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危險,都不講條件;講條件的,一般都不危險。就像看得見的危險不算危險,真正看不見的,才是最致命的。
即便這樣想著,王海依然不敢絲毫大意。因為真正的危險,總會在你放松警惕的時候出現,而且往往給人致命一擊,讓人瞬間嗝屁。
這和墜樓者自己沒死,而將樓下路人砸死,是一個道理。
王海相信,鬼新娘陳晚秋和她的好閨蜜潘銀蓮,不會主動傷害自己,但這么大的宅院,不只有她們兩只邪祟。
當年跟隨她們一起逃難的,可是一大家子人。豐衣足食的日子,大家可以和和睦睦,但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別說兄弟姐妹,就是枕邊夫妻和親生父子,誰能保證,就不會互相出賣?也不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王海在前,兩人隨后,橘貓穩穩當當地臥在男人肩頭,三人緩緩向前邁步,寂靜無聲的大宅院里,只有他們輕輕的腳步聲。
“媽呀……”
正全神貫注掃視周圍環境的兩位,陡然聽見馬三力驚叫一聲,嚇得一激靈。
此時此刻,馬三力其實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透過木偶面具,王海沒有發現白影,說明這院子里,并沒有什么邪祟,被馬三力這一嗓子嚇得,男人差點將肩膀的橘貓抖掉。
他回頭瞪了生意人一眼,怒道:“你鬼叫什么?”
林小娥也跟著埋怨:“魂都被你嚇出來。”
“那,那,那,那,那……”馬三力語氣結巴,嚇得說不出話來。
順著老馬同志的手指,王海看到左邊廂房的門口,躺著一具尸體。
“尸……尸……尸體……好像是個女人……”老馬解釋道。
“怪不得戴著面具沒有看到。”王海摘下面具,再次凝視著左邊廂房的門口。
女尸不是躺著,而是斜靠在門口。臉色蒼白,口鼻嘴和眼睛似乎還在往外冒著血。白衣紅褲,黑色皮鞋,是個現代人。神色氣質和潘銀蓮,還有幾分相似。一條胳膊只有皮肉和肩膀連著,少了一條腿。而僅剩的一條腿還向外撇著。是跳樓自殺,還是被什么快速移動的物體,比如說汽車馬車撞擊成這樣?
“大家小心!”王海小心提醒。
忽然之間,一股強勁的風吹過,房檐下懸停的紅紙燈籠猛烈搖晃,開始一只只從屋檐下出來。
像是有人在做法,或者這些猩紅色的燈籠本身,就被邪祟賦予了某種巫蠱之術。
它們開始緩緩上升,然后往高空飛去。就像盂蘭盆節,那些為逝去的人,點燃放飛的天燈一樣。
宅院瞬間暗了下來,本就提心吊膽的三個人,心情更加凝重。
“快把手電筒打開!”還好,每人都帶了一只家用電器,只不過這種裝有電池的手電筒極其不耐用。
三人的手電筒燈光,皆灰黃暗淡,如果一起打開,用不了半小時,就得集體熄滅。到時候,身處陌生的鬼宅之中,誰還能有機會出去?
“開一只就行,你們兩個將手電筒關閉,電量不足了,注意節約著用。”王海說完,馬三力和林小娥將手電筒關閉。
“啊……”
這次驚叫的是林小娥,她雙手緊緊抓著王海的胳膊,手指著左邊廂房的門口,道,“那女……女尸……不見了。”
手電筒的外圈光線,的確照到了門口。隨著手電筒漸漸往木門跟前移動,剛才躺在門口的那具女尸,竟然不見了。
她去了哪里?三人在心里同時泛起了嘀咕。
就在剛才,就這么一瞬間,就在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猩紅色的燈籠上時,她就消失不見了?怎么會這樣?
