菰勒勒拾起掉在的紅蓋頭,方才被她一掌打飛箕鴀時落在地上。不管怎樣,親事以成斷無更改。
只是總歸是頭一次成親,人咋樣放一邊,可蓋頭與己還是三兩分特別。因而撿起來,好好拍了拍。
怒忿忿道:“哼,這下子知道什么是力量,什么是勇猛吧?
敢占本小姐便宜,我打不死你。
打不死你,我就不叫菰勒勒。”
說完,徑自取了鳳冠扔下。
那箕鴀被她一掌險些要了半條命,半空中噴出一口血。還沒來的急喘氣,落地時好死不死落向弦歌月,弦歌月打眼瞧來是這么個玩意兒,殺了都嫌弄臟飛鏡。
于是旋起一腳替向玉面判官,玉面判官本身一點落下,勢無回改,招式已老是點弦歌月要害去的。
不曾想出了這么出鬧劇,一時想收手都收不住。
弦歌月不嫌事大,一邊格擋一邊放冷招,大喊:“菰家主,剛才沒看清楚,還以為是令千金丟出來的人形暗器。沒注意,你要再不出手,小姐怕是下半輩子的幸福沒有著落了。”
一個發狠,刀茫齊出,斬向四面八方。
眾人有閃的,有避不開硬接的。
硬接的,翻著身形翻了幾翻復轉身形重新殺將過來,那避開的,刀茫疾馳悉數斬落院墻假山,亭臺樓閣,一應花草奇觀。
頓時煙塵四起,瓦礫沙石橫飛。
箕鴀本來命在緊要關頭,先一掌后一腳,直接已經迷迷瞪瞪,要看就要奔了幽冥,忽的驚見一筆浩光來襲,好死不死沖著自家小弟去的,霎時不管三七二十一,拼著殘存的氣力,兩手護住襠下,將身力扭。
也是他命不該絕,玉面判官那一筆愣是被他躲開。沒讓他絕后,卻也傷著那白花花的大腚。
玉面判官只覺晦氣,老子縱橫多年,今次點了這么坨東西。
一團胸中烈火,全照弦歌月頭上澆。
弦歌月橫刀擋下他的逼殺,不忘挑釁:“久聞十八暗衛不同凡響,殺了那個什么叫翎七的,爺還以為是個假冒貨。
不然怎么沒幾招,就讓人收拾了。
嘖嘖嘖,爺聽說對方很不開心,自覺被騙,所以將尸體扔去喂狼,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住口。”
“住什么口啊,十八暗衛十八個人。你們還有一個哪兒去了,叫出來,不跟你們好好走一走,你們就不知道爺爺的弦歌月三字怎么寫?”
這話說的,別說玉面判官忍不了,就是旁邊持拐的老叟也受不了。他本名江褐子,但因為他使的一根銅拐,都管他叫江拐子,銅拐老。
江拐子大喝,真元暴催。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老夫一拐。”
說時遲那時快,一拐已經當空斬下。他的拐確實有門道,剎那間宛如天崩地裂,像一座無形的山劈面下壓。
弦歌月頓感壓力倍增,嘴角霎時溢出鮮血,不及抽身,玉面判官的筆也到了,更有其他十四人,聯手逼殺。
一面托著銅拐巨山,一面擋下判官筆。又見他們打算痛打落水狗,齜牙笑道:“爺像個蠢的硬扛的?”
也不見他有何動作,人突兀的從那無形巨山和判官筆底下逃出,甫消失,那十四人的攻擊就全落到了二者身上。
此時變招以晚,江拐子同玉面判官也只能豁力一擋。饒是如此,也被傷的五臟移位,六腑出血,兩兩倒飛如柱,虧得臨近的仙法妙施,將人接住又化消了大部分攻擊,才勉強死里逃生。
眾人連忙問候:“可有緊要?”
兩人捂著胸口落定,剛要說話又大口鮮血噴出,雖有扶持,卻也左搖右晃。
道:“無……無礙,別讓那臭小子跑了。”
弦歌月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殘缺的院頭上,渾身上下東添刀痕,西有劍洞,染血的也不在少。
只是這樣的他越發顯得有幾分嗜血的魔性,兩只眸子因為鮮紅變得璀璨、熱烈,讓人心頭涌起不妙。
江拐子到底見識不同,一下就看明白了原委,喝道:“魔孽就魔孽,得了人身終究脫不了魔性。”
眾人恍然,紛紛看向菰晚風。
弦歌月笑道:“不用看,看了也沒用。你們家主,還舍不得殺了本宮,爺說的對不對,菰家主?”
眾人愕然,不解其意。
自家主人想坐上那個位置不是一天兩天,如何會有大好機會滅殺而不動手?須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然菰晚風確實忍了,沒有要其性命的意思。
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肉,笑道:“殿下這是在提醒菰某?”
弦歌月也不否認:“是啊,有人年紀大了,少不得丟三落四。
爺死了不打緊,但爺死了可不是老不死和我家那個蠢貨,后果嘛有絲拉拉嚴重。
你確定,接得住?”
