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因為沈襄才報復我們家的,那個女人又給你吹什么枕頭風了?”

  柳芊芊的關注點果然奇特,示威的話竟然也能曲解。

  她恨透了沈襄,所以什么罪責都不自覺往她身上扣。

  如果恨意可以化出實體,她恨不得這些仇恨化作長矛,活生生把沈襄給捅死!

  “我確實是替襄襄出頭,但這一切都與她無關,是你一次又一次觸及我的底線,所以走到今天這步,也是你活該。”

  薄南辭聲音冷冷的,像是一根根的冰錐子,從聽筒中刺過來。

  柳芊芊覺得心臟一陣劇痛,巨大的委屈齊聚,眼眸中已經聚滿了淚水。

  然而薄南辭對她的審判并沒有結束,“我已經對你夠仁慈了,以前做的那些我從沒有計較,但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襄襄身上,敢碰我的女人,你真是活膩歪了。”

  “那個賤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緊接著柳芊芊捂著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父親,“爸,你打我?你為什么打我?”

  “柳芊芊,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扒了你的皮!”柳志豪氣得臉色鐵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柳芊芊被嚇懵了,歪倒在地上,捂著臉頰,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柳志豪彎腰撿起落在地毯上的手機,畢恭畢敬地問道,“薄總,合作的事情能不能再商量商量,你以低于成本價兩成的價格,把那個項目拿到手也沒什么用,只能勞民傷財,不如你高抬貴手,把這個項目轉給我?”

  “高抬貴手把項目轉給你?”薄南辭本來都打算掛電話了,聽到柳志豪這話,輕嗤了一聲,“憑什么?我憑什么要幫你,況且我早就給過你們機會了。”

  薄南辭說的那個機會,是柳川自殺以后,他對柳氏的松懈。

  人死萬事消,柳川已經償命,再大的仇恨用命相抵,也該一筆勾銷了。

  薄南辭本打算放過她們,可惜柳芊芊不知好歹,竟然半夜打恐怖電話過來挑釁。

  既然她想找死,薄南辭便成全她,

  既然她敢如此挑釁,薄南辭也覺得沒必要手下留情,現在不鏟草除根,日后必定留下禍端。

  “薄總,我們知道錯了,我和芊芊等會就登門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可以嗎?”

  “柳董事長我要是你,與其在這兒做無用功,不如趁早申請破產,說不定還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薄南辭中肯提出建議,不等對方反應,說完就啪地一聲掛掉了電話。

  “薄總!喂……薄總——”聽到通話掛斷的聲音,柳志豪心中邪火直躥。手掌捏緊了,用力地像是要把手機捏得粉碎。

  薄南辭這家伙,太狠了。

  “爸。”

  袖子被人拽了拽,柳志豪低頭,對上女兒淚眼婆娑的眼睛。

  柳芊芊哭著問道,“你為什么打我,你居然為了外人打我,我才是你的女兒!”

  都這種節骨眼上了,柳志豪沒想到她竟然還在糾結這點小事,火氣蹭蹭蹭往上躥。

  “我是你爹,打你怎么了?一耳光都是輕的,你知道你給我捅了多大簍子嗎?”

  柳芊芊頂著淚眼,一臉茫然道,“我怎么就給你捅婁子了?那通電話是她的報應,她把我哥害死了,難道還打算逍遙自在不成?”

  柳芊芊憤怒道,“我不僅要給她打恐怖電話,還要繼續騷擾她,擾得她不得安寧,為我哥報仇!”

  “怪不得薄南辭不愿意放過我們,原來就是因為你,柳芊芊你年紀輕輕,心腸怎么會如此歹毒,我們家走到這一步,都是因為你!”

  柳志豪氣得渾身都在抖,他一直覺得女兒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不諳世事,需要呵護和保護。

  誰知道她根本就是荊棘中的食人花,渾身是刺就算了,心腸還壞透了。

  “爸,你是在怪罪我嗎?你覺得是我把公司害成現在這樣的?”柳芊芊梗著脖子問道,絲毫沒有悔過之意。

  柳志豪氣急,一巴掌扇了過去,“我就是太慣著你了,你媽走得早,我心疼你沒有媽媽,所以才事事順著你,把你寵得無法無天,是非不分了!”

  柳芊芊那巴掌挨了個結實,耳朵嗡嗡的,她捂著臉,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心疼我沒有媽媽寵著我?究竟為什么寵著我,你自己心里清楚。”柳芊芊翻舊賬道,“當初要不是你出軌,那個女人跑到我媽面前去鬧,她會被氣得早產,死在手術臺上,一尸兩命嗎?”

