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尊上,共計三十人!”看守回,“全都在這兒了!”
“很好!”東凜的目光自三十人身上掠過,“那么,現在,你們,可以,上路了!”
“上路?”看守一怔,“去哪兒?”
“地,獄!”東凜話未落音,已然出手,班房內登時被一片耀眼紅光籠罩,那紅光如烈火,熊熊燃燒,將人的皮肉都烤得噼啪作響!
那些獄卒們甚至沒能發出一聲慘嚎,便在在烈火之中化為粉末。
班房離牢房并不遠,牢內的看到這邊的動靜,全都瞪大了雙眼!
“這……這怎么像是帝君的鳳凰業火?”齊佐之子齊晟脫口叫!
“可是,帝君不是已經……”高相之子高弘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莫不是方才悲憤過度,看花眼了?”
然而,那紅光所映照出來的,的確是一只浴火鳳凰的模樣!
眾人驚疑間,那紅光倏然不見,班房的門被人推開來,一人悄然而出,腳步輕捷的走到他們面前,看了眾人片刻,啞聲開口:“你們受苦了!”
“你……”齊晟看著他,欲言又止。
假帝君以假亂真,讓他們對這張臉的感情變得極為復雜,一看到這臉,就忍不住想要信任他,可一想到因為信任所帶來的慘痛經歷,又下意識的戒備。
到現在,他們也沒學會如何區分帝君的真假!
魔尊那幻形之術,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我是東凜!”東凜知曉他們心中猶疑,很快便說出兩人父親鮮為人知的秘密。
這些秘密,除了自家人,便只有東凜知道了。
“帝君你……你沒死?”高弘激動萬分,眾人亦是喜極而泣,“我就知道,帝君是不死不滅之身,會來救咱們的!”
“帝君,父親他們,都已經……”齊晟看到他忽然出現,淚盈眼眶。
“我都知道……”東凜用一句話阻止眾人的哭叫聲,“先不說這些事,我帶你們離開!”
他打破牢房結界,放出眾人。
“這結界是蕭顥所設,雖然我很小心,但他向來警惕,極有可能察覺,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撤離!”他有條不紊的指揮著眾人。
牢房內的獄卒雖已清除,但外面仍有重重關卡,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去,很難。
但是,有幻形之術可用,就變得容易多了。
他將大家變成獄卒模樣,大模大樣的等在班房,此時已是黃昏時分,華燈初上,正值獄卒換班之時,來換班的人,并沒有意識到這里已發生巨變,還與他們嘻嘻哈哈說話。
身為同僚,自然也不會有半點防備之心,殺起來自是簡單至極。
齊晟他們滿心怨憤,此時終得雪恨之時,自是大開殺戒,很快便將這些人料理得一干二凈,又假冒這些人和之前那幫守門的身份,大模大樣的走出地牢,走出未央宮。
魔尊此時還在宴席之上醉生夢死,因為喝多了酒,懷中仙子們又生得太美,他頗有些忘形,反應也就沒那么敏銳,并未意識到結界有異動。
這時,席上的溫修卻忽然怪叫一聲,跳上了桌面,拼命的撕扯著自己的胸口,轉瞬間,便將自己的胸口抓得稀爛!
“溫相,你抽什么風?”魔尊皺眉,話未落地,洪峰戚正等人也先后發了狂,不過,他們的狂狀又各不相同,有的掏喉嚨,有的摳自己眼睛。
不同的動作,帶來的痛苦卻都是相同的。
一時間,大殿上慘叫連聲!
魔尊的酒立時醒了大半,忙上前察看,輕輕一嗅,便知是怎么回事,不由面色猙獰!
“好個鸞照,居然敢對本尊的人下手!”他本就在找翻臉決裂的機會,此時拿到把柄,自是要大作文章,當下便命人帶上這些受害者們,浩浩蕩蕩的趕往鸞照的朝天殿興師問罪。
鸞照本就因為他私下擴充之事怒火攻心,正想著找個什么由頭去尋他的不痛快,沒想到對方居然先帶人打上門來,立時怒火中燒,帶著自己的親兵氣勢洶洶的將魔尊攔在了殿外。
魔尊向來是唯我獨尊的性子,豈能容他如此猖狂,不過兩番舌槍唇戰之后,便直接交上了手,惡形惡相的廝斗起來!
大家心中皆是怨恨滿腹,一旦交手,招招搏命,很快,雙方便各有傷亡。
這邊戰局一拉開,兩方人馬聞風而來,陸續加入激戰之中,打得那叫一個慘烈。
而此時的東凜,帶著齊晟等人,已經趕到了沉淵。
沉淵在封印魔尊之前,是萬魂聚居之地,天境的人死了,魂魄大多聚攏于此,似一粒粒微塵,隨波逐流,隨風飛逝。
那些枉死的部將,他們的靈魄,自然也會聚集到此處。
但要在那么多的魂魄中,找到他們,很難。
只余殘魂的他們,早已沒了意識,也根本聽不到他的召喚。
但東凜還是想帶著他們的家人,過來看他們一眼。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曾在此處造了一處靈塔,原本是想著,等天下安寧時,將所有殲滅部將的靈魄引至此塔供奉。
此塔耗費他頗多靈力,對靈魄有滋養潤澤之效,原本就要建成,但因他意外中了寒毒,只好暫時中止,其后便因情根再生而閉關,再沒顧得上。
現在,這處靈塔,卻成為他和身后這些人的避風港了。
靈塔平日里并不會顯形,入口也只有他知道,他將眾人引入靈塔,讓他們先行安頓下來,自己則返回未央宮,去找東峻。
自他走后,東峻便一直忙著磨合自己的新肉身,經過一番努力,基本已經可以控制,見外面有殺聲,生恐他出事,忙竄了出事,走到半道,被一人一把揪住,按在了墻上。
是東凜。
“你魂魄未穩,亂跑什么?”他皺眉。
“兄長你沒事!”東峻松了口氣,“太好了!我聽到外頭喊打喊殺的,莫非又在圍剿我們的人?”
“我們的人,早被他們圍剿光了!”東凜垂下眼瞼,“現在,該狗咬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