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章 好在哪里
  一句話,問的司南卿啞口無言。

  他知太子因邢棟的事對戰幕心存芥蒂,但也僅此而已,此刻聽到這樣的話,司南卿心思一沉,“不好在……”

  馬車緩移,司南卿語氣停頓,雙眉微微蹙起,盡力表現出自己思考的狀態,直到蕭桓宇說話,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不好在軍師從來沒有醒過來,也從來沒有告訴你我撤案,所有事不過是溫御他們為了救宋相言編造出來的謊言。”蕭桓宇沒能殺成二李,心中有些急躁。

  他所想,戰幕不能再活下去!

  司南卿猛然抬頭,“可若……軍師真醒……”

  “如你所言,覺得軍師醒過來的可能性有多大?”蕭桓宇凝眸問道。

  司南卿哪里知道,他又沒親眼看見。

  “本太子覺得,如你所言,軍師不會醒過來了。”蕭桓宇已經下定決心,動戰幕。

  司南卿聽出言外之意,沉默片刻抬頭,“草民覺得,軍師雖然說出撤案兩個字,可那是受溫御跟一經逼迫,且他們在軍師說出這兩個字后,試圖殺人滅口……”

  蕭桓宇聽到司南卿的話,恍然自己剛剛太著急,亂了分寸。

  他靜默盯著司南卿良久,眼中露出滿意神色,“司南先生說的極是,溫御跟一經,好生卑鄙!”

  司南卿拱手,“這案子,斷不能撤!”

  “如你,所愿。”蕭桓宇似有深意瞧了眼司南卿,即刻吩咐車夫駕往大理寺。

  車廂里,司南卿知道,他在蕭桓宇心里被判了死刑……

  得說二李狂奔到大理寺的時候,溫宛跟沈寧戚沫曦三人仍在外面盯梢。

  里面情況越發緊急,她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二李奪門而入,直接將瓷瓶遞給翁懷松。

  翁懷松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直接命他二人倒藥。

  滿是粉末的瓷瓶里只有一枚藥丸,是以南海血珠,北地熊膽,灰琥珀及金絲血蓮為主制成的長生丹。

  眼翁懷松要朝戰幕嘴里塞,溫御去搶,“我來嚼!”

  “入口即化,你嚼了軍師吃什么!”翁懷松將藥丸搥給戰幕,入口即化是真,芳香味道瞬間溢滿整個廂房,連溫宛她們三個在外面都能聞到一些。

  藥效很快發生作用,只是數息,戰幕口中黑血不在朝外涌溢,溫御跟一經皆在絕望中看到一線希望,哭腫的眼睛在看向翁懷松時微微閃亮。

  翁懷松當即叩住戰幕手腕,緊皺的白眉稍稍舒展,“暫時死不了。”

  “暫時死不了是什么意思?”溫御含淚低喝,眼睛里布滿血絲。

  翁懷松則瞪向二李,“血這么多,你們兩個杵在那里干什么!”

  二李了然,當即去拿器皿采血分析,盡快找出戰幕所中之毒為何物,也好配出解藥。

  一經也忍不住開口,言詞間略有責備之意,“軍師之前不是醒過來了,你也說沒事了不是嗎?”

  “是沒事了。”翁懷松指天發誓,戰幕吐血之前他仔細檢查過,戰幕身體雖然虛弱,但體內并無殘毒。

  “沒事還這個吐法?”溫御怒聲質問。

  翁懷松饒是再好的性子,也被戰幕幾次三番連驚帶嚇給折騰瘋了,“你行你來!”

  “我行用得著你!”溫御情緒幾近崩潰。

  “阿彌陀佛,救人要緊,你們少說兩句罷!”

  窗外,溫宛三人悄然退回到宋相言跟戚楓房間,將所見如實告訴二人。

  戚楓只道萬事難料,縱不為自己著想,戰幕若死他亦惋惜。

  宋相言比他震驚,“全身扎滿銀針是什么意思?”

  “你傻啊!就是全身扎滿銀針的意思,密密麻麻數都數不過來。”戚沫曦如實道。

  宋相言臉上的震驚越發明顯,“所以……戰幕光著身子?”

  得說溫宛她們三個親眼所見都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當然光著!你家扎針隔著衣服?”

  戚沫曦還想說的再具體些時被沈寧打斷,“老夫子坐在榻前,我們看的不真切,只看到軍師吐血吐的太猛……溫宛與我站在一處。”

  她知道宋相言在意的是什么。

  自走進屋里一直沒開口的溫宛忽然道,“我覺得,小王爺跟戚少卿最好換一處地方養傷。”

  “何處?”沈寧狐疑問道。

  “護國寺。”

  未及溫宛解釋原因,蕭桓宇跟司南卿去而復返……

  東市青吟街,靖水樓。

  這一次蕭冥河沒有坐在臨窗桌邊,而是占了苗四郎的位子。

  暗門開啟,苗四郎抬眼便見那位大周朝最美艷的六皇子正一眼不眨的盯著他。

  四目相視,二人無言。

  甚至于苗四郎就擋在暗門處,暗門被卡在那里,一動不動。

  有些事,單用眼神交流就覺得異常尷尬。

  蕭冥河扭回頭,深深吸氣,慢慢閉上眼睛。

  苗四郎也意識到自己站的地方不對,邁步走到屏風后面的矮桌前屈膝坐下來,正對蕭冥河。

  屁股才貼上矮凳,對面蕭冥河猛的睜開眼睛,但沒開口。

  苗四郎脾氣最好了,“戰幕還死不死了?”

  蕭冥河勾起唇角,露出他自來皇城最誠懇最絕艷的微笑,“戰幕還死不死了這個問題,不該由我,來問你么?”

  苗四郎也明白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微微蹙眉,“按道理,沈寧不會將紫檀長盒交給別人,我也實在不了解,戰幕怎么會沾染到盒子浮層下面的毒粉。”

  “那我就了解嗎?”

  蕭冥河從來沒有被人逼瘋過,這次是例外,“那我就了解嗎?你知不知道我的計劃是什么?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計劃?”

  “六皇子千萬別激動。”

  苗四郎的性子與蕭冥河差不多,都是城府極深的人。

  此刻他之所以沒有蕭冥河那么激動,因為錯,全在他。

  蕭冥河一直都有很明確的指向。

  但每一次結果,都與其指向截然相反,無一次例外。

  蕭冥河面帶微笑,神情卻涼薄到骨子里,“我不激動,我只是感慨,難怪尊守義當年沒有選你,明明你比你的兄長還要慘。”

  一語閉,苗四郎臉上歉意驟消,寒意驟浮,“六皇子后悔當初選我了?”

  “非常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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