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蘭景旭聽出了蒲芳草的心軟,他立刻加以補充道:“萱兒雖然是個漁女,可她的家境卻很是殷實,若不是小時候被一場大火毀了一切,現下,她也該是個被人捧在手心的嬌女,所以,你就不要得饒人處不饒人了!”
“那確實是,很可憐。”
明明是贊同的語氣,可蒲芳草的表情卻是再沒了半點動容。
她的指尖在袖中緩緩碾過,再開口,她直接朝著站在院外根本就沒進來過的蒲溢道:“蒲溢,你去將我在北院的客人請過來,我覺得,她們很有必要,見一見。”
蒲芳草的這句她們,自是指那人和范靈萱,可蘭景旭卻是不知。
他皺眉:“你要讓孤見誰?”
“蒲芳草,你不要以為如今被你抓住把柄,孤就會百般容忍你,若是惹怒......”
“等見了她,我就帶你去見我祖母。”還不等蘭景旭把話說完,蒲芳草便直接開了口,她的眸光還是看著范靈萱,絲毫沒有挪動。
蘭景旭拜見蒲老太君,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存在,沒得改變。
即便她多做磋磨,也改變不了結果。
所以,還不如用這個結果,換另一件事的真相。
蒲芳草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幽光,抬眸,她的嘴角勾出了一抹淺笑:“怎么樣?太子你,可要容忍一次?”
明明她是笑著說的,可蘭景旭卻覺得自己被抽了一巴掌。
他咬咬牙,沒有再說一句話。
而另一邊,埋首在蘭景旭懷中的范靈萱卻是無端地打了個寒戰。
......
時間緩緩流逝,不多久,院子外,便傳來了一陣嘰里呱啦的聲音,那聲音很是模糊,破碎又嘶啞,讓人聽了只覺得難受不已。
蘭景旭表情更難看了。
“你到底要讓我見誰?”他再次開口。
蒲芳草卻是微微一笑,“等你見了不就知道了?放心,是你認識的人。”
不僅是你認識,恐怕,你旁邊那個,也認識。
因著眾人皆是站在院中等待,所以之前還在蘭景旭懷中哭泣的范靈萱早就整理好的情緒,如今正垂首站在了蘭景旭的旁側,她規規矩矩地低著頭,沒有絲毫好奇的意思。
不過,想來一會,就會好奇了。
蒲芳草的笑意愈發大了。
“小姐,人帶來了。”蒲溢躬身,揮手,讓身后的玄甲衛將人攙了進來。
看到人的那一刻,蒲芳草終于知道,蒲溢為什么會去這么久了。
短短數十日不見,當初那個花一般的人,如今已經形容老媼,烏黑的發絲如枯草一般披散在兩側,即便能看出是剛剛清理過的,但依然讓人覺得異味撲鼻,她佝僂著身子,雖然身上穿著一身干凈的衣衫,可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卻帶著一層棕黑色。
貌似橘皮。
粉黛,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蒲芳草,你這是從哪找來的乞丐,你要干什么,你是要惡心我么?”蘭景旭忍了又忍,卻依舊忍不住。
他一手捂著鼻子,一邊嫌惡的向后退去。
本來蒲芳草不想搭理她,她只想問清楚這段時間粉黛經歷了什么,但在蘭景旭的聲音傳出的一瞬間,她分明瞧見了粉黛的身子突然一僵。
雖然很快就恢復了剛剛的畏畏縮縮,可蒲芳草卻知道。
她并沒有看錯。
霎時間,蒲芳草的笑意再次蔓延。
原來從這個時候開始,粉黛就能有如此心計,如此偽裝,為了讓她相信她瘋了,居然將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若不是這次蘭景旭的出其不意,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將粉黛丟出府外,自生自滅吧。
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她。
蒲芳草的眼中冰涼至極,她緩緩側眸,看向了依舊垂著頭的范靈萱。
待開口,卻是朝蘭景旭道:“太子不認識他了么?”
蘭景旭一臉抗拒:“孤怎么會認識一個老乞丐,蒲芳草,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不不不。”明明話是對著蘭景旭說的,可蒲芳草沒有給蘭景旭分去一絲一毫的關注,她暗暗關注著兩個同樣沒有抬起過頭女子,搖了搖手指道,“這可不是乞丐,殿下您細看看,應該能看出,她是誰。”
即便覺得蒲芳草在無理取鬧,可蘭景旭卻還是在糾結了一瞬后照做了。
畢竟,他怕錯過了見乞丐,后面還有更奇怪的要求等著他。
他眼下,只能見過老太君,然后回宮。
“你們,將她的臉抬起來。”雖然心里這么想,可蘭景旭卻是不想靠近這個惡臭的乞丐一絲一毫,但很可惜,這里的人只聽蒲芳草的話。
蘭景旭咬牙,回身道:“萱兒,你去。”
“......”
不僅是蒲芳草,連范靈萱自己都驚住了。
這男人是真的狗。
“是,殿下。”不論心中怎么想,范靈萱也只能照做,她努力地做心理建設,然后抬腳向著粉黛走去。
一步,又一步,等到了粉黛的身前一臂距離,她緩緩停下。
可還不等她抬手,粉黛便自己抬了頭。
她的視線掃過范靈萱,然后便看向了一旁的蘭景旭。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厚重污垢,粉黛的臉上只不過多了些黑灰,看起來臟兮兮的。
蒲芳草歪頭去看,果然,粉黛還是依舊善待自己的臉蛋,看來就算沒有蘭景旭,她也不會將粉黛丟出府了。
這般想著,她的腳下挪移,一雙眼死死地盯住了站在一起的兩個女子。
但,她沒有看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蒲芳草心中生疑,是她想錯了么?
“你是,粉黛?”就在這時,站在旁側看了粉黛整張臉的蘭景旭突然開口,他的表情驚異,對于蒲芳草身邊的大丫鬟,他自是有印象的,更別說,這粉黛長得也是一副嬌小可人的樣子,還總是對他暗送秋波。
“你怎么變成了這樣?”蘭景旭向來有一顆憐惜美人的心,“蒲芳草,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身邊人的?”
蒲芳草挑眉,她怎么對待她的身邊人,還需要別人評判不成?
“是又如何?”蒲芳草回懟,然后又道,“若是衷心,我自是善待,但若是有了異心,自然也要為其付出代價,更何況,她還活著不是么?”
“哦,對了,我還大方慈悲地恢復了她的本名,她現在不叫粉黛,而是叫——”
“丁、小、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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