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吃了大苦頭。

  這三個金丹宗師的實力都很不凡。

  看起來比不上他曾經在東荒大境見過的大宗門天才,放出去也都是一流宗門的基石人物。這樣的修為已是難得,還一下來三個。

  要不是他本身的修為在元嬰這一境界,說不定早就已經落敗。

  尤其是身旁還有一位完整鼎盛的元嬰真君虎視眈眈,讓他連真意神通都無法發揮出來。不然的話,只面對這三位金丹宗師,還是有機會施展遁術離去的。

  波紋漣漪剛出現就被精魄戰車拂去,并未波及身后那上百筑基修士。身后那些萬法宗的修士聚精會神的盯著這場斗法,生怕錯過什么重要的細節。

  這般三位金丹師長毆打一人的場景也不常見,等他們回了宗門也能作為談資和師兄弟、師姐妹們吹噓。

  更多的還是感受宗師的出手,觀摩金丹修士的法力運行,說不定其中就有人能有機緣看明白,然后在日后金丹轉劫的時候多幾分勝算。

  “此修士當真是元嬰真君?”

  列陣中的筑基修者皺起眉頭,與身旁的同門討論起來。這手段看起來并不像傳言的那么厲害,三位師長也沒有出全力。

  “師祖既然說是,那就肯定是。”

  說話的同時看了一眼蛟龍戰車,眼中滿是崇敬。戰車中的師祖是實打實的元嬰真君,他們曾經在重要的大典遠遠的見過師祖。

  另外一位假丹境的筑基修士壓低聲音:“氣息頂多金丹,應該是用了奪舍法門。我們的這三位長輩又都是高手,看起來不像也正常。”

  “聽說還要等那位最年輕的師叔。”

  “涂山師叔的實力……嘖嘖。”

  插話進來的筑基修士臉上帶著敬佩的神色。他們這位小師叔實在傳奇,入門的時候有三個金丹妖修護持著。

  十年的功夫結丹成功更是躋身在三十六座峰的前五位,有一兩位金丹后期的長輩都甘拜下風,讓出了自己的排名。

  眾人說著的功夫,天空轟隆一聲。

  猶如萬千雷動炸出空響。

  紫色遁光化作長虹將四方的云層沖散。

  伴隨著雷霆的匯聚,一道身著紫色法袍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雷霆環繞。

  猩紅赤發隨意的披散著,面容純凈冷峻,眉眼如山河峰巒,橫折盡顯江山如畫。當真是一位容顏美麗,氣息強盛的實力派金丹宗師。

  “師叔威武。”

  “師叔神威!”

  身后列陣的眾多筑基修士高聲呼喊,儼然一副涂山驚鴻迷弟迷妹的模樣。

  不得不說,雷靈根修士的遁光確實頗有異象.

  趕路時萬鈞雷霆相隨。

  正與老龍斗法的金丹修士笑著說道:“這不是來了。”

  “師妹,速來!”

  ….剛剛施展神霄雷光趕來的涂山驚鴻皺起眉頭,這也沒有師兄說的十萬火急啊,怎得在傳信中就那么的著急。

  不就是圍毆一個看起來氣息古怪的金丹后期修士嗎。

  涂山驚鴻的眼睛一亮,這不像金丹后期。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向著蛟龍戰車拱手行禮道:“師伯,弟子來遲。”

  戰車中元嬰真君的聲音頓時多了幾分慈藹:“不礙事,這老龍不知道用了何種手法奪舍金丹修士,還是頗為不好對付的,驚鴻你且小心。”

  “多謝師伯提醒。”涂山驚鴻道謝后將目光挪過來看向老龍。

  老龍心臟不由得一顫。

  這又來個雷法修士,觀其氣息扎實的不像是年輕人。

  沒有法寶傍身,實力發揮的極其有限。

  說到法寶,老龍頓時看向身后裂縫被氣息光柱籠罩的黑色印璽。如果他能拿到這件法寶,再挾持這個駕雷遁出現的女娃娃,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老龍直接返身,瞬息沖到光柱的面前,伸出手掌就要觸碰這只黑色的印璽。

  那三位萬法宗的金丹宗師聯手要將老龍逼退。

  看到那方黑色的印璽,涂山驚鴻眉頭皺起。

  她怎么覺得那東西如此的眼熟,就是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

  金丹修士的記憶力讓她迅速陷入回憶,翻找著有關于那件法寶的記憶。

  老龍怒吼著,手掌變作龍爪抓向法寶。

  就在此時,赤色光芒化作刀鋒從他面前掠過,一掌拍出,重重的砸在了老龍的胸口。彭的一聲,老龍胸口出現些許的塌陷和龜裂。

  巨大的力道也將老龍震出甚遠,重新落入那三位萬法宗金丹修士的包圍之中。

  一只略顯蒼白的手從赤色的光芒中伸出來,將印璽牢牢的攥緊,手掌翻轉,印璽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飛入那人的額頭眉心處。

  莫大的變故和法寶用法讓涂山驚鴻回神,她盯著走出赤色光柱的人,低聲道:“那東西,那東西是……”

  走出光柱的人身著赤色法袍,面容布滿了滄桑,一雙暗澹的眼眸寫滿疲憊和訴說不盡的澹澹傷感。

  加上胡子拉碴,看起來頗有幾分落魄模樣。

  “小心!”

