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嘟了幾下,傳來溫在邑的聲音。
“喂,哪位?”
“在邑,是我。”
盛又夏之前聽溫在邑提過,溫家在這邊有工廠,說不定有人在這里,可以幫幫忙。
“夏夏?”溫在邑吃了一驚,“這是你的號碼?”
“你先聽我說,我遇到了點麻煩……”
盛又夏現在沒有依靠,更重要的是身無分文。
溫在邑聽了她的話,急急問道:“那你現在在哪?”
盛又夏看眼路標,旁邊正好有家中餐廳,她把地址告訴了溫在邑。
“我在車里躲著,車牌號是……”
盛又夏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溫在邑都記下來了,“夏夏,你躲回車里去,哪都別去。我有個叔叔正好在那里,我讓他去找你。”
“好,謝謝。”
“別怕,他會安全帶你回來的。”
盛又夏心里輕落不少,“謝謝。”
她掛斷通話,準備將手機還給那人,但她想了想,還是打算再跟一人求救。
機會總是越多越好的。
盛又夏打通了徐臨的電話,“徐總,是我,我是盛又夏。”
“小盛總跑國外去了?”
“我長話短說吧,來不及了。”
徐臨一聽,面色凝重不少。
盛又夏不能說得太詳細,畢竟是拿了別人的手機,“我想看看您在這有沒有熟人?”
“要什么熟人,我過來。”
“你?不,太危險了,而且可能來不及……”他輾轉到這里的時候,說不定太遲了。
“我剛落地,其實我問了你徒弟的,她說你在這,我也不是特地來找你的,正好有個合作要談,本來想和你來場偶遇的。”
徐臨沒有多說什么,“你把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出機場去找你。”
“好。”
沒有什么比這更讓盛又夏覺得欣慰的了。
她打完電話后,將手機還給路人,“謝謝,太謝謝了。”
“不客氣。”
盛又夏躲回到車里,時間分分鐘鐘過去了,前后不過半個小時左右,有人敲響了她的車窗。
她嚇了跳,目露謹慎地望向窗外。
外面有個男人沖她招招手。
盛又夏將車窗落下一條細縫,“你是誰?”
“溫先生讓我來接你的,快跟我走。”
盛又夏看見旁邊停了輛車,應該是安排了來接應她的。盛又夏一聽是溫在邑的人,便推開了車門。
“快,我先帶你離開這。”男人滿臉的警惕,不停地盯著四周。
盛又夏坐到了車里,剛想問兩句話,頸后傳來一陣鈍痛,她眼前漸漸變得模糊、漆黑。
她迷迷糊糊醒來時,被燈光照得眼睛都睜不開。
手上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盛又夏想掙扎,但是被人按住了手腕。
“馬上就好了。”
應該是華人醫生,盛又夏咬破了舌頭,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這是在哪?我還沒有簽字動手術,你們不能……”
一個氧氣罩被戴到她的臉上。
盛又夏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動了下腿,但好像雙腿都是被綁住的。
意識漸漸模糊開,只有頭頂的燈光是亮著的。
盛又夏的眼皮好重,撐不住了……
她耳朵里傳來很大的聲音,還有驚慌失措的腳步聲。
“住手!”
盛又夏覺得自己幻聽了,那聲音好像是傅時律的。
手上的針管被拔掉,男人搖晃著躺在上面的人,“夏夏!”
他朝她身上望了眼,幸好還沒開始,可能再要晚個一步,她的身體就已經被切開了。
傅時律怒不可遏,掀了旁邊的手術臺。
他無法想象,如果他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一幕……
麻藥起了作用,陷入重度昏迷前,盛又夏聽到傅時律在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夏夏,你醒過來,是我!”
“我來了,不用怕了……”
可她記得,她沒通知傅時律啊。
她沉沉地睡去,也可能這一切都只是做夢,是在麻藥的作用下,見到了心里最想見到的人罷了。
傅時律手掌一遍遍輕撫她的小臉,臉上溫度熱熱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在身邊,她是活著的,他趕上了。
傅時律心跳到這會都沒有恢復,跳得那么重,他緊緊地抱著盛又夏,她連手指頭都不會動一下了,更別說反抗。
“沒事了,我們回去。”
傅時律將寬大的病號服包在盛又夏身上,手指顫抖著一顆顆將扣子給她扣好。
他將她抱在懷里,快步走出去。
手術室外沒看到關名姝和高敏的身影,傅時律望了眼懷里的人,不遠處有道身影快步沖過來,到了眼跟前,兩個男人都停住了腳。
居然是徐臨,他怎么會在這?
徐臨沖傅時律的懷里看了眼,“她怎么樣了?”
“你為什么會在這?”
徐臨面露焦急,他沒帶人,來不及了,托人打聽到盛又夏的下落后,就只身沖進來了。
“她給我打了電話,那時候她就已經很危險了,護照和錢都沒有,但我趕到她說的地方時,她不在那了。”
傅時律聞言,心啪得像是碎裂開。
她最危險的時候,跟別人求救了,但是她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他。
而他之前聯系她的那些信息,都石沉大海了。
傅時律抱著盛又夏的手掌在一點點握起來,徐臨喊了聲她的名字,也將他的神給拉了回來。
她是覺得他不會來救她,還是壓根不想再跟他有一絲的牽扯?
哪怕這關乎到她的性命,她都可以不要嗎?
徐臨看眼四周,沒瞧見別人,他面上有淡淡的疑慮,“溫在邑的人呢,沒來嗎?”
“什么?”傅時律臉色又緊繃了些許。
“她第一個電話打給了溫在邑,他說會派人去接應她。”
徐臨看盛又夏昏迷著,短時間內可能醒不過來,“趕緊先離開這。”
傅時律卻是站在原地沒動,懷里的人抱著很輕,不知道盛又夏這兩天是怎么過來的,臉上還有一道擦傷。
她這樣決絕的態度,像是兜頭給了傅時律一盆冷水,將他徹底澆醒了。
她哪怕是死,都要離他遠一點。
她可以找所有人幫忙,就是不要傅時律的援手。
“我把她交給你,你別告訴她,我來過這里。”
“什么?”徐臨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