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服軟 > 第一百八十九章:我只是想護著你
  門外,把對話盡收耳底的周管家不禁攥緊了手里的抹布。

  她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的臥室,想了想,還是給扶軟打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就在周管家以為不會有人接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那頭傳來了扶軟有些若有似無的回音,“什么事?”

  “四少奶奶。”周管家開口叫了一聲。

  電話靜默幾秒后,扶軟才問道,“是他們又做了什么嗎?”

  周管家這才緊忙說道,“是四少爺。”

  她頓了頓,往窗外看了看,見外面大雪紛飛。

  扶軟握緊了手機。

  才聽得那頭周管家壓低了聲音,有些擔憂的道,“四少爺他下午回來后,就一直跪在長風樹下,手里還端著陸家的家法。”

  扶軟的心倏的一緊,“你說他跪在雁園里?”

  “是啊,這么大的雪,估計凍得夠嗆的。”周管家憂心忡忡的道。

  “知道是因為什么嗎?”

  “好像……”周管家有些支支吾吾。

  “直說。”

  周管家這才道,“我聽太太他們說了,好像是因為你上次陷害二少爺傷了‘長風’,被太太他們查到了,四少爺替你把所有過錯都扛了下來,在老爺子面前死咬說是自己指使你做的,然后自己請罰的。”

  周管家還想說什么,電話那頭卻沒了聲音。

  等她再看時,電話已經被掛斷。

  病房外,肖易正叮囑著同事,讓他們認真一點可別出什么紕漏。

  畢竟硯總最在乎的就是太太,若是他們沒能把太太照顧好,硯總問責,誰也不好過。

  臨風匆匆趕來,見到肖易就問道,“太太醒了?”

  “醒了有一會兒了,不過一直沒說話,安安靜靜的。”肖易如實說道。

  臨風心里凜了凜,說,“我進去看看。”

  說完他便準備去敲門,病房的門卻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

  扶軟面色有些蒼白,清眸里都是慌亂。

  “太太。”臨風急忙開口。

  “我要回陸家。”扶軟聲音很急,但又很輕,像是用盡力氣才說出的這句話。

  “現在?”臨風有些顧慮,畢竟外面天還下著雪,而且陸家現在的情況也不明朗。

  可扶軟回答得很篤定,“對,就現在。”

  臨風看出了她眼里的固執。

  那種固執,他今天還在硯總眼底看到過。

  這倆人……有時候還真像。

  知道阻攔不了她,臨風只好去安排車子,又叮囑著扶軟,“外面氣溫很低,太太你穿暖和點。”

  十分鐘后,扶軟坐上了回陸家的車。

  臨風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一路上,扶軟都看著窗外。

  雪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那密密麻麻交集的落雪,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徹底亂了陣腳。

  一直以來,她都自認為自己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

  沒有大悲,也沒有大喜。

  可此刻,她以為陸硯臣而心亂如麻。

  “可以開快一點嗎?”扶軟忍不住出聲問臨風。

  臨風回應,“已經盡力在開了,雪太大,路面打滑得厲害。”

  扶軟只能繼續焦灼等待。

  臨風從后視鏡里打量著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太太,我現在也聯系不上硯總,想知道侯家那邊要怎么處理?”

  “侯家?侯家怎么了?”扶軟柳眉微微蹙起,下意識的抵觸著這個姓氏。

  “在你昏迷的時候,硯總去了一趟侯家,把侯先生打了一頓,后來……”

  臨風抿了抿唇,才繼續道,“后來把他們一家三口都關在了地下室里,說你什么時候醒來,那邊什么時候放人。”

  扶軟心里一震。

  以陸硯臣的性子,必然是不會放過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看到自己陷入昏迷,他肯定快瘋了吧。

  為難侯家和侯正浩,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靜默半晌后才問,“傷得嚴重嗎?”

  她問的是侯正浩。

  臨風想了想說,“掉了兩顆牙齒,其他都還好。”

  “那就再關一晚吧。”扶軟語氣平靜的道。

  臨風,“……”

  這語氣,像極了硯總說‘太太什么時候醒什么時候放人’時的樣子。

  等扶軟趕到陸家,已經夜里十點多了。

  雪似乎小了一點,可地上已經積起厚厚一層了。

  她進去的時候,是傭人開的門。

  看到她,傭人還驚訝了一下,“四少奶奶,您怎么這個點回來了?”

  扶軟沒作答,徑直的往雁園走去。

  很奇怪,先前醒來的時候,明顯覺得身體很乏力,連從床邊到窗戶的距離都需要陪護攙扶。

  這會兒卻突然有了力氣,一路快步趕到了雁園。

  一進去,就看見了那個跪在雪地里的孤單身影。

  她的心頓時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捏住,捏得她喘不過氣來。

  扶軟抬手按住自己胸口處,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頓,很明確的走向了他。

  即使她的腳步很輕,但踩在雪地里時,還是發出了一些聲響。

  這聲音,讓陸硯臣回頭看了過來。

  在看清楚來人時,陸硯臣原本沉寂的目光終于有了反應,他張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冷得嘴唇都在打顫。

  扶軟已經快步走了過來,站著看了看他,眼眸里有著微微浮動的光。

  那些雪在他的眼睫融化,沿著他的眉眼,濕漉漉的滑落。

  那雙手持著家法的手,凍得通紅,卻依舊堅定的握著。

  似乎在用力抓著什么。

  扶軟知道,他想抓住的是她。

  就像他此刻眼底的情緒一樣,認真,又露骨。

  扶軟哽了哽,盡可能讓自己語氣顯得很平靜,“我去找爺爺。”

  “不許去。”陸硯臣的聲音說不出的嘶啞,隨后又放緩語調道,“乖,你回醫院去,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想,養好身體,等我回來。”

  “陸硯臣,你別把我當溫室的花朵,我也沒那么脆弱。”扶軟有些惱惱的低喝。

  她的情緒有些繃不住。

  自傲的冷靜自持,終于因為這個男人而功虧一簣。

  陸硯臣知道她多想了,語氣變得有些無奈,“軟軟,我從來沒那么想過,而且,我也只是想護著你,僅此而已。”

  樹枝撐不住積雪的重量,重重往下墜落,直直的打在了陸硯臣的頭上,隨后散漫一地。

  扶軟心里倏然一緊,急忙上前去蹲下身子為他拂去那些積雪。

  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她,眼底深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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