  蛟龍戰車中的修士提醒,神識和威壓氣機化作屏障,擋住了眼前人散發出的濃郁到化作實質的煞氣,也讓那三位金丹宗師多了幾分緊張。

  出言提醒他們的是門中老祖,小荒域為數不多的元嬰真君。

  剛才老龍出來的時候老祖都沒有說話。

  老龍再是殘廢,也有元嬰真君底蘊。

  難道新出來的修士比老龍還要強盛不成?

  身著赤袍之人眼珠從無神中回轉看向老龍,疲憊的雙眼被狠厲占據:“死的怎么不是你,你可知道,我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景老怪誤我,你這老東西也誤我!”涂山君的臉上多了幾分猙獰,低聲的咆孝,宛如惡鬼的嘶吼。

  ….他涂山君什么時候需要徒弟付出性命。

  上一個親傳徒弟是他沒有足有力量,才讓他傷了本源,以至于死在入道的路上。

  赤玄剛開始不受他待見,但是這么多年下來,赤玄一樣打心底里尊敬他,還將命送給他來渡劫。

  他涂山君明明有機會救下赤玄,他的力量也足夠,卻依舊被掣肘,以至于錯失了最佳良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來不及收的徒弟自盡于此,身入魂幡。

  哪怕赤玄死在斗法中,又或是死在突破中,涂山君雖說會覺得惋惜,卻都不會覺得太過悲傷。

  赤玄是以生命成全了他。

  他涂山君奉行的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面對徒弟,也一樣。

  他不喜歡別人為他付出這么多,這會讓讓他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切。

  師傅庇護徒弟應該的,徒弟回報師恩也是應該的,但不該用還年輕的性命!

  “啊。”

  “給我死!”

  涂山君怒吼的同時催動法力,掌中魂幡化作丈許,將老龍和那三位萬法宗的金丹一并籠罩,就要祭出十方鬼王殺生大陣。

  “嗡。”

  一道氣息屏障將那三位金丹修士護下。

  與此同時,坐鎮在蛟龍戰車的元嬰真君走出,他將老龍抓在手中,一掌將之斃命,抽出老龍的元嬰,在老龍元嬰震驚痛苦的掙扎中扔進一方令牌。

  隨后面色凝重的盯著天空,又將目光落在赤發修士的身上。

  倒不是他怕赤袍修士,而是天空中匯聚起了雷劫,說不準一兩刻就會凝聚完成。這浩蕩的聲勢,特別像金丹宗師渡劫成就元嬰面對的雷劫。

  沒了目標的涂山君目視萬法宗的元嬰真君,厲聲質問道:“你是何意,交出老東西的元嬰。”

  萬法宗的金丹宗師大怒駁斥道:“大膽,你敢對我宗門老祖不敬。”

  涂山君眼眸都未轉動,冷笑一聲:“我不管你們是誰,這老東西必須死在我的手里,元嬰和陰神,我都要!”

  “你……”

  萬法宗的元嬰真君擺手制止了自家金丹的話,轉而說道:“道友,角蒼真君敖心擾亂仙凡秩序。也許你與他有什么仇怨,但我萬法宗一定要讓他伏法。”

  “萬法宗?”

  “萬法宗!”

  涂山君像是想起什么,厲吼道:“你們這么厲害,為什么不去小洞天擊殺他,為什么要等他出來。”

  “你們去小洞天殺他,我徒弟就不會死了。”

  “為什么沒派人去小洞天?!”

  元嬰真君愣了一下,張開了一塊金色的令牌,點開一個看起來有些虛幻的榜文,像是在查找什么似的說道:“我宗是有修士在洞天之中的。”

  “道號赤玄,名叫……張天寶。”

  “修行的是萬法火注經。”

  “張天寶?!”涂山君愕然的呢喃重復。

  元嬰真君的話好似一擊重錘狠狠的砸在涂山君的腦袋上,讓他踉蹌兩步,張大嘴巴,卻沒有聲音傳出,只聽到細微沙啞的憋氣聲響。

  他堂堂金丹巔峰領悟真意的大真人竟連話都不無法說出來。

  等他終于能放聲呼喊。

  涂山君長嘯:“張天寶!”

  “張天寶是我徒弟。”

  “是我徒弟。”

  “不是你們萬法宗的弟子,不是你們萬法宗的弟子。”

  “他是我徒弟啊!

  !”

  怒發披散,涂山君仰天嘶吼的同時天上的雷云滾滾,磅礴的威壓匯聚。八方生靈聞訊四散,根本不敢面對雷劫,還是這樣恐怖的雷劫。

  涂山君破口大罵:“有本事噼死老子!”

  一掌揮出,尊魂幡落在他的手中,化作黑色的屏障將他護在中央。

  他已經到了要渡劫的時候。

  “那是我爹的法寶!”空靈而震耳的熟悉聲音在涂山君的耳邊響起,讓正在催動法寶的涂山君不由得側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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