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次,才會出現如此大的紕漏。
蘭澤想到了這幾日收到的密函,垂下的眸子里緩緩浮起一層暗紅之色。
因為他性格的原因,所以到了他這一代,幾乎和大將軍府沒有過多的往來,可世人都清楚兩家的牽扯,所以想要擊垮這兩座矗立在大峪的高山,只能先從一座下手,然后再逐步將其土崩瓦解,大將軍府會遭受如此重創,鎮北王府也有逃不開的責任。
也就是因為如此,蘭澤在最開始的時候,只想暗中護住蒲芳草。
她是個大將軍府幾代里唯一的女娃。
更是因為早產所以身體不好。
即便是向來視所有人都一般的他,也不曾想過她能成長到獨當一面的時候。
可現在,卻是足夠期待。
所以,他也同樣自此刻改變了策略,既然疏離這一點已經被蒲芳草今日突如其來的一招破掉了,那自然是要變一種方式。
想到這,蘭澤的眼中出現了一抹鋒利的神色。
而因為他不曾開口說話,那跪在門口的京兆府尹也不敢開口,更不敢動彈。
蒲芳草見此,更是嘴角微勾沒有絲毫解圍的意思。
她眸子一轉,看向了那站在墻邊的一男一女,“唐青,站在你身邊的這位便是你要找的,這間鐵匠鋪的主人王大壯,大壯,這位便是那個將你的菜刀弄壞,然后你讓人家賠你十兩銀子的唐小凡的姐姐,唐青。”
本來已經將自己縮在墻邊,盡力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唐青聞言,下意識將自己縮的更緊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不過是來鐵匠鋪還十兩銀子,居然會碰到傳說中的人。
那個不知道是誰家的大小姐也就算了,畢竟她的聲音溫柔,對她也十分友好,可是,這屋里居然還有一個鎮北王!
誰不知道,鎮北王是出了名的殺神!
那剛剛還希望弟弟趕緊趕回來的心思在此時都淡了下去,她看著那跪在旁邊的,曾經在她的眼中高高在上的京兆府尹,只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來。
若是被抓了去......
不知想到了什么,唐青嚇得張不開嘴,直直打了個冷戰。
而這一幕,也正好被王大壯看見了。
他無辜地摸了摸后腦勺,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讓唐青這般害怕,連忙后退了幾步,將另一個同樣站在他身側的流云一屁股擠出了好遠。
再開口,他憨笑著:“原來那小子是你的弟弟啊,沒事沒事,不就是一把菜刀么,我再將它熔煉了重新打一個便是。”
此時的他早就忘了,他將那被弄壞的菜刀強行賣給了唐小凡。
“......”
而他這句話出口,不僅是唐青,就連蒲芳草聽了都有些無言。
怎么感覺,這間鐵匠鋪是個黑店了呢?
蒲芳草雖然有意想要幫忙,可嘴唇蠕動了幾下,卻再次閉緊了起來,因為,她瞧見那唐青看了旁側一眼,低聲開口了。
“您不用這樣的。”唐青本來害怕不已,可聽著身邊憨厚的笑聲,她顫抖的身子居然漸漸平靜了下來,因為小時候的流離,所以她早就明白有些時候不能聽別人說,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也因此,她只輕輕一瞥,便看到旁側那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小東西。
個個精致,也個個奇異。
這么一家干凈整潔的鐵匠鋪,又哪能是黑店呢?
可惜唐青因為害怕,沒有環顧四周。
自是也沒有看到,就在蘭澤的旁側,是滿目的狼藉,就連那粉刷得不甚干凈的墻壁上,都被鑿出了一個大坑。
唐青隱下了心中的擔憂,再次輕聲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雖然我是個婦道人家,但是這些道理我也是明白的,我弟弟將那把損壞的菜刀帶了回去,那菜刀的鋒利程度還有精致程度都不是一般的物件可以比擬的,所以,還請您收下吧。”
她再次伸出了手,將攥在手心里的那枚銀錠遞了過去。
因為旁邊就是跪著的京兆府尹,所以兩人的距離足夠近,即便王大壯往后走了幾步,可絲毫不影響他看著眼前的人。
還有那只手。
雖然不白也不嫩,甚至在指腹處還有薄薄的繭。
可在一見鐘情的王大壯看來,卻是美得不知如何形容。
他糾結了一下,最終敗在了可以碰觸這只手的想法上。
只可惜,正當他要將手迎上去的時候,又是一只手從旁側插了過來,然后一個晃動,便將那枚銀錠丟在了他的懷里。
霎時間,王大壯的臉都黑了。
“趕緊拿著吧。”
流云一臉善解人意的模樣,沒辦法,誰讓他對男女情愛之事,七竅開了六竅,一竅不通呢?
而隨著手一輕,唐青終于松了一口氣,見此,王大壯也狠狠地收回了手。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跪在地上的京兆府尹終于開了竅,再次道:“下官京兆府尹陶猛,見過鎮北王,見過蒲大小姐。”
又是一陣沉默,蒲芳草側頭看著還在把玩著小東西的蘭澤,開口道:“起來吧。”
她也明白蘭澤的意思,這是——
要為她撐腰?
蒲芳草不喜這樣的舉動,因為上一世的事,她厭惡這個感覺,但蘭澤做得太過細微,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表示,這讓她拒絕都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若直言,萬一是自作多情呢?
她細細思量著,而那陶猛也在小心翼翼地瞟了蘭澤一眼后,站了起來。
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鎮北王府和大將軍府,還真是百年如一日的好,本來以為已經斷了十四年的往來,該是生分了,可沒想到,這蒲大小姐居然還和鎮北王有些交情。
這般想著,他再次抬頭往前瞄了一眼。
而這一次,他卻看到了蒲芳草直視過來的眼睛。
下意識地,他低下了頭。
“咕咚”一聲,他又咽了口口水。
大將軍府和鎮北王府的關系在上層不是個秘密,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兩家百年的交情并不是說斷就斷的,可對于像是京兆府尹的這些小官來說,他們卻是不清楚的,而這也就造成了這些小蝦米們的勢利眼。
蒲芳草這般想著,歪歪頭:“不知陶府尹是怎么治理的這條長街?你可知道,這條長街上差點發生命案?”
她說的,并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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