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實在保不住任氏,你哥也不會怪你的。你別難為自己了。”
“我哥不會怪我,可我會怪我自己,都是因為我,因為我蠢,才一次又一次的把任家拉下水,他們當年收養了我,給我那么好的生活,讓我那么快樂的長大,而我帶給了他們什么?是毀滅......”
任子怡又哭了。
她的身子顫的不能自己。
紀詩文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詩文,你知道嗎?我哥去世后,我們家都塌了,我媽天天的哭,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嫂子今天在墓地又暈倒了,我嫂子身體一直不太好,醫生說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的腫瘤就要復發了,我們家......”
她哭的喘不上來氣。
紀詩文趕緊給她捋著背,“慢慢講,慢慢講。”
“......我們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真的,我不怪孟易楚不來幫忙,他不想來攪和是對的,他跟我們家里人沒有感情的,我哥不止一次打過他,他能在我哥出事的,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面子上,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如果任硯出事,孟易楚連出現都不出現,那任家又會成為笑柄。
可是誰又知道,他的出現,是給了任家面子,還是他想看看任硯是不是真的死了。
這是個無解的題。
紀詩文遞了水杯給任子怡,“喝口水。”
任子怡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人總是會權衡利弊的,孟易楚是個聰明人,進退他太有分寸了,我不怪他,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的,他這是蓄謀以久的陰謀,只不過是我哥的驟然離世,讓他的計劃提前了而已。”
“說到底,孟易楚就是個卑鄙無恥的齷齪小人。”紀詩文怒罵道。
任子怡覺得自己很失敗。
她這雙眼睛,怎么就分不清善惡,看不透人心呢。
“詩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別哭了子怡。”紀詩文心里難愛極了,她抽了紙巾給任子怡擦淚,“你也要保重身體啊,你要是倒了,誰來照顧你媽,你嫂子呢。”
“我累了,詩文。”她靠在紀詩文的肩上,茫然的不知望向何處,“我好想回去啊,回到我們上大學的那會兒,我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跟我哥要零花錢,我們也會沒心沒肺的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詩文,我真的好累,以前我總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幸福被偷走了,我變成了最不幸的那個人,我沒有快樂了,我什么也沒有了。”
她的眼淚滴落在她的肩上,濕濕熱熱的。
紀詩文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臉,“沒良心的,你還有我啊,我永遠對你不離不棄啊。”
“我累了......”任子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睡了,她希望永遠就此睡過去。
外面的雪還是紛紛揚揚。
紀詩文的眼里盡是惆悵......
幾天后。
任子怡收到了孟易楚律師送來的離婚證。
鮮紅的顏色,透著悲傷。
“孟先生說,過去不念,往后不咎,各自安好,他會祝福你的。”
聽聽,離個婚,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任子怡禮貌的對著律師點了下頭,“也祝福孟先生,早得真愛。”
她以為這次離婚,一定也是跟上次一樣,悄無聲息。
沒想到,隔天一大早,就登上了頭版頭條。
不經常登錄的微博下面,都是嘲諷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