王海推斷,時間不會超過十五秒。
十五秒,誰的速度會這么快,將近在咫尺的女尸搬離?而且悄無聲息。
王海再次戴上面具,掃視宅院一圈,沒有看到白色光亮的物體,說明這宅院里的確沒有鬼物。那就是女尸自己移動了?如果女尸自己會動,女尸一定就是鬼物?
男人分析,假如面具不會出錯,那女尸就一定有問題!
這么短的時間,它能跑到哪里去?聯想到三人深處鬼宅之中,王海斷定,有鬼怪在搗鬼。
管不了那么多了,在這里待得時間越久,就越容易碰到更多等恐怖的事情,速戰速決是上策。
“走!我們一間一間房子尋找,盡快找到鬼新娘陳晚秋的繡花鞋和她頭上戴的金步搖。”
鬼氣森森,陰氣極重,似乎四周全是窺探他們的鬼怪。王海摸了摸腋下的手槍,槍還在,兜里彈夾的彈量足夠,男人稍稍松了口氣。
一味地焦慮沒有意義,遇到危險,想辦法解決才是上策。王海拍了拍老馬的胳膊,又摟著林小娥的肩膀以示安慰。
突然,男人又想起了那句著名的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好在兩位智商全部在線,行為舉止,都很靠譜。這令王海感到欣慰,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用長柄砍刀慢慢推開了廂房的木門,王海先入,兩位緊隨其后。
“咯吱吱……”
住在這里的人,忘記給門軸上油了,王海吐槽。
“咣當!”一股巨大的吸力,又將門從里面關閉。這股力量來自室內。
馬三力緊握著板斧,林小娥手舉著匕首。三人背靠著背,查看屋內的情況。
屋里沒有擺放其他家具,床、衣柜、桌椅都沒有。靠墻的位置只有一張供桌。
供桌前,擺放著香爐和蠟燭,還有少量已經風干的果品。桌下有快紅地毯,地毯上有一稻草編織的蒲團。沿著紅毯往桌下查看,手電筒所照之處,空空如也。
一張猩紅色的簾子,從屋頂垂了下來,將供桌一分為二,似乎在有意遮擋后面的東西。
這就有些邪門了。
王海伸手掏出手槍,將槍口對準了簾子后面未知的邪祟。
“老馬,手電筒的光線太暗,把桌上的蠟燭點亮。”王海說完,繼續凝視著簾子,時刻警惕著簾子背后的邪祟。
老馬將斧頭交給林小娥,掏出火柴,劃著之后,哆哆嗦嗦地將桌上的蠟燭點燃。
隨著屋內光線的逐漸變亮。簾子后面靠墻位置,出現了一排白腿。
王海用刀尖將簾子撥開,有八九個和活人一樣大小的布偶,站在簾子后面。
它們穿著現代人的服飾,白褲紅襖,黑色布鞋。眉眼栩栩如生,嘴唇纖薄猩紅。每個人的面部表情都不一樣,但都面帶著微笑,盯著面前的三個人。
縫制這些布偶的人,有著絕佳的手藝,一定是個心靈手巧之人。王海暗暗夸獎一句。
站在王海身后的林小娥和馬三力,有意互換了位置,王海也跟著走動了幾步。但無論三人站在屋內的什么地方,這些布偶的眼睛都會盯著三人。
“她們的眼睛會動?”林小娥捂著嘴巴,差點哭出聲來,“她們為什么要對我們笑啊?”
