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修士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又覺得五靈宗修士離開的絕決,估計要找尋的東西也不是太重要。

  對于高門修士不重要,對于他們這種散修而言可就重要多了。

  如今他還用著下品法袍,沒有強大的殺伐兵器。

  這也是為什么他覬覦劍簪法器的原因。

  但凡執掌了中品法器,就有了越階戰斗的資本,縱然他修為只有練氣五層,也能掌握供奉樓的話語權。

  只可惜,眾散修都想要那件中品劍簪,反而讓劍簪安然待在寶庫之中。

  既然如今有了另外的線索,山羊胡修士覺得自己需要一探究竟。

  就算最后得到的東西不盡人意,也算了了一幢心愿。

  省的一直糾纏于心。

  走出房門,山羊胡修士直奔盧成義所在的小樓。

  “周道友倒是稀客。”

  盧成義拱手,似乎并不詫異山羊胡修士的到來。

  周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了起來:“盧道友繁忙,在下也不好攪擾。”

  兩人相視一笑,卻都沒有多做寒暄。

  畢竟都是大梁供奉,相熟已久。

  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成為練氣士,也都不是傻子。

  聰明人才更好辦。

  只是登門這個意圖,就能明白很多的事情。

  “不知道盧道友如何識得那位五靈宗高門?”周良將話題重新牽扯到了墨期的身上,想要從盧老道那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盧老道揣著手,溫和的笑著:“周道友是要問,墨道友到底想找什么東西吧?”

  周良微楞,隨即哈哈大笑:“還是瞞不過你這老牛鼻子。”

  “沒錯,我想知道那位高門到底想找什么東西,竟然值得他帶著重傷奔赴半月來到梁都。”

  盧老道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與魔修有關。”

  “魔修的尸首我們詳細的檢查過,根本不可能存在秘密,也就說應該是個物品。”

  他也不傻,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同時觀察孟良的反應。

  周良沒有任何意動,神色如常。

  看來周良也已經分析出來,就算沒有分析出來,也大致察覺到了什么。

  不然的話,周良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來尋他,估計就是想從他這里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又或是周良本身就懷疑是他將東西拿了。

  “真不是老兄將東西收了起來?”周良目光凝視盧老道,好似是開玩笑般的將自己的真話問了出來。

  盧老道沒有辯解,反而意味深長的看了周良一眼。

  頓時讓周良不自在起來,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不少。

  匆匆告辭,周良直奔道童匯聚的院子。

  “將月前迎接兩位供奉以及魔修尸首的道童找來。”

  此事其實已經當著墨期問過一遍,不過周良覺得還需要再聽一遍。

  童子又將當日的情形重新復述。

  沒有差別,而且當著那么多的人,盧老道也確實沒有收起東西。

  當然,就是收起了什么東西,以盧老道練氣六層的實力,他們也不敢直面討要。

  既然連中品劍簪都沒有藏起來,就說明大概率沒拿。

  放了童子,周良皺著眉頭,向自己院落走去。

  這一想就是一晚上。

  整整一夜沒睡,也沒有打坐修行。

  自己的山羊胡都要拽沒了。

  也不知道抓撓了多少根頭發下來。

  伏案書寫畫圖,將道童復述的東西寫下來。

  同時將那些出現其中的人也都列了出來。

  又用線描述人物關系。

  直到東方天光微亮,晨曦閃爍。

  周良猛的一拍腦袋。

  恍然。

  月前,發生戰斗,導致五靈宗的高門受傷,隨后朝廷的人將尸體運送回來。

  他們身上的納物符和法器都沒有丟失。

  但是萬一當時打掃戰場的時候,有人覺得是好東西揣進自己腰包呢?

  寶物自晦,以至于被當成尋常金銀財物等。

  而且,都已經調查了這么多人,還有和寶物接觸的哪一票人沒有調查到。

  也就只剩下將尸首運送回來的朝廷中人。

  既然已經想到此事,周良將自己書寫的東西丟入火盆焚燒,更衣后出了閣樓。

  他沒有直奔繡衣衛南衙,而是去了坊市。

  先是在路邊吃了早點,滿飲湯水,又往茶樓而去,喝了個早茶。

  拖延了許久。

  直到將身后的尾巴都甩掉。

  后抵達茶樓。

  聽著說書人說神異奇特的故事。

  講述著高來高去的仙人,贏得散落座位上眾人的喝彩。

  孟良笑了起來。

  修士的世界,連他這個練氣士都不清楚。

  這些所謂的神異故事,更是多為杜撰。

  多數也都是窮小子得了機緣,一飛沖天,便是遨游大千,攜美同游。

  孟良翻手取出一根銀針,扎在食指上擠出一滴鮮血,落在黃澄澄的符紙上。

  符紙當即被扎成一個粗糙的紙人被他藏于桌底。

  扔下十枚銅錢離開了茶樓。

  孟良回頭望去,他不知道是誰在跟蹤他,不過這一手李代桃僵的氣息轉移小手段,足以拖住身后的那個修士。

  南衙繡衣衛正當值。

  白胖千戶誠惶誠恐的迎了出來:“仙師勿怪,小人實在是剛接到消息。”

  “無妨。”山羊胡的瘦高修士止住了白胖千戶賠罪的話,當即問道:“你可知護送供奉樓仙師尸首返回的是何人?”

  白胖千戶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小聲問道:“月前那起?”

  姿態放的很低。

  “沒錯。”周良點頭,眼睛一亮。

  這千戶竟然還能記得那日的事情,看來確實印象深刻。

  雖不能說明什么,不過能夠有消息就是好的。

  白胖千戶額頭冷汗唰的一下子冒了出來,他心中犯了嘀咕,只覺得恐慌。

  難道因為向老頭押送仙師尸首,得了人情?

  如今仙師騰出手來,不會是要教訓他吧?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得罪了向老頭可是大大的不明智。

  但是誰想到向老頭會有仙師做背景。

  “有困難?”

  瞧見白胖千戶虛汗直冒,周良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人太虛,只是問話,怎么就嚇成這個樣子。

  而且看起來竟然沒有內氣,十足的凡人。

  雖然心中害怕,甚至想要當場逃走,但是白胖千戶還是磕磕巴巴的問了出來:“不,不是,不知道仙師大人想要詢問的是什么事情?”

  孟良更覺得古怪了,不想耽誤大事兒,還是再詳細的復述道:“護送尸首回來的都是何人,可有名冊?”

  “有。”

  “來呀,將月前護送仙師尸首的繡衣衛名冊拿來。”

  只是簡單的吩咐了一聲,身旁的繡衣衛趕忙去將名冊取來。

  共二十五人,回來的只有二十人,身亡五個軍卒。

  孟良將余下二十人的住址記下,正要離開,卻被白胖千戶叫住。

  白胖千戶膽戰心驚的看著孟良,謹慎的詢問道:“仙師大人,您是認識向老頭他們嗎?”

  孟良并未多想,反斥責道:“不該你知道的事情,莫要知道。”

  仙師離去,白胖千戶撲通跌坐在地上。

  不免疑問,自己是不是真的闖了大禍?

  不管認識不認識,萬一最后攀上關系,向老頭再告一狀,他豈不是小命不保。

  雖然看起來那仙師并不認識向老頭,不怕一萬,難保萬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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