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詩文看到新聞的時候,正好宋初年回來。
看著電視機里,熊熊燃燒的烈火,她整個人是僵住的。
那是宇值所在的醫院。
他不能行動,他就在火海當中。
報道里說,那場大火幾乎讓所有的不能自理的病人,全部葬身火海。
也就是說......
宇值很有可能已經......
她紅著眼眶,唇齒打顫的看向了宋初年,“這是......怎么回事?”
“一場大火而已。”他表現的輕松淡然,事不關己。
紀詩文搖著頭,眼淚決堤,“一場大火而已?宋初年,你告訴我這是一場大火而已?”
“本來就是一場大火,不過是死了一些可憐的人罷了。”
聽聽,他說的如此風清云淡。
死了一些可憐的人。
可是這些可憐的人里面有宇值啊。
“你知道他在里面對嗎?”她緊緊的攥著他胸前的衣襟,“是嗎?你告訴我,你知道他在里面,對不對?”
“誰在里面?”他微笑握住紀詩文的小手,詫異,“你說誰在里面?”
“宋初年你不要跟我裝了,這火是你放的對不對?”
“詩文,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他唇角依然是淡淡的笑意。
他的笑,在此時就像惡魔發出的嗡鳴。
她松開他的衣襟,緩緩的后退了兩步,絕望的看著他,“宋初年,你好狠的心哪,你明知道宇值哥他已經是那樣了,你還要趕盡殺絕,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
“你認為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是誰干的。”她的怒火燃燒著,眸底都是譏誚的神色,“你告訴,這幾天你去哪兒了?你回江城了嗎?你告訴我。”
“當然。”他把她要求拿的化妝品遞到她面前,“這不是你讓我捎的東西嗎?”
紀詩文不相信。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他比惡魔還要讓人膽寒。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紀詩文跑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懷著孕,不能激動,可她沒法不激動。
那家醫院其實已經失火幾天了。
新聞之所以延遲報道,就是為了降低關注度。
她的宇值,就這么消失在那層層疊疊的灰燼當中,成為一粒塵埃。
不,她不要。
她哭著招停了一輛計程車。
她要去現場看看。
她不相信,宇值就這么走了,孟易楚說過,有人保護他的,他一定還活著,一定的。
醫院的現場,一片狼藉。
六層高的醫院,一夜之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只有門衛還在盡職盡責的站在那里。
現場有很多病人的家屬,支起的條幅,擺放的鮮花,處處透著悼念的味道。
她隨著人群,走進已經看不出樣子來的廢墟。
有人在哭,有人在喊,有的人捧著土不肯離去。
她拽住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問他,“請問,六層重癥監護室的那個華人,他......”
“都死掉了,都燒成灰了......”護士哭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在抖,“......那些不能自理的重癥病人,都死掉了,如果你想揀骨灰,可以去那邊。”
護士指了個方向。
紀詩文木然的望了過去。
那里有好多人拿著盒子,罐子,甚至用衣服,正在拾灰燼里所謂親人的骨灰。
紀詩文再也受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