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煙火習慣了自己的身體,并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子怡一家子來了,我在上面像什么話。”
“他們重要還是你自己的身體重要?”他很生氣,語氣不自覺的重了一些。
季煙火錯愕的看著他,“你在沖我發火嗎?”
“我......”
“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完全可以避開我,我沒精力和體力跟你吵架。”
她用盡了全力這才重新推開男人。
她進了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鏡子里的女人,憔悴不堪,又瘦骨嶙峋。
一點美感都沒有。
這樣的女人,連自己看了都喜歡不起來,哪個男人看了會有欲望?
她不怪任硯嫌棄她。
她自己都嫌棄自己。
洗完臉后,她從洗手間里出來。
門口的男人一臉的歉疚:“對不起啊,剛剛我口氣有些重,你別生氣,我不是沖你,我是想讓你好好休息的。”
“我沒事。”她走到衣柜前,找了件還算合體的衣服。
一件淡紫色的毛衣,尺碼不大,但穿在她的身上還是松松垮垮的。
她以為自己去度假村呆了那幾天,身體養的差不多了。
但好像,并沒有什么起色。
那幾天的精神,大概是為了遇見任硯準備的吧。
她深吸了口氣,“下樓吧。”
他知道她不會聽他的話。
但擔心不會因為她的執拗變少,快走了幾步,他握緊了她的手。
她掙扎兩下,沒掙脫開,就由著他了。
客廳里沒人。
孟易楚去接暖寶,任子怡和鄧美華在廚房里忙著做任硯愛吃的菜。
大概是怕季煙火去幫忙,他提醒道:“你只管等著吃就好,家里的事情,你不許插手。”
“現在當我是外人了?”
“我是不想讓你受累,就這幾天吧,我們去法國看醫生,我需要知道你病情的詳細情況。”
他希望她趕緊好起來。
季煙火并不在意,她的身體慢慢會恢復的,去看了也就還是那樣,“不用。”
“怎么就不用了,如果法國看不好,就去美國,去英國,總有能看好的地方。”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眉眼凝重,“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我還要你陪著我,過三十年,五十年,甚至更多更多。”
季煙火淡淡的笑了。
三十年聽起來好遙遠,五十年更是夢。
“任硯,我可能陪不了你那么長的時間。”她的身體她知道,說不定哪天腫瘤復發,她就再也醒不過來,“如果我死了,對你來說也是解脫不是嗎?”
“你怎么會這么想?”這句話,光聽著,他的心臟就受不了,“如果沒有了你,我活著有什么意思呢?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
“這一年,你沒有我,你不也活的好好的?”
“那能一樣嗎?這一年我們沒有見面,但我知道你在哪兒,我知道我只要回來,就能見到你,我們還可以生活在一起。”
“所以,你就可以肆意的傷害我嗎?”她的眼眶泛酸。
她不想掉淚,但她就是委屈。
任硯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哭了,他完全聽不懂她的委屈,“我......我怎么傷害你了?老婆,你別哭,你慢慢說,好不好?”
“你和李佳人,你們明明就是產生了感情,你們......”
她不想說了。
他又不是個傻子,他那么精明,那么聰明,她想說什么,他清楚的很。
裝糊涂,只是因為他不想讓真相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