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當初爸跟我講過,說他的臥室里,有一個盒子放著東西,是給你的,那里面會不會是有一些重要的東西,你看過了嗎?”
任子怡是突然看到文書的那一句,孟兆先未留下遺囑,這幾個字。
他一直說孟家所有的東西,都屬于孟易楚。
做為一個精明的老人,僅是嘴上說說嗎?
會不會那個盒子里有......遺囑呢?
她望著孟易楚,想聽他的答案。
男人搖頭,“當初我想看來著,來老宅的時候,正好趕上爺爺去世,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那我們現在去看看?”
“那個房間鎖著。”孟易楚點頭答應,“我去找鑰匙。”
房間是孟兆先和易繡文住過的。
易繡文去世前,曾經給孟易楚了一把房間的鑰匙,她去世后,孟兆先就移居了國外,這間房也就鎖了起來。
孟易楚怕觸景生情,也再也沒有打開過。
十幾年過去。
房間門上的鎖都已經生銹,孟易楚捏著鑰匙,費了翻力氣,才擰動打開。
推開門,房間的地面上積了厚厚的塵土。
空氣中更是彌漫著灰塵的氣息。
擺設還保留了原來的樣子。
墻上的婚紗照,木頭框架上的漆色已經褪去,照片也因年代久遠,泛起黃。
兩個不同的枕頭,兩床不一樣的被子。
一張床上的兩個人,心卻從來沒有靠近過。
唏噓的同時,任子怡也覺得兩個人,都很可憐。
“爸說那盒子就在衣柜里。”
孟易楚看向了那面衣柜。
衣柜是用上好的木料手工制成。
厚重的門打開。
里面幾乎都是易繡文的衣服。
旗袍居多。
各種花色,各種面料。
任子怡輕輕的執起一件,拿在手上看。
易繡文的身材屬于嬌小玲瓏型。
這些旗袍的做工都非常的精細,上面的刺繡都是手工的,看得出來,是出自大師之手。
“這些衣服都好漂亮啊,你媽媽生前也是愛美的人吧?”
“從我有記憶以來,她每天都是打扮的很漂亮,得體溫婉,是我對她的印象,我很愛她,卻沒想到,她最后讓我......”
孟易楚的心里很復雜。
他恨自己的母親嗎?
他有什么資格恨呢,如果不是她,自己都來不到這個世上。
可是她卻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見不得人的身世。
“易楚,你不應該恨她,她把你養育成人,她沒有對不起你,她唯一對不起的只有你的父親。”
“可是父親,卻并不恨她,只是覺得自己悲哀。”
愛而不得,是挺悲哀的。
當年易繡文和凌書豐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心里應該難受極了。
但為什么他能容忍她生下孟易楚,且,并沒有把此事揭穿。
一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還要把私生子視如已初,沒人能做到。
他愛她的程度,超乎外人的想象。
孟兆先對孟易楚的冷漠,放在這件事情身上,足以泯滅。
任子怡唏噓看向了衣柜里面。
一個薄荷綠的盒子。
顏色退的泛白,上面有精美的雕花,雖然年代久遠,依然阻擋不了這個小盒子,精美的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