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個字里夾雜著太多復雜的情緒。
鐘斯雋決定換個話題，“姑媽去世，霍依依，你打算怎么辦？”
“你想說什么？”他微瞇著眸子。
“我是說她的病也很嚴重，雖然說她會定期換血，但她的五臟六腑，都有了嚴重的病發癥，如果再這樣下去，她也活不了太久。”
這給霍衍霆出了個難題。
雖然他對霍依依沒有多少親情，更多是責任。
但是在，她要把他和沈驚落關在冷庫里凍死那次，他已經對她徹底失望。
沒讓她自生自滅，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活多久算多久吧。”
“你沒想過給她換器官嗎？”以霍衍霆的條件，完全可以。
霍衍霆否定了，“不換，她不配。”
好吧。
霍依依雖然是撿來的孩子，但是屬于霍家，他也不好多管閑事。
鐘斯雋抬腕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二點了，我送你回家。”
“你回吧，我再呆一會兒。”霍衍霆還不想走。
他已經幾天不回家了。
這次，他是真的不想回去。
“我回去，我能放心你嗎？”鐘斯雋伸手去拽霍衍霆，“你也三十歲的人了，聽點勸，趕緊回家。”
鐘斯雋弄不動高大的霍衍霆。
便叫來了兩個年輕的侍應生。
一左一右的，把霍衍霆駕進了車子里。
鐘斯雋給了小費后，坐進了駕駛室。
“好了，回家好好的睡個好覺，我猜沈驚落很擔心你。”
霍衍霆沒有說話。
車子緩緩起步。
開進霍園時，霍園燈火通明。
霍衍霆沒回來的這幾天，沈驚落沒讓家里的下人，關掉園子里和客廳里的燈。
看到鐘斯雋駕著霍衍霆走進來，沈驚落趕緊上前去扶，“怎么醉成這樣？”
“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你別說他了。”鐘斯雋幫著把霍衍霆送回了臥室，“姑媽去世，他心情不太好，希望你能理解。”
沈驚落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理解。”
“那我就先回去了。”鐘斯雋準備告辭。
沈驚落把他送到大門口，“謝謝你啊鐘醫生，把他送回來。”
“沒什么客氣的，你們早點休息，我走了。”
車子緩緩的駛離了霍園。
沈驚落站在大門口，看著鐘斯雋車子的尾燈，深深的嘆息了一口。
重新回到臥室。
霍衍霆已經睡了過去。
她想給他把衣服脫了，他抬手掃開了她，“不用你管。”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發脾氣。
沈驚落難過之余，也沒跟他計較，他醉了，全當他耍酒瘋。
“你在生我的氣嗎？”
沈驚落并不知道自己錯了哪里了。
就因為自己沒有去見霍南清最后一面嗎？
他沒說話，翻過身，不理人。
沈驚落眼眶泛酸，“你真的覺得我做錯了嗎？”
“沒人說你錯，我累了。”他不想跟她說話，抬手關了燈。
明明他就是計較了。
明明他就是怪她了。
“你明知道，我還沒有原諒她，為什么要生氣呢？我以為你會體諒我的，我以為......”
“我沒有怪你。”他冷冷的。
沈驚落的心口澀的厲害，“你明明就在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