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前院的風景很美。
漫步園林。
亭臺軒榭隨處可見,假山池沼相映成趣,更兼花草樹木的映襯。
無論走到哪里,眼前總是一幅完美的圖畫。
雖然今天后院才是重頭戲。
但是前院的人也不少。
有許多是隨侍的仆從丫鬟,平時侍奉主子深入簡出,不曾仔細看過沿途的風景。
此刻沉浸式賞玩,才覺察園林的設計之巧,景致之妙,不時傳來連連贊嘆聲。
還有的則是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婦人,這些多是考生的爹娘、親戚或長輩。
人雖然沒有進考場,心卻早跟著考生一起飄進去,焦急地來回踱步。
嘴里還不斷念叨著,佛祖保佑,道祖保佑,圣人保佑云云。
讓唐郁回想起了前世高考的場景。
還有的父母自信滿滿,互相交流攀比孩子的努力學習的艱辛,唐郁隨便一聽:
什么你兒子雞一叫就起床讀書,我兒子每天叫雞起床讀書,我兒子不睡通宵和雞讀書…
聽不懂,但是唐郁大受震撼。
人的心情不同,見到的景色自然不一樣。
唐郁的心情就很不錯。
他鄉遇故知,實乃人生之一大喜事。
目之所及,皆是美景。
唐郁和蘇北慢悠悠地在園林里閑逛。
用眼睛捕捉每一幕美景,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土地。
臨近中午,初試接近尾聲。
大多數人都回轉門口去等待考生散場。
唐郁兩人繼續沿著通幽曲徑,向深處探索。
穿過一片密密麻麻的幽深竹林。
豁然開朗。
一片小湖赫然映入眼簾。
假山怪石,松竹翠柏,點綴得恰到好處。
仿佛一座隱于城里的世外桃源。
探入湖底的青石階,將亭子與湖岸連接起來。
遠遠望去,有一道身影端坐在湖心亭邊。
手上拿著一根魚竿,垂落在湖面,他的手很穩,紋絲不動。
整個人仿佛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亭中的石桌上,正煮著一壺茶。
小火慢煮,茶壺蓋發出咕嘟咕嘟的冒泡聲。
唐郁兩人嗅覺不差。
還沒走到亭子中就聞到四溢的茶香。
“好茶!”
唐郁贊嘆。
踏著青石板,走過湖面。
唐郁看清了亭中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中年人,穿著深棕色長袍。
看起來是四十幾歲的年紀。
身形頎長,相貌儒雅。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優雅而隨和的氣質,看樣子像是一位書院里的教書先生。
“這位先生好雅興,后院初試如火如荼,先生倒是在此安坐釣魚臺,巋然不動。”
中年先生哈哈大笑道:
“在下不過偷閑半日,沒想到卻被小兄弟抓個正著。”
“世人游園,大抵不會走到如此艱深通幽之處,多在竹林深處折返。
未曾想兩位竟有雅興,一探至此。”
唐郁笑道:
“曲徑通幽,柳暗花明,確實如世外桃源。若非友人指點,小子也斷不能至。”
中年先生神色平靜無波:
“噢?想來你的朋友是書院子弟。
相逢即是有緣。
兩位坐下喝一杯茶,歇歇腳吧。”
唐郁與蘇北走得口渴,正想討一杯茶喝,于是嘿嘿一笑:“卻之不恭。”
兩人坐到石椅上,取兩只茶杯。唐郁拎起茶壺倒滿,又將茶壺放回小火爐上。
茶水晶瑩剔透,色如琥珀,一股濃香傳來,沁人心脾。
唐郁淺嘗一口,甘甜清爽,一股暖洋洋的感覺自胸腹升騰而起。
這股暖流充斥他的周身竅穴和毛孔,瞬間將千里風塵積累的疲憊一掃而空,甚為神奇!
“先生這茶,真是不凡。”
中年先生微微一笑,依然是望著平滑如鏡的湖面:“農家先生送的茶葉,可還順口?”
唐郁心中一動,定睛望向那中年先生:
系統提示:“叮,人物評價???”
“宿主修為相差過大,不可力敵,建議感化對方,或可留你一命。”
唐郁內心:“?!”
系統,我謝謝你。
建議得很好,下次不許建議了。
“順口,非常順口。”
唐郁又從心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從心。
“不知先生是哪一家的前輩高人?”
中年先生似覺察到唐郁一瞬間的審視目光,略微回過頭來:
“我先修儒,后學法。
墨家,兵家、名家和縱橫之術,皆有涉獵。”
唐郁眼神一震,雙手一拱:
“敢問先生何許人也?”
中年先生語氣淡淡的,自有一股傲然的氣勢:
“鄙人,川陽書院院長,李謹言。”
唐郁大驚。
川陽書院院長?
他雖然沒聽過,但這頭銜褐系統的人物評價就表明是一位大人物。
這就讓他給碰上了?
甚至一直冷若冰霜,面無表情的蘇北也難得露出訝異的神色。
唐郁起身正式向李謹言見禮問候:
“小子唐郁,拜見李院長。”
蘇北并未站起,不過也微微欠身,表示敬意。
中年先生嘴角勾起一抹的弧度,站起身坐到石椅上,倒茶呷了一口:
“小兄弟你也不差,年紀輕輕,肉身強悍,兼具有不俗的內力,很有天賦。”
雖然有天份,但還不至于讓他驚訝。
行走九州數十年,他見過太多耀世璀璨的天才,但他們都死了。
天驕,能一直活下來的,才算天驕。
中年先生笑瞇瞇地問:“學武幾年了,傳承何處,家里可有長輩?”
唐郁恭敬道:
“小子父親失蹤,母親亡于山匪之禍。
曾受一無名刀客領入武道之門。
自學自練,有一年多時間。”
“噢,一年啊…”
李謹言端著茶杯,突然怔住:
“一年?”
“自學?”
“你沒開玩笑?!”
唐郁聳了聳肩:
“雖然我平時挺喜歡開玩笑。”
“但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一年多的時間,自學成為一流高手?
李謹言心中震撼,這真的可能嗎?
強如活佛法真,儒法雙杰,道子清風之流的各大宗派的耀世天驕。
接受宗門最好的教導、傳承和資源,最快也要兩年半才能成就一流。
有沒有更加妖孽的人?
李謹言心中冒出兩個。
當年的魔尊,如今的劍圣。
他們亦是橫空出世,沒有師門的。
尤其是劍圣,崛起于亂世毫末。
僅僅靠著一部撿來的三流劍法,轉戰天下九州,短時間內就連破數境,功至先天。
時隔數年過去,他的境界已然高深至無法揣度,隱隱有成為九州天下第一人的態勢。
難道唐郁竟也是如此一般的妖孽級人物?
李謹言眼神微微一瞇:
“那讓我試一試罷。”
只見他手中的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在石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只一瞬間。
唐郁就感覺到周遭的空氣驟然變得沉重,粘稠,重于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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