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只好走過去，問，“怎么了？斐。”
溫涼把相機里的照片給她看，“角度找的不好，拍的不好看。”
主編看著照片，往后面翻了幾頁，不解地抬頭看她一眼，“這不挺好的？”
溫涼，“這好嗎？”
“這不好嗎？”
“這哪里好了？”
“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不如讓查爾斯先生自己看看？”
溫涼頓了一下，抬頭盯了一眼傅錚，“你過來看看。”
傅錚站起身走過來，依言看了看相機里的照片，笑道，“不錯，斐，你的技術很好。”
懷特走過來瞄了一眼照片：“？”
模特本人底子在這里，誰拍都不會丑，從哪里看出來技術很好的？
哎，查爾斯先生真是善良。
“說真話。”
“我說的就是真話。”
溫涼沉默了，抿了抿唇，難道是她自己的問題？
她總覺得照片中的傅錚不好看。
倒也不是不好看，照片里的傅錚仍舊帥氣有型，她卻總覺得沒有拍出現實中的英俊。
是因為她對傅錚太熟悉了？
她對傅錚有多熟悉呢？
夸張一點說，熟悉到傅錚化成灰她都認識。
在她高中到大學的那段時間里，傅錚的臉時常以各種方式出現在她夢中。
只要是他出現的地方，她的視線一定會落在他身上。
后來他們又同床共枕了三年。
她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越是熟悉就越能發現照片中不足之處。
就像有些時候修圖師總是不能讓顧客滿意。
傅錚五官無疑是俊美非凡的，無論誰來拍，底子擺在這里，誰都不會把他拍丑。
只是照片中的傅錚不夠驚艷，沒有充分發揮傅錚容貌的美感。
溫涼說，“你先坐回去，我再找找感覺。”
“好。”
傅錚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溫涼拿起相機，對著他的正臉來了一張。
她把照片放大看了一眼，頓時覺得什么花里胡哨的角度都不如正臉英俊。
溫涼轉頭問懷特和主編，“需要多少張照片？”
“四到五張。”懷特回答，“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的話就換人。”
“當然能行，你別著急。”
溫涼拿著相機，對傅錚說，“來，我們再來拍一張不笑的……你想象一下，當你見到你前妻男朋友的時候表情……就這樣，好了。”
懷特：“……”
他頭一次見攝影師這么引導。
溫涼現在對傅錚心態上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崽，想讓人看到他最最好看的一面。
她打算拍四張照片，四件衣服，四個不同的角度，四個背景。
這一張正臉算通過，還差三張。
溫涼走過去，就站在傅錚一步前，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臉，一會兒挪到左邊，一會兒挪到右邊，勢必要找到她最滿意的角度。
“看了這么多年還沒看夠？”傅錚笑了笑，低聲說。
溫涼：“停，等會兒拍照片的時候你就這么笑。”
傅錚：“……”
“換個背景吧，外套也換一下。”
助理立刻從包里找出黑色西裝外套，交給傅錚換上，挪到旁邊的布景拍攝。
溫涼指引著傅錚，“笑一下，發自內心的就跟剛才一樣……好，就這樣。”
溫涼把照片放大，仔細看了下細節，這張照片可以。
“把外套脫了吧，我們去那邊拍。”
懷特驚訝，“這么快就換地方？！我看你沒拍幾張。”
“一共只需要四張圖片，不需要拍很多。”
“萬一查爾斯先生選不出四張呢？”
“肯定能選出來。”
第三張，傅錚坐在沙發里。
溫涼要拍個全身。
她說，“自然一點，不要太僵硬，你平時怎么坐就怎么坐。”
看著照片中傅錚無處安放的大長腿，溫涼滿意的點點頭。
“換地方。”
懷特，“這么快？”
“嗯。”
剩下的幾個背景，溫涼都不喜歡，她想了想對傅錚說，“我們去外面拍吧，拍一張在車里的照片。”
“好。”
“你車在哪兒？”
“地下車庫。”
溫涼轉身問主編跟懷特，“誰的車在樓前停車場？”
“我的，用我的吧。”主編說，“正好前幾天剛洗過的。”
幾個工作人員拿上反光板，一起下去。
傅錚坐在駕駛位，把車窗降下大半。
“看這邊，注意眼神，你就當他是你前妻男朋友。”溫涼指了指旁邊的懷特。
懷特：“？”
拍完這一張，溫涼再把選中的四張照片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什么疏漏，“行了，收工。”
“這就拍完了？”懷特一邊走上前替傅錚拉開車門，一邊質疑地問。
“嗯。”
懷特心里沒底，卻還是對傅錚笑著說，“查爾斯先生，我們上去選照片。”
傅錚看了一眼溫涼的身影。
回到會客室內，溫涼把照片導入到電腦上，把自己精心拍攝的四張照片挪到一起，看了傅錚一眼，“我覺得這四張最好。”
懷特皺眉，“是查爾斯先生選，不是你選。”
這攝影師怎么回事？怎么那么怪異？
雖然這四張確實不錯。
傅錚說，“我也覺得這四張不錯了，就它們吧。”
懷特：“？”
好吧。
他不說話了。
“那我就回去修圖了。”溫涼合上電腦，整理自己的背包。
“等一下，斐，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兩位主編也一起。”傅錚說。
懷特忙不迭地答應下來，“查爾斯先生盛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看溫涼不說話，懷特低聲催促道，“還不趕快答應？多么難得的機會！”
“好吧。”
溫涼看向傅錚，對上他殷切的視線，答應下來。
懷特推薦了一家西餐廳。
傅錚提前讓助理預定了一件包廂。
服務員拿了四份菜單，一人一份放在桌上。
傅錚沒有掀開，看了眼溫涼，對三人說，“想吃什么就點，我請客。”
懷特客氣：“讓查爾斯先生破費了。”
“經典尼斯沙拉配奶油奶酪，澳洲西冷牛排，黑椒醬，伯納隆肉醬面，提拉米蘇，莫斯卡托白葡萄酒。”溫涼對服務員說道。
懷特：“……”
這個攝影師到底怎么回事？！
一點兒不拿自己當外人！
吃飯的時候，懷特和主編在引導話題。
溫涼一直在吃東西，不吃白不吃。
她一邊吃一邊想，假男朋友沒了，還能怎么樣才能讓傅錚長記性？
他昨天設計理查還理直氣壯，今天又隱瞞身份成了她的攝影對象，一如既往地自作主張，獨斷專橫。
他要是不搞這些幺蛾子，說不定她已經把實情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