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站在門口,看著面前空洞洞的,沒了門,陰風肆無忌憚往里鉆,還能聽到呼呼聲。
“薄琰,這是別人家……”
萬一被告怎么辦?
“有的是錢,賠他。不過你要是還干站著,說不定你同學一會真死了。”
傅偲沒再說別的,趕緊走進去。
一腳踏進屋里,里面漆黑一片,她不知道在哪里開燈。
“天諭?你在家嗎?”
里頭依舊沒聲。
趙薄琰拿了手機照明,傅偲面前被光給撕扯出一道路來,屋子面積不大,往前走幾步,只看到一扇房門。
傅偲沖旁邊的男人看眼,她握緊了他的一根手指,要不是趙薄琰陪她,她還真不敢來。
“她是不是沒在這呀,說不定已經去醫院了。”
屋里傳來哐當一聲,像是什么東西摔了。
傅偲趕緊到門口去,這下沒敲門了,直接往里沖。
屋里有股味道撲面而來,趙薄琰站在門口,往墻壁上摸了摸,手按到開關上,啪地一下將燈打開。
傅偲覺得刺眼,但還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孫天諭。
她一條手臂橫在床旁邊的椅子上,杯子落于地,剛才就是它發出來的聲音。
“天諭。”
趙薄琰沒進去,房間里的氣味熏得他難受。
傅偲彎腰到她眼跟前去,見她眼簾幾乎完全閉起來,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了。
“送你去醫院吧,好不好?”
傅偲不等她回答,將被子掀開。
她嚇得不由直起腰來,血漬在床上暈染開一團,“快,薄琰——”
傅偲拽著孫天諭的手臂,但她這點力氣完全不能將人拉起來。
趙薄琰的保鏢聽到那陣踹門聲,已經上來了。
他揮了下手,就有人進了屋。
孫天諭連一點掙扎起身的力都沒了,被人用一床被子裹了就抱走了。
趙薄琰讓人把她送到了另一輛車上。
車開到半路,保鏢打了電話來。
“趙先生,她說不要去醫院,想去小診所,還讓我們不要通知家里人。”
命都要沒了,這會還在考慮什么亂七八糟的。
依著趙薄琰的意思,把她丟在醫院門口的了。
傅偲忙接過了手機,“你跟她說先不要考慮這些,你們把她送去華興,我給我哥打個電話。”
“是。”
趙薄琰看她忙得很,立馬又拿起自己的手機。
傅時律一聽到這話,下意識就問她,“因為什么原因流血要送醫院?是你朋友嗎?”
“是我同學,流血肯定是因為生病了呀……”
傅時律的話,跟趙薄琰如出一轍。
“那跟你有什么關系,華興醫院不是慈善機構。”
“哥,你幫幫我吧,回頭我再跟你解釋,現在是人命關天。”
傅偲在電話里求情,說了不少好話,才讓傅時律答應。
人送到華興時,已經有人在候著了。
急診室的人忙著給她治療,還好不算多嚴重,輸了血做了清宮,人被推進了病房。
傅偲站在走廊上,聽著醫生跟她說話。
“其實還是很危險的,送到了醫院來,就是小事一樁,但再拖下去,哪怕晚上半個小時都會有性命之憂……”
傅偲仿佛第一次看別人離死亡這么近。
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居然已經到鬼門關走了一遭。
“謝謝醫生,辛苦你們了。”
她呼出口氣來,小臉上都是輕松的神色。
傅偲看向一旁的趙薄琰,大晚上的把他喊出來一通奔波,她這會才覺得不好意思。
傅偲伸手擦了擦臉頰,“醫生都說了,要是沒人發現,她可能就……”
她說到這,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傅時律過來時,傅偲剛要進病房去。
趙薄琰瞇了下眼簾,看到傅時律臉色不太對。
“你哥。”
傅偲望過去,她這會還因為救了孫天諭一命而高興著呢,她趕緊用力揮揮手,“哥,這里。”
趙薄琰雙手抱在身前,覺得傅時律眼里藏刀,怎么好像要殺人呢。
“大哥不會以為那女人懷的孩子,是我的吧?”
“啊?”傅偲壓根沒想到這一點,“應該不會……”
但她再看傅時律的眼神,好像真是誤會了。
傅偲想也不想地沖過去,直接攔住了傅時律。
“哥,跟薄琰沒關系,你千萬千萬別誤會!”
“那只是我的同學,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
“不是薄琰,真的不是。”傅偲怕他沖動,干脆往傅時律的懷里扎,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仰起小臉看他。
傅時律一接到醫院的電話,根本就來不及問清楚情況。
什么傅偲和趙薄琰一起帶了個女人來,流產了,清宮了,要鬧出人命。
趙薄琰特么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把人肚子搞大,還敢讓他妹妹出來收拾殘局。
傅時律雙手輕扶在傅偲的肩膀處。
“真不是?”
傅偲真是欲哭無淚,“嗯,他根本不認識她,還是我央求他一起去的。”
趙薄琰嘴角掛起笑來,他就不應該提醒傅偲,就該讓傅時律過來揍他一拳,看看接下來怎么收場。
趙薄琰原本是靠著墻壁的慵懶姿勢,這會直起身走了過去。
“大哥,你怎么來了,是不是病房里的人你認識?”
傅時律就勢摟住傅偲的肩膀,變臉也是極快的。
“偲偲說她同學出事,我總要來看一眼。”
兩個男人的目光有了交集,電光火石間,都照出了彼此老狐貍的真面目。
趙薄琰笑了笑道:“那大哥還是很關心偲偲的,連她那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同學,都能勞您大駕過來。”
“我就這么一個妹妹,必須時時刻刻盯住了,一點委屈都不讓她受。”
趙薄琰依舊是皮笑肉不笑的,“我也就這么一位太太,跟你一樣,半點委屈都不舍得讓她受。”
他的鬼話,也就說給無知的少女聽。
趙薄琰望了眼傅時律的手臂,他沖傅偲伸了手。
傅偲想從傅時律的懷里退出去,但他依舊抱緊了不放。
男人一條手臂就將她壓得死死的,“你同學呢?醒了嗎?”
“我還沒進去看過。”
傅時律依舊摟住她的肩頭,趙薄琰都看在眼里,即便是親哥哥,也讓他不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