林小娥話音剛落,這些布偶的腦袋和她們的身體,竟然隨著眼睛一起,轉動起來。動作扭曲變形,神色詭異恐怖。眼睛、口鼻和嘴巴開始往外流血。
作為一名護士,對紅色血液的忍受力要比正常人強很多,但此刻的林小娥卻捂著嘴,惡心得差點要吐出來。
這時,王海突然感到心悸,不是因為害怕它們,而是因為剛才戴著木偶面具的他,竟然沒有看到這些鬼怪。
是木偶面具出了什么問題,還是這屋子的墻壁太厚,或者是眼前的這張簾子,有某種特殊的屏蔽功能。
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王海吐槽,小姨只是普通的小姨,但鬼宅里的鬼物,看來個個都是高手。要不外面那些絞死鬼,這么多年來,怎么攻不進來。這里的鬼新娘帶著眾家丁,也沒有能力攻出去。
只有借助外力,才能打破這種平衡。這就是鬼新娘想與我結親的根本原因?目的就是為了打破這種平衡,消滅外面那些隔三差五就來騷擾這座宅子里匪兵,以報當年之仇。
當然,復仇之后的副產品,就是希望我能永遠留在這里。這就是鬼新娘設置這些障礙的原因。既不想主動殺死我這個前來助他一臂之力的“恩公”,又希望我能永遠留在這里,與她廝守……
闖關活動中,我自己主動找死,或者尋死,屬于“自殺式”毀滅,這樣,她就沒有任何負罪之感。
這就像自殺和他殺,對于死者結局都一樣,但對于施暴者,肯定有著不同的心里感受。
絕!真絕!這一刻,王海才覺得,在某些事情上,人竟然沒有鬼聰明。
但你玩的鬼把戲,依然被我看穿了。王海嘴角泛起一絲得意。面對著這群將自己扭曲成詭異形狀的布偶,王海卻選擇將面具收起,手槍歸位,長柄砍刀重新插回后背的背包。
橘貓都不忍直視,“喵嗚”一聲,從肩膀跳回背包,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了。
馬三力朝男人大喊:“王海你瘋了。”
“他中邪了。”林小娥看著王海要過去,趕緊去拉男人胳膊。
王海轉身,伸手,學交警的樣子,給了身后兩人一個“stop”手勢。
“它們是鬼呀,你想過去被它們吃掉啊!我的兄弟!”馬三力急得眼圈都紅了,將手里的板斧高高舉起。
“快去阻止他,他被鬼迷了心竅!”林小娥催促道。
“停!就待在這里,看我如何赤手空拳,降服這些邪祟。”王海表現得極其正常,看不出任何邪鬼上身的征兆。
老馬和林護士只好手持武器,緊跟著王海,做好隨時擊殺的準備。
“隊友笑我太瘋癲,我笑隊友看不穿。”王海朗誦完畢,已到布偶跟前。
想通了之后,王海便將眼前的布偶,看作會所里的嫩模。一個個五官精致,眉目傳情,皮膚吹彈可破,身材火辣撩人。
這些被施了法的小鬼,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沒把人嚇著,倒是被眼前這個xsp,嚇得夠嗆。
王海伸出手,先是摸了摸離他最近的一只布偶尖俏的下巴,對著那猩紅火辣的嘴唇,隔空打了個“波兒”……
王海是個大帥哥,長著一張不輸一線明星的臉,馬三力自嘆不如,常在暗地里稱他為“頂級師奶殺手”。
這張臉,人見人愛,鬼見鬼驚。
男人的手從布偶的下巴處,摸到了脖子,又沿著布偶的脖子繼續往下滑。
盯著布偶鼓鼓囊囊,用線縫合的棉花球時,王海忍不住捏了捏。驚得面前的布偶張嘴驚叫一聲。
“哦!”扭曲的身體,竟然因驚懼不斷地顫抖。
其它布偶也被嚇著了,朝墻角處擠去。
看著在王海面前驚恐不已的布偶,馬三力和林小娥同時扭頭,對視一眼,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小老弟真是運氣爆棚,天降神魔,賦予靈體,法力強大得竟然連鬼都害怕。”馬三力腹誹,他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把眼前的現象歸為運氣爆棚。
我是醫務工作者,我不迷信,但眼前的現象讓我怎么解釋?林小娥心說,王海兄弟,真的天賦秉異,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超能力。
布偶被咄咄逼人的王海擠到了墻角。
看著神色驚恐的布偶們,王海再次伸出了他的咸豬手。這次,他挑選了一個最靠里的布偶下手。
這只布偶做得巧奪天工,有著不輸活人的精致臉蛋,豐腴身材,以及光潔如絲的皮膚。
當咸豬手抵達布偶胸前一寸的地方時,只聽布偶大喝一聲:“夠了!”
