道,又從網上搜索相關新聞,反響都不錯,然后,他接到陳路的電話,說他關于正府機關里同事間,上下級間關系如何健康相處的論文差不多要完成了,問葉三省什么時候去省城,可以請他看看,批評指正,因為葉三省做為這篇文章中有價值的一個案例被引用,雖然沒有用上真名。

    葉三省趕緊表態,我哪敢在陳主任你這種專家面前耍大刀,陳主任你隨便寫……就是不用管我,到時登出來我認真拜讀。

    假期的最后一天,葉三省趕回江城,參加高雪皎他們這次自駕游凱旋歸來的接風晚宴,跟辛珊珊碰了好幾杯酒。

    連夜趕回臨江鎮的車上,葉三省想,應該是他的這位女同學提議,高雪皎才參加的這個自駕游,這樣說的話,是辛珊珊把高雪皎搶走了一個國慶假期,本來,葉三省可以深入地跟高雪皎討論一下彼此的人生和奮斗的。

    第二天一早到寶來村,跟白天才坐在他的辦公室里,剛剛喝第一開茶,正準備討論假期后的各項工作,他接到了張魯的電話,說二十分鐘前,市*委書紀已經從江城出發,正往寶來村而來,出發前才通知的文化方面,現在喬書紀和歐陽縣長已經前往高速路口迎接,縣正府辦公室通知臨江鎮這邊,做好迎接準備。

    周仲榮來了。

    【作者題外話】:訂閱再創新高。開篇的時候,我有擔心的,事實證明,不YY的小說也有它的讀者。官場小說的讀者群肯定不同玄幻類這些小白,有更多的思想和思考。或者升級慢了一些,寫得細致了一些,但是小人物在時代大潮不斷盡自己能力掀起一個又一個的波瀾,不是更令人驚奇嗎?政治之道,上善若水,水命湯湯,順勢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