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是說蘇荀和徐子穆兩位天人大宗師,也投靠了魔門。”
“這不可能啊,這兩位都是當初對抗魔尊的主力,又怎會叛投魔門呢?”
唐郁聳了聳肩:
“不知道,或許是被調包了,陰后我過了一招,遠強于一般意義上的天人高手。”
“當初魔門盛傳的一尊一后,即便陰后比不上魔尊,實力應該不會相差太多。
如果是陰后與四魔一同出手,即便是兩位天人大宗師,也沒有任何懸念。”
唐郁心中甚至有個猜想。
陰后,上官仙,
也許已經超越天人之境,達到更高的層次。
那是什么境界?陸地神仙?
司言眉頭緊皺,唐郁剛剛的情報實在太過驚人,皇城陷落,甚至整個上京都已經陷落。
這幾乎標志著九州天下的劫難,
已經到來了!
在如今的濤濤大勢之下,他就像一只螞蟻,自己的性命尚且朝不保夕,
又能做些什么呢?
唐郁心中卻聯想到更多。
現在想來,當年魔尊在七位正道大宗師的圍攻下失蹤。
魔門自那時候認識到江湖之路走不通,就已經開始另謀出路。
而時值大晉一統九州,朝廷之威勢在統一之后逐漸顯現。
那時魔門或許就決定滲透朝廷。
所以,魔門毫不猶豫地“四分五裂”,然后在正道群雄的打擊下,蟄伏不出。
暗地里,他們卻悄悄在上京匯聚,像是某種病毒一樣,開始潛入皇宮蔓延。
朝廷雖然有謝淮陰等一眾杰出的文臣武將,但是在稱雄九州數十載的魔門眾多高手面前。
不免有些相形見絀,更毋論魔門潛伏暗處,伺機發動,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所以,往日里魔門在其他地方搞小動作,就是讓正道以為他們已經呈茍延殘喘之勢。
以此麻痹正道群雄,
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而魔尊失蹤后,陰后四魔通通隱匿不出,也是藏在上京,徐徐圖之。
唐郁猜想,當初魔門在川北圍殺法真,本也是想著“小打小鬧”,拉扯正道的注意力。
只是恰好釣出了唐郁這條魚。
魔門便趁此機會,
將唐郁身懷魔門天書的事情,散播到江湖。
如此以來,江湖的視線將全都被唐郁吸引,使得上京就像陽光下的陰影一般。
被人忽略。
最后便是,北蠻南侵,這其中也有魔門烈山的影子,恐怕此舉就是為了將謝淮陰調走。
并且將江湖的注意力再度引向北境邊關之地,而魔門在上京可完成最后的布置。
從結果看來,雖然凌戰身死,或許在他們意料之外,但他們掌控了皇宮,掌控了朝廷。
鎮撫司和書院也即將被他們收入囊中。
下一步呢?
唐郁思索著,
片刻之后,他一拍手,北蠻已定,威震外族,接下來自然是調動大軍,馬踏江湖!
將九州天下的江湖勢力全都納入朝廷的掌控,同樣便是納入魔門的掌控。
這延續數年的陰謀,
唐郁想來頓覺不寒而栗,
原來,魔門從未想過將天下拱手讓與正道,而是要以另一種方式,重新占據天下。
司言目光茫然,下意識問道:
“我們怎么辦?”
唐郁飛速回道:“上京沒救了,我們先離開這里,然后通知江湖各大宗門。
恐怕必須要像二十年前那樣聯合起來,才能真正對抗魔門。”
司言喃喃自語:
“這樣真的行嗎?”
“江湖門派,如何抵擋朝廷大軍。”
唐郁拍了拍司言的肩膀:
“多想無益,當世界崩壞的時候,我們只能選擇去應對,回憶美好是沒有用的。”
司言突然道:“我父親、兄長和鄒老,是不是回不來了。”
“如果我是魔門,
我有什么讓他們活著的理由嗎?”
甚至,神威侯謝淮陰,恐怕都兇多吉少。
唐郁也不打算冒險再進皇宮打探,如今魔門陰后在京,他自己的安全都不太有保障。
必須趕緊先行離開。
當然,他要帶著司言一起,保證司言活著,他身上留著皇家的血脈。
這也是魔門想要將他滅殺的原因。
凡是敵人想做的,
唐郁就要千方百計地去阻止。
“走吧。”
司言聞言一愣。
“鄒老回不來,搞不好這里已經暴露了,我們要換個地方,明天城門一開,就易容出城。”
司言聽罷,趕緊和小方一起去收拾了一些行李,一刻鐘后,三人離開這處院落。
司言回望黑沉沉的小院。
上午,四人熱火朝天打掃院子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沒想到僅僅一晚過去。
就已經物是人非,風中的唏噓,感慨著世事無常。
唐郁三人走后沒多久,
四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漆黑無人的小院之中。
“沒有人。”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這是蘇荀。
他人在半空之中,就已經以神念將小院里里外外探查了一遍。
“剛走不久。”
徐子穆摸了摸石桌上尚有余溫的茶壺,淡淡說道。
一道黑影眨眼間將三進院子都翻了個遍,然后閃身回到前院,顧如厲說道:
“房間里有收拾行李的痕跡。”
“應該是警覺到行蹤暴露,所以提前離開了。”
蘇荀一拂衣袖,冷哼一聲:
“真是狡猾。”
顧如厲默然,他緩緩說道:
“沒想到對方是唐郁,
圣女說過,
對待唐郁,無論怎么謹慎都不為過。”
“這個自然,不然陰后也不會讓我們倆和你走一趟,只不過,我們還是來晚了。”
徐子穆輕輕捋著自己的胡須:
“對方現在孤立無援,一定想要出城。
出入城的關口一定要把守好,
不要放任何一個可疑之人離開。”
顧如厲點頭,他回身看向三人身后的黑影:
“這人呢?”
“怎么處理?”
那人影是一名老者,臉色鐵青,雙眸已經是一片漆黑,像是一具行尸一般,直挺挺立著。
正是鄒老。
“陰后的搜魂大法已經將他的神識徹底攪碎,他神識已經不存,就讓他留在這里吧。”
徐子穆語氣慈悲地說道。
衣袖拂過,力逾萬斤,
一道氣勁隔空擊來,將鄒老整個人炸成一團血污。
他殘破的身影徑直倒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三道身影瞬間飛縱,遠去。
小院再度變為一片寂靜。
蕭蕭聲,輕輕響起,
是風在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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