王海及時收手,退回到原來位置。
馬三力定睛一樣,潘銀蓮從布偶堆里走了出來,懷里還抱著一只破了相的布偶。
這布偶做得極其逼真,不正是剛才斜躺在門外的那具斷臂缺腿的“女尸”嗎?
“抱著!”潘銀蓮將手里的“女尸”遞給王海,態度冰冷。
“你抱著!”王海又轉手遞給馬三力,語氣嚴厲,不容置辯。
這兩位,都是惹不起的“角兒”,馬三力雖然害怕,但依然硬著頭皮,接過用棉花稻草和布料制作的“假尸”。
“要不,不,不……你抱一下?”馬三力想把假尸遞給林小娥。
林小娥斜眼瞪了老馬一眼,“給我干嘛?”然后,手挽著王海胳膊,將臉貼到男人身上。
“乖,我不害人,你也別害我啊!”老馬抱著假尸,身體微微顫抖,盡量不去看她的眼睛。
屋內的陰風再次刮起,那些靠墻的布偶又像活過來一眼,開始扭曲著身體,回到剛才靠墻的位置。
潘銀蓮看了它們一眼,冷冷道:“你們去忙吧,這里沒你們事了。”
“呼!”眾布偶同時呼出一口氣,陣陣陰風,將屋內的紅燭差點吹滅。
被王海識破,又差點被襲胸,潘銀蓮看起來情緒并不友好,看到身后那些并不爭氣的小鬼,媚眼一瞪,露出一臉扈氣。
“滾!”
屋內布偶倒了一地,又是一陣陰風。
屋內隱隱約約間,傳來眾女鬼哭泣的聲音,爭先恐后地奪門而逃。
馬三力和林小娥驚呆了。
隨著陰風漸漸平息,廂房內的鬼哭聲跟著漸漸消失不見。搖曳的紅燭恢復了靜謐,散發著幽幽的微光,壓抑的氣氛沒有了,心悸的感覺也消失了。
潘銀蓮帶著審視的目光,眼里既有敬佩,又暗含一絲驚喜:“你是怎么識破的?”
王海抿嘴一笑,淡淡道:“這些布偶,雖然做得極其逼真,可以說,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但和你水潤多情的眸子相比,那些死魚眼,還是太假。”
潘銀蓮情緒漸漸緩和了下來,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榮。
王海吐槽,彩虹屁真香,噴在女鬼身上,同樣有效啊!
看潘銀蓮情緒漸漸溫和,林小娥將頭從王海身后探出來,有些生氣道:“剛才冒死救了我們,這輩子我都感激你。可到了這里,你又為什么裝神弄鬼嚇唬我們?”
潘銀蓮眉毛一揚,哂笑道:“我本來就是鬼,何來裝神弄鬼嚇唬你們,是你們自己嚇唬自己罷了。”
“就算你沒有裝神弄鬼嚇我們,可……剛才那些布偶呢?”馬三力抱著“女尸”心有不甘,質問風華絕代的美女。
潘銀蓮無奈地搖頭,眼神中塞滿了對眼前這個粗鄙男人的不屑,冷哼道:“這些布偶,是我打發無聊時間時的作品,也是我的玩偶。”
“既然是你的玩偶,也沒必要做這么大,這么逼真吧?感覺挺浪費的?”
