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二千一百零二章 白蟻
  經苗四郎提醒,沈寧也似想到什么。

  “你是說跟他一起來的那個工匠?”

  苗四郎給自己也倒了杯茶,“那可不是普通工匠,是工部尚書欽點的匠人,是巨匠魯明的關門弟子。”

  “我怎么沒聽說?”沈寧詫異。

  “魯明將他這個徒弟保護的很好,沒有過早放出來,就是希望他能一鳴驚人,登基大典,便是成名的最好機會。”

  沈寧顯然被苗四郎這翻話驚到了,“你如何得知?”

  “細查便知。”苗四郎笑了笑。

  沈寧倒也顧不得苗四郎知情的途徑,一時后怕,“虧得我們沒換圖紙!”

  苗四郎就是這個意思,“蘇玄璟的提議無錯,只是具體情況還是要靠我們自己了解。”

  沈寧隨即蹙眉,“可若不換圖紙,我們要如何阻止……”

  噓!

  沈寧意會,點到即止。

  見其憂心,苗四郎也沒賣關子,從袖兜里取出一個瓷瓶,里面似裝著一些木屑。

  “這是什么?”沈寧接過瓷瓶,狐疑問道。

  “白蟻的變種。”

  沈寧再孤落寡聞,也知道白蟻的危害。

  她目光略閃出光芒,“這些……”

  “殊途同歸。改變圖紙的目的與它,有異曲同工之妙。”

  沈寧聞之大喜,“只是,萬一被發現……”

  “你不相信我養蟲的本事。”苗四郎嘟起嘴,像個小孩子。

  不等沈寧問,苗四郎便著急解釋了,“這些小螞蟻無論顏色跟密度都與紫檀木相差無幾,它們蠶食多少,并不影響供桌的重量跟構造,所以就算是魯明親自來,也很難發現。”

  沈寧轉驚為喜,“當真?”

  苗四郎點頭,“我自不會騙你。”

  感覺出苗四郎釋放出來的信號,沈寧微笑著低頭,心里漸漸有了暖的感覺……

  皇城西市,靖坊。

  靖坊靠北的扎紙鋪子里,司南卿瞧著坐在一堆紙人中間的蕭冥河,嘆了口氣。

  “我失寵了。”

  蕭冥河正擺弄著手里物件,曾經半臂長的玉金象,如今被他‘打磨’的只剩下巴掌大小,“不是你失寵,是你辦事不專心。”

  司南卿大叫冤枉,“眼下太子什么活兒都不派給我,之前派給我的那些活兒也都被顧寒的人截胡,我這一身的力氣沒地方使。”

  蕭冥河淺笑,“你在為自己開脫?”

  “六皇子神通廣大,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處境,的確尷尬。”

  見蕭冥河不說話,司南卿又道,“蘇玄璟……當真是在幫魏王。”

  蕭冥河不意外,彼時蘇玄璟與司馬瑜見面還是他告訴給司南卿的。

  “他有說原因?”

  “沒有,不過我覺得他是為了溫宛。”

  “為情?”蕭冥河抬頭看過去。

  “整個皇城誰不知道蘇玄璟對溫宛情根深種,眼下太子這樣虎視眈眈,都說斬草除根,太子要容不下魏王,自然也不會容魏王身邊的人。”司南卿這樣分析。

  蕭冥河倒是有不同見地,“倘若為情,那么陪溫宛離開皇城的人便不會是宋相言。”

  “怎么說?”司南卿不理解。

  “蘇玄璟是一個目的性非常強的人,他善于精準打擊目標,他若為溫宛,出手皆為溫宛才有可能達到目的,但此刻,他在皇城。”

  司南卿不是很贊同蕭冥河這個觀點,但也沒反駁。

  蘇玄璟為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站到了蕭臣的陣營里。

  “接下來……六皇子還要看戲?”

  “不然?”蕭冥河摩挲著手里的玉金象,反問。

  司南卿這就有點兒看不明白了,“我屬實沒想到六皇子會一心只當看客。”

  “當局者迷,局外人看的才透徹。”

  蕭冥河不想解釋太多,“顧寒出城了?”

  “出去了。”司南卿知道什么事都瞞不過眼前這位,于是多說兩句,“那幾日顧老將軍時時出入御書房,與太子相聊甚密,前日突然出城,但我猜不出他此番出城的用意。”

  “溫君庭。”

  司南卿不解,“六皇子的意思是,顧老將軍去追溫君庭了?”

  “不無可能。”

  “為何?”司南卿若有所思,“難不成,溫君庭此番離開皇城是去搬救兵?可皇城到隴西路途遙遠,一去一回,太子已經登基,大事已成!”

  蕭冥河笑了,“你真的猜不到么?”

  司南卿搖搖頭。

  “再想想。”

  “還請六皇子明示。”

  “你以為溫君庭用得著去隴西?”

  一語閉,司南卿恍然大悟……

  遠在玉鎮,宋相言連續兩日照顧溫宛,同時打探有關慕展歌的消息,但無所獲。

  客棧里,他正準備叫掌柜的熬碗魚湯送上去,忽有一個乞丐從外面跑進來。

  掌柜的見狀立時叫店小二攆人,乞丐挑釁似的跑一圈出去了,來去如風。

  這倒把掌柜的跟店小二給整不會了。

  宋相言吩咐之后走回二樓天字號房,進門時溫宛已經從床上走下來。

  “怎么下床了?”宋相言憂心道。

  “還沒有消息?”溫宛算計著日子,距離登基大典還有十五日,他們可以呆在這里的時間不多了。

  宋相言轉身關緊房門,隨后走到溫宛身邊,“可能有了。”

  剛剛在一樓大廳的時候,那乞丐與他擦肩時撞了他一下,于是他手里便多了一張字條。

  這會兒宋相言打開字條,“無崖齋。”

  二人面面相覷。

  既然有線索,溫宛跟宋相言自然不會耽擱,當即換了身衣裳離開客棧。

  經打聽,無崖齋竟然就在街頭。

  未入齋室,一陣清揚婉約的古曲飄逸而出。

  溫宛最先踏進齋室,入眼滿是畫卷。

  宋相言隨后走進去,發現臨窗擺著兩個方桌,幾把木椅,角落里有一少女在撫琴。

  這時溫宛站在一幅畫前,駐足不動。

  她看到了畫卷里的小狐貍,沒有奸詐狡猾,靈動的眼睛里充滿善意。

  “怎么了?”宋相言走過去,視線掃上畫卷。

  “母親喜穿紅衣。”

  宋相言聞聲愣住,“與我家那位一樣?”

  “但我不曾見過,是父親說的,他說母親最喜紅衣,只是因為開藥堂穿紅衣會叫病患覺得不舒服,才改了淡色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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