菰晚風沉默,如他所言,他死不打緊,但他死了自己辛辛苦苦卻是替別人做嫁衣。
目下一切尚有素鶴、一枝春等人支撐,一旦此子身亡。必將引起對方猛烈反撲,加之其死傳入魔界,百妙峰以此做文章,兩相夾攻,自己腹背受敵。
倘若百里流年趁機作為,三邪、黑嵋、乃至浥輕塵,這些會不會落井下石皆是兩說。
與自己,無疑風險太大。
然他想的出神,卻不知偌大的菰家除了迎來三味和秦漠等人的大肆搜查搗毀焚燒,還同時迎來了兩波黑衣人。
當赤淞朱翁趕到湖畔與兄弟五個匯合時,那兩波黑衣人也剛好趕到。
前面那一批,菰晚風早有交代。
所以任他們打砸翻找,由他們去。再來一批,幾人也不出奇。
三味不會只有一批人馬出現,暗中定然還有安排。就連弦歌月也是相同,但弦歌月做的更精。自身做餌,秦漠等人明面闖,黑衣人與三味配合。
讓人誤以為人雖是三味帶來實則系雙煞門的人,使整件事看上去更像弦歌月主導。
這些,都在他們家主意料之中。
所以表面看,弦歌月帶了兩波人,三味一波。其實不然,前者只有自身和秦漠等人,后面才是重點主謀。
但如今突然多出來的一批人,又是哪里來的?
要看著幾方人馬相互對峙,誰也不肯相讓,朱翁湊近赤淞,道:“我看這些人和那些不同。”
赤淞擔心今夜怕是不好收場,道:“哪里不同?”
“先來的黑衣蒙面俱無差別,唯有最后到的那批,他們袖口都有一朵金線繡的水紋,不信你仔細看。”
赤淞吃了一驚,尋著空隙望去還真有,道:“你既看出端倪,可知其來歷?”
朱翁暗暗搖頭:“未曾聽聞有什么人以水紋做標識,而且但凡黑衣蒙面就是不想讓人察覺真實身份。
打上印記,無疑自暴身份。”
“你說的有道理,現下該如何是好?”家主讓咱們死守,退是不可能退。可若不退,這些人哪是他們七個守得住?
把他們幾個殺了填進去,都還不夠分。
正擔心,忽的身后的木屋金光大作。
一閃一閃,徹耀九霄,照的方圓數十里宛如白晝,木屋中更冉冉飛出巨大的圓球,飛至百丈處停住。
夜幕下,熾熱如驕陽。
里面爆出哈哈大笑,蒼老的聲音震耳欲聾。
“赤淞娃娃勿慌,此處有我等坐鎮。爾等盡可施為,區區些許鼠輩不足掛齒。”
赤淞驚的心肝狂跳,這聲音莫不是?
“娃娃心知即可。”
“是……”他不敢違逆,連忙作禮賠罪,又對眾人道:“列位,可都想好了么?
要打,七煞奉陪。
但若丟了性命,可別怨怪。
要走,菰家可以既往不咎。
來日相見,菰家必不薄待。”
秦漠仗劍啟殺,劍氣如虹驚爆湖心,厲聲道:“早這樣,也就不用拖這么久了。”
“上。”
一聲上,雙煞門眾人齊出。
圓球中的聲音忽的炸響,好比悶雷噼啪飛降,那湖面更是浪起急涌,化作數十個魁梧神將。
“小輩,當真不怕死么?”
秦漠道:“不是閣下,我還不展真功夫了。”
霎時劍起掐訣,喝道:“都給我退下。”
眾門人依言,飄身上岸。
而湖面上空,一人獨對眾神將。
“哈哈哈,好膽。
小輩,受死來。”
話音落,神將齊動,個個有莫測之能。
“看好了。”
只見,一劍立定,勁蕩十方。
圓球的人笑道:“雕蟲小技,也敢拿來丟人現眼,聽老夫的話,還是回去練上千年萬載再出來。”
劍氣自神將穿過,神將安然自在。
朱翁小聲道:“你怎么看?”
赤淞道:“不好說,你先和弟兄們退入木屋,以防他們偷襲。”
“我知道了。”
朱翁回看了湖面一眼,然后領著五人退入木屋。幾個都傷的不輕,不是他們來的及時,此刻就是幾具尸體。
就在這時,隱隱聽到秦漠淡淡的開口。
“是嗎?”
話音方落,眾神將突然炸裂,重新化湖水作跌落湖中,卷起滔天巨浪,直撲圓球。
“假的就是假的,扮的再像也不是真的。弄些個神將就想當神棍,閣下是不是把神想的也太簡單?”
“放肆。”
圓球內一聲暴喝,水浪瞬作水劍疾沖直下,欲將秦漠擊殺。
秦漠橫劍力擋,卻被直接打入湖中。
“大人?”
“該死……”
“……”
“救人。”三味冷煞煞,對身后吩咐道。
繡著水紋的黑衣人則發出輕蔑聲音,道:“沒什么可看,咱們走。”
這群人,來的怪,去的也怪。
仿佛,真就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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