  柳芊芊六歲的時候,媽媽于雯珊懷了二胎,全家人都沉浸在即將迎來一個小生命的喜悅中,柳志豪在出差途中,出軌了他的秘書。

  第一次是因為喝醉了酒后亂性,秘書很喜歡他,有了第一次的床笫之歡以后,便是第二次第三次。

  那個秘書溫柔似水,小綿羊似的非常聽話,柳志豪以為她很好掌控,殊不知對方根本不愿意屈居外室,想上位當女主人。

  忍氣吞聲了好幾個月,秘書終于找到機會,帶著偷拍的親密視頻,找到了臨產的于雯珊。

  于雯珊書香門第出身,父母恩愛,家庭和睦,到了適婚的年齡,經人介紹和柳志豪在一起,一直到女兒六歲,兩個人的感情一直都是蜜里調油的狀態,她完全沒想到丈夫會出軌。

  看到那些親密視頻,又受到小三的威脅,她氣急了動了胎氣,死在了手術臺上。

  肚子里的孩子剖出來,是個男孩,在保溫箱里住了三天,還是沒逃過死亡的命運。

  報應來的太快,一夕之間,妻子離世,兒子跟著夭折。柳志豪受到的打擊巨大,小三作為罪魁禍首,被他弄進了牢獄之中。

  自此,柳志豪再也沒找過任何女人。把所有的遷就和愛都加注在了女兒柳芊芊身上,也就是這樣才養成了她無法無天、以自我為中心的性格。

  “芊芊,我真是太慣著你了,從今天開始,你不準踏出這個房間半步。”

  柳志豪氣憤地留下這句話,轉身往外走。

  誰知柳芊芊比他更快一步,赤著腳從床上跳下來,奪門而出。

  “我才不會在這關禁閉,你是膽小鬼,我不是!我要去為我哥報仇,我要讓那個女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看到女兒跑走的身影,柳志豪大聲呵斥道,“柳芊芊,你給我回來,你還嫌事態不夠亂嗎?”

  柳芊芊轉眼便跑到樓梯口,三步并作兩步往樓下跑,生怕被老父親追上,抓回去關著。

  急匆匆的響動驚動了樓下的傭人,正在打掃的傭人抬頭,看到赤腳跑下樓的柳芊芊,驚奇地問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怎么鞋都沒穿就下來了?”

  柳芊芊根本沒理會她,走到大門玄關處,打開鞋柜隨便找了一雙鞋穿上,順手抓了串車鑰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跑出門外。

  柳志豪大跨步追到樓梯口,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心臟悶悶的不舒服,他捂住胸口指揮傭人,“趕緊把她給我攔住,不準她走。”

  但他吩咐的太慢了,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柳芊芊一腳油門,開著車沖出了院門。

  傭人追出去的時候,只看見了一片車尾氣,她轉身跑回房子里匯報道,“老爺,小姐已經開車走了。”

  “死丫頭,她要把我氣——”

  心臟一陣劇烈的絞痛,柳志豪話都沒說完,就捂著胸口倒在了地上。

  樓底下傭人看到這一幕,大聲喊道,“老爺,老爺你怎么了?”

  柳志豪躺在地上,整個人痙攣著,捂著胸口臉色疼的發白,“速效救心丸,我的藥呢?”

  傭人趕緊去拿了藥,端了一杯水過來。

  服下之后,柳志豪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等藥起效,心臟沒那么疼了,才對傭人道,“愣著干什么,趕緊扶我起來。”

  被攙扶著下樓,心臟仍然像是被人捏著似的,隱隱作痛。

  柳志豪吩咐家里的保鏢,“去把小姐找到,綁也要把她綁回來,這種節骨眼上,不能任由她在外面胡鬧了。”

  “是。”保鏢帶了好幾只小隊出去找人。

  柳志豪坐在沙發上,一手捂著心臟,一手撥通了助手的電話。

  “公司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助手語氣焦急,“公司情況很不好,項目被截胡的事情基本上都知道了,現在公司上下都在傳柳氏即將破產。”

  聽著這些話,柳志豪一陣頭疼,心臟又緊縮了些,感覺又要犯病。

  傭人拿著速效救心丸,立在一旁,小聲提醒道,“老爺,您別動怒,身體要緊。”

  柳志豪深呼吸了一口,吩咐助手,“盡量穩住員工的情緒,通知下去公司的危機,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助手點頭,立馬照辦。

  柳志豪收起電話,神情一派悵然。

  這種時候了,他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難道真像薄南辭說的那樣,申請破產,把損失降到最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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