林小娥嘴里的浪費,當然指的是布料和棉花,因為這個年代,還有很多人,缺衣少食。用這么多棉花和布料做布偶,的確有些浪費。
“它們還是這座宅子里的勞動力。”潘銀蓮道,“它們可以打掃庭院,看管門戶,照看孩子,只是在抵御那些匪兵方面,戰力差了一些。也是因為我的修為不夠,無法給予它們更強大的力量。”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連這個,也還給你。”馬三力將懷里抱著的“女尸”還給潘銀蓮。
潘銀蓮接過,心疼地撫摸著“女尸”的臉,身體以及斷了的胳膊,最后將手,又放回到“女尸”的臉上,一邊盯著,一邊哭著。就像一位母親盯著自己生病的孩子那樣,哭得梨花帶雨。
“女尸”的眼淚也從眼眶中流了出來,只不過是那種令人感到悚然的猩紅色。
潘銀蓮和她懷里的“女尸”,竟然長得一模一樣。這令三人面面相覷,王海更是感到莫名其妙,頭皮發麻。
林小娥嚇得大氣不敢出,生怕再出現什么幺蛾子。馬三力同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屋內出現了長久的沉默。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看潘銀蓮默默地點點頭,男人捏了捏眉心,問道,“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在哭你自己,對不對!”
“嗯!我的命好苦啊!”潘銀蓮梨花帶雨,哭得那叫一個傷心。但三人卻沒有感覺到一絲“鬼哭”時的驚悚感,反問也受其感染,眼圈微紅,淚花閃閃,沉浸在一種莫名的悲傷之中。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潘銀蓮抬起水潤的眸子,眼淚汪汪問。
“想,想聽!”王海點點頭,對這個可憐的女鬼抱著無限的同情。
“這就是我當年被買家逼婚,失足跌落懸崖,摔死后的慘狀。”潘銀蓮將懷里的布偶放回到供桌上,手指著斜靠在那里的人偶道,“為了不讓自己忘記仇恨,我用棉花、布料和染料做了一只和我一模一樣大的布偶。最開始是放在我那邊的屋里。后來遇到了姚滿倉,她不想看到我慘死的樣子。于是我就把它搬到了這間無人居住的廂房。”
潘銀蓮輕嘆一聲,帶著乞求的語氣道,“如果你們能活著出去……我說的是如果……請你們一定到那戶人家,幫我去報仇,讓那些綁架我,和販賣我的買家和賣家,付出血的代價。一定要將他們繩之以法……”
“嗚嗚嗚……嗚嗚嗚……”
王海看到了漂亮女鬼的嘴唇在哆嗦,身體在不自覺地顫抖。
王海哭了,兩行眼淚如珠子般,從臉頰上滾落下來。他不顧馬三力和林小娥的勸阻和拉拽,執意走到潘銀蓮跟前,和她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雖然女鬼身上毫無溫度,但王海一點兒也不懼怕,他將嘴巴湊到女鬼潘銀蓮的耳邊,答應道:“請姐姐放心,我現在就答應你,假如能活著出去,一定替姐姐伸冤報仇。”
“你不怕我嗎?”潘銀蓮問。
“自從見你救助滿倉大哥時,我就知道,姐姐是個良善之鬼。所以,在宅子見到你后,我就相信,一定能活著出去。”
潘銀蓮漂亮的杏花眼泛起清亮亮的光,就像秋風吹開落葉之后深潭的顏色,烏黑又清澈。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們活著離開這里。”潘銀蓮伸手,從腦后蓬松的發髻中,摸出一根金步搖,鄭重地放到王海手心。
“這是陳晚秋的金步搖。她本來是想讓我用這根金步搖刺死你。這樣,你就永遠出不去了。她也不會有任何自責和內疚。”潘銀蓮低頭,緩了緩情緒道,“但我現在改變了主意。”
聽了潘銀蓮的話,王海發現自己竟然虛汗直冒,他摸了摸額頭,穩了穩情緒,道:“那雙紅繡鞋呢?”
“在她兒子的搖籃下面藏著……”潘銀蓮道。
“當年她兒子是被活活餓死的,所以,他看見什么都會撲上去瘋咬。尤其是你們這些外面來的活人,對于他來說,就是無比美味的食物。他的怨氣非常大,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現在在哪里?”王海問。
“在第二進院子里。”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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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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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