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一瞬,顧北笙抬起頭來,主動吻上他的唇。
一雙水光瀲滟的狐貍眼,攢滿星光的望著他,由上至下,無比細致的看著他。
傅西洲也沒有動,就安靜的讓她看著。
直到她的視線停下來,焦點重新落在他的漆眸當中時,他們兩人的眸中,互相只有彼此。
傅西洲的手托起她的側臉,冰涼的指尖所經之處,像是雨滴落入湖面般,她的肌膚都會有瞬間的波動。
他的拇指停在她的耳垂處,輕輕玩捏著,兩人間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他始終淡淡掀著眼簾,沉沉的注視著她。
“還沒看夠嗎?”他淺談的提了提嘴角,笑意若隱若現:“不是都看了幾天幾夜?”
顧北笙輕輕蹙眉,有些困惑:“你怎么知道?你都醒著的?”
傅西洲笑著搖搖頭,其實從她略略發青的眼瞼,猜也猜得到。
不過,他并不是猜的。
他另一只手抱著她的腰,連抱帶拖的將她圈在懷里,輕聲細語的道:“秦淮川給我催眠之后,我變成了兩個我。”
“嗯?”顧北笙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興趣盎然的聽著他說:“其實找淮川來幫你催眠,除了他催眠術好,而且還是我的師兄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什么?”
“他曾經也幫我催眠過,所以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讓他幫你催眠。”
經歷過傅西洲這遭,以前那些苦難,反而顯得那么不值一提,她說出來的時候,語氣竟沒有半分波瀾。
反而,頭一次的覺得,苦難是值得歌頌的。
歌頌的不是苦難的本身,而是能扛過苦難的當事人。
“因為我經歷過,所以也知道這次讓淮川幫你,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她說著,抬起如天邊透亮星的眼眸,亮閃閃的,分外耀眼。
特別是揚唇一笑,仿佛窗外雨后的竹林風,帶著沁人心扉的柔和:“不過,我倒是沒懂你說的,有兩個我的是什么意思。”
傅西洲垂眸,漆黑的瞳孔氤氳著化不開的深情,灼人無比:“被催眠之后,一部分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另一部分我都是清醒的,而且也沒有睡過。
只不過,清醒的部分像是被囚禁,沒辦法開口說話,也沒辦法奪回主觀意識。
所以第一次在山間別墅的時候,我看到你在門外哭,看到你因為她的失控,差點也暴走的時候……”
說到這,他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就想,我一定要好起來,不能再讓你這么難過傷心,也不能再讓你哭。”
聞言,顧北笙鼻尖驀然間,又酸了幾分,帶著鼻意,倔強的挑眉:“不要說得我很愛哭一樣,我從小到大,都很少哭的。”
傅西洲溫柔的輕笑一聲,抱著她更緊:“嗯,但是我也不會因為你的堅強,而去忽略我該對你的照顧,我的心理問題是以前的事,本就與你無關,卻還牽連你最深。”
“不會啊。”她輕輕搖搖頭:“雖然你的童年、你的過去與我無關,可你的未來與我有關,而且我的未來也缺你不可,所以這不叫牽連,硬要說的話,算是我為我們未來,所付下的入場券吧。”
話落,她回頭看她,只見他眸中似有火星濺起,漆黑的瞳孔亮了好幾個度,動蕩的目光直白又炙熱。
她的心頭跟著怦怦直跳,莫名有的有些心慌。
“你別這么看著我。”她臉蛋有些發燙:“我也很少說這種肉麻的話,也算是實話……所以最關鍵的是,結果是好的,你跟我還有無限的未來。”
他的拇指抵著她的下顎,迫使著她對上他炙熱的眸,緩緩俯身,卻是極輕的啄吻她一下。
她一點點的抬起眸,在他眼里,找不到半分情欲。
他這一刻,也只想安靜的抱著她,什么都不做。
就這樣一直抱著。
今晚的夜,似乎特別的長。
虞初連夜開車下山取回老師的東西后,復而回來時,夜還沒有結束。
白惠拿著紙筆擺開,一共有四張。
“您要給四個人寫嗎?”虞初好奇的問了句,她以為,老師只會跟大哥、二哥留言。
“嗯。”白惠拿起舊款鋼筆,長指搭在筆身,還未落筆,便有一股子撲面而來的秀氣襲來。
她朝著虞初笑著,抬抬眉:“不如你先出去,找其他房間休息一下,我想一個人靜下心來寫,你在旁邊,會影響我。”
“哦哦。”虞初點點頭,能理解老師的心情。
趕緊退了出去,輕手輕腳的把房門帶好。
出來之時,門外夜色已褪,隱有薄霧。
師門房間眾多,可是很多房門都是鎖著的,有的是分類的藥房之類的,她又不好再去打擾秦淮川他們。
索性也沒打算睡,找了處休息的亭子坐了會兒。
破曉之際,院子里一片青色掛著大雨后的水汽,隨風搖動,發出沉甸甸的摩擦聲,仿佛有人初醒在輕輕囈語,混著蟲鳴鳥鳴叫聲,卻絲毫不吵人。
反而能令人心頭愈發的沉靜。
虞初將手輕輕的放在冰冷的石桌上,寒意滲骨,她又猛得抽了回來。
無端的嘆了口氣,抬眸,看著逐漸清晰的視線。
天快亮了,而她也快要跟著老師走了。
這幾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
好在二哥的病是傳來好消息的。
可是在治好二哥的過程中,她聽聞了老師的往事,比起其他人,她更能深入的體會老師的痛苦,除去唏噓之外,她更多的是迷茫。
像老師這般百讀詩書的聰慧女性,都會在愛里迷茫而沉淪,最終落得孤苦伶仃的下場,一生郁郁寡歡,終日不得歡喜。
那她呢?
她實在不想為情所困,也想灑脫跟以往的情愫,揮手道別。
可是那個男人,是祁風。
是她早在幾年前就喜歡的人,情根深種,早在年少之時。
好像對他的喜歡,跟吃飯喝水一樣,深入骨髓里。
突然的,讓她徹底放手,無疑是要了她半條命。
可是不放手……
想起祁風對她的種種態度,也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堅持的理由。
正在進退兩難,必定當痛則痛之時。
她的胃里忽然翻涌一陣,眉頭緊攏,平白無故的干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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