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等等,等等,大哥。”
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甚至自行叫起了稱呼。
可惜,大漢并沒有理會,也沒有停下腳步。
他剛剛動手的時候他便發現了,少年雖然穿得簡單,但是那衣服的料子卻是極其絲滑,而在他手掌捏動的時候,還曾捏到過一層細細的凸起,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以他的感覺,足以發現那是一件刀槍不入的軟甲。
這種東西,向來只會在世家的手中出現。
而他,并不想和這些世家子弟產生如何關系。
但有些時候,不是想避開,就可以避開的。
“大哥。”眼看著大漢越走越快,少年再次喚了一聲,然后一個箭步沖到了大漢的身前,道,“大哥,你跑啥啊,我就想問問你什么時候去報道,到時候搭個伴啊!”
“......”大漢愣了一下,“搭伴?”
“對啊對啊!”少年點頭,“我都在這等了兩天了,你是唯一一個來參軍的,所以我就想和你搭個伴,怎么樣,大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軍營吧,路上也有個伴。”
再次聽到確定的回答,大漢的眼底疑惑愈發濃厚。
一個貴家公子,要當小兵?
難道他們不是應該直接混個頭頭當當,然后鑲個金邊才對么?
大漢再次細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繼續轉身趕路。
雖然少年和他想的不一樣,但是他還是覺得,他們沒有什么需要搭伴的必要,誰知道這公子哥有多少惹人厭的臭毛病呢?總之,他不想伺候。
“大哥,你叫啥啊?你是要回家么?我叫蘇朝陽,你叫我朝陽或者小蘇就行,大哥,怎么樣,搭個伴唄?”
少年還在堅持不懈的說著,雖然大漢依舊不言不語,但他的腳下也沒再加快一步。
陽光燦烈,兩人的影子也緩緩交織。
......
“小姐,該用膳了。”
墨藍推開房門走入,見到的,又是熟悉的一幕。
自圣旨賜下,除了練武的時候,幾乎她每次看到蒲芳草,蒲芳草都盯著圣旨目不轉睛。
“小姐。”墨藍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再次輕喚。
可惜,蒲芳草動都沒動。
墨藍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拍了拍掌心,她將水盆放到一側,待蹲下身,將帕子浸濕,才細細地擦拭起了蒲芳草的手掌,而對于墨藍的碰觸,蒲芳草也沒有絲毫排斥。
自然而然地就將手遞給了她。
與此同時,門外,一道道佳肴被侍女端進門。
墨藍早就知道蒲芳草不會動,所以干脆將用膳的地方換了位置。
飯香味襲來,早就饑腸轆轆的蒲芳草回過神,眨了兩下眼睛。
她伸手拍了拍臉頰,笑道:“欸?該吃飯了么?今天吃什么,怎么這么香?”
說著,她站起身,想著飯桌走去。
而在她的身后,那圣旨還大咧咧地攤開在桌子上,沒有絲毫打算將它收起的意思。
“今日有您最想吃的糖醋魚,還有香藕荷......”一邊回答著蒲芳草的問題,墨藍的視線一邊在那攤開的圣旨上劃過。
說蒲芳草癡迷,墨藍又何嘗不是。
涇河城,或者說,極西之地,她依舊有很多年不曾去過了。
好像,已經忘記了那里的樣子。
但是她記得,鮮血的顏色和猩甜的味道,仿佛噬入骨髓一般,讓人難以忘記。
“......小姐可要再飲些桃花釀?”墨藍并沒有發現自己剛剛沉默了半晌,她只是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結束了口中的叨念。
聞言,蒲芳草點點頭,道:“好呀。”
“那小姐等著我。”說罷,墨藍再次往門外走去。
蒲芳草看著墨藍的背影,然后轉頭,看了眼身后不遠處桌案上的圣旨。
時間仿佛回到了她接旨的那一天。
天知道,當時她的面上有多冷靜,心中就有多驚慌失措。
許是激動,又許是驚訝,總之,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雖然這本就是她要的結果,可是,那并不是她設計好的過程,她本以為,將自己派上戰場這件事沒人會提起,就算提及也不會有人同意,可惜——
她猜錯了。
蘭景旭那邊的安排她根本沒用上,而那些父親舊部也沒有派上用場。
將她直接推上高臺的,是范兼的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收到的那些大將軍府舊部的密信,蒲芳草的眼底深沉了許多。
“快了,就快了。”
蒲芳草將手中的筷子握緊,不管范兼到底有著什么目的,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涇河城,她是去定了!
“小姐,您的桃花釀來了。”
是墨藍回來了。
大將軍府內,蒲芳草心情愉快地斟酒四杯,同墨藍兩人共飲,至于另外兩杯,則是擺在了絳紅和蒲西西的面前,她們兩人因為前些日子的比斗,各自都受了些小傷,所以是沒有辦法喝酒的,放在她們的面前,則是因為蒲芳草說,給她們聞聞味。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蒲芳草在懲戒她們。
所以,不管是想不想喝,兩人都是一樣的想法。
下次絕對不下死手了。
有些事情,一次也就夠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處地方也在大肆飲酒,只不過這里不同于大將軍府的歡聲笑語,而是一片死寂。
突然,一個酒壺砸在了地上,發出了“劈里啪啦”的聲音。
“酒,去,給孤拿酒!”
已經明顯出現醉意的蘭景旭呵斥著門外的侍從,可惜,他們都一動不動。
蘭景旭再次摔下一個盤子,怒斥:“酒!孤要酒,都聾了么?”
所有侍從都跪在了地上,可還是和之前一樣,不聲不響。
眼看著蘭景旭就要再次發飆,終于,一個肚子微微突出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殿下。”范嫣然聲音溫婉,滿腔愛意。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門邊,然后停了下來。
“殿下怎么生了這么大的氣?”范嫣然看著滿屋的狼藉,早就見怪不怪了,從圣旨賜下的那天起,蘭景旭就是這種狀態,至于原因,她也很清楚。
“嫣然?”蘭景旭的眸子清明了一瞬,他側了側頭,聲音也跟著軟了許多,但是他的眼底,卻是一片昏暗,“嫣然,孤要喝酒,去給孤拿最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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