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第一晚的大火，噴泉的廣場的周圍滿是狼藉。
這里還是烈鋒慘死的現場，或許是出于紀念，Q將他的尸首埋葬之后，將尿尿小孩雕像給拆了下來，換上了他以一個萊昂納多玩水槍的姿勢站著的雕像。
經過這么一整改，噴水的部位頓時變得正常多了。
“你聽說過無序者嗎？”
剛來到破敗的公園里，主教就開門見山。
“知道一些，你覺得司空戀是無序者？”
李添袖擦了擦石椅上的灰燼，坐了下來。
格蘭特太太跟他提過一嘴，無序者會捕獵成熟的文明，是一種穿梭于空間和時間的高維生物。
“她這種常人無法直視，又可以在諸天中行走的能力，確實有這個嫌疑，可她偏偏又姓司空……”主教陷入了沉思。
“姓司空？”李添袖不解。
“你加入教會了嗎？”主教忽然問道。
“接觸過群星教派，是那里的榮譽學員。”李添袖說道。
“其實在這方面沒有必要太過謹慎，否則你會在起跑線上落后別人很多。”主教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只是比較……”
“所以要不要來我們真理教？”
“……”
李添袖忍不住扶額。
也許這就是永曜之地吧，加入了教會的人，最終都會成為推銷冠軍的模樣。
“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司空這個姓氏代表了什么？”
“這個姓氏存在于教會的忌諱里，九大教會應該都有提到過不能冒犯這個家族的人。所以我對此稍作了留心，但我向高層的主教打聽的時候，他們的回答卻都是不知道。”主教說道。
“畢竟是一個能夠看透人心的生物，就算是神也會忌憚吧。”李添袖感嘆道。
“看透人心的生物？是說司空家的人嗎？你知道他們？”主教驚愕的看向他。
“我說是撞設定了你信嗎？”李添袖聳肩道。
“撞什么設定？”主教迷惑。
“我是一個二次元愛好者。”李添袖攤手。
主教：“額……”
這種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些。
“開玩笑，是司空戀告訴我的，她對她姐姐的優點知無不言。”
李添袖糾正了自己的說法，皺眉道：“拋去司空家的這一身份，如果司空戀是無序者，你是打算要消滅她嗎？”
“失序者的到來必將伴隨著生靈涂炭，九大教會的存在，就是為了對抗他們。
司空戀可以穿梭各界，而且對人類的生命毫無慈悲，如果真的是初生的無序者，那我就有這個責任將她扼殺于搖籃之中。”主教正色道。
“以貌取人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她的年齡說不定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大。至于消滅她，我覺得成功率比不利用勇氣之章干掉媽媽要低得多了。”李添袖潑了一盆冷水。
他和司空戀交過手，對此的感受最深。
如果能夠干掉她，那也不用跟她打一晚上的牌了。
“所以我才來找你，我獲得了真理教圣徒的傳承，用盡全力不會比大帝弱多少。我們聯手，說不定能夠提高兩成以上的成功率。”主教認真道。
雖然李添袖并未在這個世界表現出太過出眾的武力，但在場的人只有三個人能夠看到司空戀，那絕不是巧合。
主教確信，李添袖的身上一定還有什么沒表現出來的特質，至少不會比自己差。
“兩成你就肯干了？”李添袖微微側目。
“再加上陳希的話，或許能再提高半成。”主教道。
“這么說吧……”
李添袖想了想，反問道：“你知道永曜之地的神明，是以何種方式存在的嗎？”
“神明？”
主教皺起眉頭，臉上寫滿了無法理解。
“我去過群星教派，在學院的頂部有一個像是眼球又像是太陽一般的巨大生物，在和其他學員的交流中，他們告訴我，那是他們的勞倫斯教授，是一個人。”
“是人？”
主教少有的流露出驚愕之色。
“沒錯。”
回想起在群星教派的記憶，李添袖舒了一口氣：“我這個人很少會感到害怕，但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后，還是感覺到了幾分不適。
他們把這種存在形式稱之為觀測，認為人變成那樣是理所當然、值得驕傲的。
而在一些機緣巧合之下，我得以用那樣的方式感受了一下世界。
然后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發現我突然就理解了他們的想法，并產生了一種難以遏制的渴望……”
“我沒聽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主教皺眉道。
“忘了。”
李添袖靠著椅背搖了搖頭，繼續道：“我的潛意識封閉了那一部分的記憶，但卻記得那時候的感受，傲慢、暴虐、冷酷但強大，有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想要駕馭住這種力量，需要極為強大的理智，否則就很容易會迷失。
司空戀現在的情況讓我感到了熟悉，我認為她其實是一個迷失的觀測者，但我不能確認，也沒有辦法幫她。”
是的，熟悉。
雖然李添袖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了和人交流，差點導致一名人類全身流血而死的事情。
但那種熟悉感是源自于本能，就像是酸菜王子遇到了千年不遇的美腿那般，有種瞬間感受到家的溫暖的感覺。
這或許也是司空戀喜歡和他交流的原因。
他曾經和她成為了同一類的“生物”。
若不是被勞倫斯教授拉了一把，他或許也會成為某種怪物。
“觀測……”
金色的陽光從東邊落下，打在主教堅毅的臉龐上，照耀出絲絲的金邊。
他仔細的挖掘著自己的記憶，似是要從那只言片語之中，找到能模擬出這種體會的感覺，表情越發的凝重。
“不用操之過急，你能夠看到司空戀，就說明你具有潛力，遲早會接觸到的。”李添袖說道。
這畢竟是九大教會最核心的秘密之一，沒有親身體會，是很難了解的。
少頃，主教放棄了思考，嘆氣道：“我先記下了，謝謝你。”
“那么現在你打算怎么做？”李添袖問道。
“如果我堅持呢？”主教皺眉。
“那說明我們的理念分歧比較大，你恪守信念，注重細節，但我卻是是一個更注重結果而非過程的人。我有想要了解的真相，所以不會輕易將自己置身于死地。”
李添袖看著他的眼睛，毫不掩飾的說道：“再者，我認為兩成的概率，是你對觀測這一理念不大理解而做出的錯誤評判。
所以如果你還是決定要和她對抗的話，那我只會在旁邊看著。”
拯救世界這種事，他或許會做，但不會稀里糊涂的做。
就像是在李添袖面前擺放兩個按鈕，一個是引爆核彈炸死自己，一個是關閉核彈拯救世界。如果不是被逼到最后一秒，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都不會盲目的做出決定。
“……”
主教一時無言，雙眼注視著地面，表情也越發的凝重。
“不要因為道德阻止我們去做任何事，我的朋友。”
李添袖笑了笑，開解道：“司空戀的冷血或許引起了你的反感，但你的未來遠不止于此，這點理由并不犯得著去跟她拼命。
況且以目前已知的信息，也不能支撐你我的判斷。”
“道理我都懂……”
主教沉默了一陣，最終嘆氣道：“你確定她不會繼續攻擊我們嗎？”
“只能說……大概？”
李添袖并沒有妄然拍板，畢竟他真的不確定。
“好吧，我會以任務為重的。”
主教最終放下了心結，表態道：“不過，我是不會停止觀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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