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魂幡震動,溫岳打開一看,幡面上只有兩個字。

  “成了。”

  該說是傻人有傻福,還是說鬼手根本影響不了三虎的意志,甚至連煞氣都被龐大的氣血給壓制住了。

  也許是因為本就智力不高,性子又內斂的關系,還有就是家中習武之人比較少,他也明白自己力氣很大,所以三虎對于力量的使用總是小心翼翼的。

  縱然是引邪入體,鬼手的力量也沒有顯化出來。

  旁觀的薛毅還處于詫異之中,不是他瞧不起三虎,而是因為三虎分明癡傻,竟然融合了那雙鬼手。

  而他這個健全的人,卻被擋在了門外。

  這事兒擱誰心里都不好受,這不是說明自己連個傻子都不如嗎?

  難免喪氣,更覺得命運無常。

  抱著長刀的薛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又看了看嘿嘿傻笑的三虎,長嘆一聲:“唉,這叫個什么事兒啊!”

  “早知道,俺就不來了。”

  溫岳寬慰道:“薛師傅不用灰心,以你如今的年紀,以后定能突破先天。”

  薛毅只是苦澀的笑了笑,他現在氣血是巔峰期,但是再過幾年氣血衰敗了,對于突破先天的把握可能還沒有現在大呢。

  溫岳也沒有辦法,陰魂丹確實能提升武者的內氣儲量,但是它無法修復身軀。

  他能夠突破,根基是魂幡。

  以魂幡作為延展完成內外大循環。

  向老頭同樣是使用魂幡完成了內外大循環,這才突破了先天成了練氣士。

  但是現在魂幡只能用他的法力,別人的內氣根本就沒用。

  這個時候,溫岳不知道應不應該和薛師傅說明白。

  不用想也知道,武者對先天都有一種執念。

  若是用陰魂丹頂到圓滿,不管成功率有多少,薛毅肯定會選擇突破。

  如今又得知薛師傅心境有缺,他能突破先天的幾率又有多少呢。

  其實溫岳也有點私心作怪,他怕薛毅死在突破中。

  幡內的涂山君自然將這些都看在眼中。

  只不過,他為什么沒有直接告訴溫岳,讓他使用陰魂丹幫助薛毅。

  不僅僅是薛毅,還有其他的護衛,或是初九。

  首先,二流高手使用陰魂丹很可能被煞氣入侵凍死,能扛過來的全都是擁有堅韌意志的人。

  真以為練氣士服用的丹藥凡人能隨便吃?

  李青楓大把的服用陰魂丹都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何況是常人。

  再者就是基礎資源根本就不夠。

  魂幡是上品法器,每日只能自發的吸收游離煞氣能凝聚一枚陰魂丹。

  以溫岳的資質,想要靠自己緩慢修行步入練氣五層至少需要三年,甚至更久,因為他是逆反先天成為的練氣士,靈根比之五靈根還不如。

  若是食用陰魂丹的話,就能大幅度的縮短這個時間。

  將資源分出去,最后培養不出先天宗師,反而拖累了自己的修行進度。

  涂山君覺得使用陰魂丹還不如用那門‘魘紋附靈術’,此法能夠快速提高實力,還能節省資源,這才是最優先的選擇。

  至于說能不能抗住魘紋的侵蝕,就只能靠受術者自己了。

  魔猿定意拳除了幡主,他不會傳給別人。

  越是修行此以拳入道的觀想法,涂山君越能明白此法的強大。

  一旦流傳出去,必定遭人窺視。

  到時候連他自己都得被卷進漩渦之中,那時候可就真正的身不由己了。

  他還沒有辦法大度到,為了幾個人微末實力的提升,而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所以上次溫岳問為何不傳魔猿定意拳的時候,不僅僅是因為薛毅的心境問題,同樣也是因為涂山君有自己的考量,他不想讓這份強大拳勢觀想法散播出去。

  一伙人又乘坐牛車返回了侯府。

  只等秋收結束。

  月底大軍集結開拔。

  這個月,烽火臺的狼煙已經起了兩次。

  前線戰報,銅關以北已經完全失守。

  外層丟了七座小城。

  若不是因為銅關占據天險易守難攻,估計以北魏進軍掠地的速度,還會將銅關給攻破。

  邊關戰事愈發緊張。

  五萬大軍集結在即。

  梁都也不過是戰報來臨的時候才會有些許的陰霾,實際上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內河畫舫依舊,夜坊燈火通明。

  達官顯貴的日子沒有變化。

  梁都繡衣衛南衙。

  小五被一眾兄弟扶起來。

  他們過的愈發艱難了,新調任的百戶有自己的班底,他們這些老人反而成了邊緣人。

  稍有錯處便被一頓教訓,挨上十幾二十的鞭子。

  有沒有高層的庇護,一目了然。

  “鐵頭哥,我想頭兒了……”

  小五抹了抹眼淚,帶著哭腔。

  聚攏身側的兄弟們只剩下十五個。

  外出執行任務又折損了兩位,撫恤金也只能拿到三成。

  兄弟們手里也沒有多少錢,湊出點碎銀,卻也遠遠不夠。

  去理論還會被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然后丈責一頓。

  聽到小五這么說,眾人頓時神色復雜的哀嘆起來。

  原先有向虎百戶庇佑著,他們該拿的賞錢都能拿到,該有的撫恤也不會被貪,而且有一位二流鍛骨境高手,別人也不敢欺負他們。

  如今他們就像是后爹娘養的娃,受了委屈都沒有地方哭去。

  繡衣衛是令人畏懼,但是生命也得不到保證,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死了,到時候家里連自己的死人錢都領不回去。

  “鐵頭哥,我家里給了找個營生,我打算乞骸骨了。”

  鐵頭盯著說話的兄弟:“你想走?”

  “鐵頭哥,我們真的扛不住了。”

  “向頭兒死了,柱哥走了。曾經咱們上百個兄弟,如今就剩下這十五個。”

  “我真的害怕。”

  “我害怕我沒死在追捕犯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我害怕下一個就是我。”

  鐵頭看向剩下的一眾兄弟,全都面帶哀色。

  他們最清楚詔獄是什么地方,在那里就是死人都得開口。

  而他們的頂頭上司擺明了要整死他們。

  鐵頭沉默了一會兒,他其實早就在思考出路了。

  但是思來想去,還是原先的路子最靠譜。

  不想渾渾噩噩的等死,就得想法子換個活法。

  “兄弟們,世子的腿傷已經恢復,我們可以投靠他。”

  “可是,世子還會收我們嗎?”

  三狗眼睛一亮,但是隨即暗淡下去,不確定的嘟囔道。

  向老頭兒可是殺了靖安侯家的二房。

  他們這些人不被連累就算了,現在去投靠人家,人家會不會重新想起來這件事來。

  “世子人品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你們舍不舍得這身皮?”

  “自然舍得!”

  眾人齊聲應和。

  鐵頭挨個看了過來,這些都是數年間出生入死的兄弟。

  是值得信任的人。

  他低聲說道:“好,那我們就去找一件拜門禮物。”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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