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者是一個組織。
其首領被稱作矩子,天下墨者都受其統轄。
自墨子開創墨家以來,墨者矩子一職,已經傳到了第九代。
墨家學說主要有兼愛、非攻、尚賢、明鬼、天志、非命、尚同、非樂、節用、節葬等十種。
與儒家同為當代顯學。
墨家圣地墨城,位于中土神洲,與儒門杏壇相對。
其在北止戈洲,設立了一座總壇,名曰不攻閣,取“非攻”之義。
所有北止戈洲的墨者,都受命于不攻閣。
矩子與九洲總壇之下,所有墨者又分為墨俠、墨客、墨匠三大類。
其中聞名天下的墨家游俠,便是墨俠的民間稱呼。
凡墨家游俠所到之處,互愛、尊賢、止戰,可謂是平息天下紛爭之賢者。
然而當對上儒門弟子的時候,往往會產生糾葛。
蓋因兩家根本學說,頗有抵觸,甚至稱得上是爭鋒相對。
學說宗旨既是敵對,雙方門徒、弟子遇上了,自然也很難和睦相處。
一位名叫呂殘陽的墨家游俠,抵達南境長川國后,就與來自寒山書院的謝嘉樹,產生了沖突,雙方問道一場。
曲水河畔,半空之上,一身白袍,豐神俊秀的謝嘉樹,與身著黑色勁裝,氣質冷峻的呂殘陽,激烈交戰。
只見謝嘉樹白袍飄飛,各種儒家術法、寒山神通信手拈來,姿態飄逸而從容,風采翩然。
而呂殘陽則長刀閃耀,戰法干凈簡練,恰如墨家之學說,每一刀一式,卻都具有莫大威力。
兩人都是七境,不過謝嘉樹是七境中期,呂殘陽則為七境大圓滿,雙方已于半空中交戰多時,卻是難分勝負。
轟!
謝嘉樹以寒山書院四大神通之一的【楓林晚】,與呂殘陽的【斬樂之刀】,正面交鋒,發出一道巨大悶響。
巨大的神通靈力、刀罡狂流,把雙方都震飛了,落于曲水兩岸。
見交戰了上百個回合,都未能分出勝負,呂殘陽收刀。
“今日到此,他日再戰!”
謝嘉樹拱手:“固所愿也!”
呂殘陽隨即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中,很是干脆。
謝嘉樹則走向河畔一高地。
幾位同為儒生打扮的青年,迎了上來。
“玉甫兄真是我儒門大才,竟能以七境中期之境界,力敵七境大圓滿的呂殘陽,吾等佩服!”
“不錯,那呂殘陽乃是墨家不攻閣,當代最為出色的青年游俠之一,玉甫兄能以弱擊強,絲毫不落我儒門威風,真乃天驕之姿!”
“寒山書院建立不過百年,卻能位列北洲四大儒家書院之一,果然底蘊斐然。玉甫兄今日之風姿,只怕其他三大書院當代弟子,未有能比肩者,實屬我北洲儒門第一天才也!”
幾位南境儒生,紛紛開口贊揚。
今日若非寒山謝嘉樹在此,他們恐將折辱于那墨家游俠之手。
聽著他們的各種夸贊,謝嘉樹卻很淡定,微笑道:“各位謬贊了,其他三大書院且不說,光我寒山,便有一位李更新,論天資、修為、戰力,皆在我之上。”
“我每每與他相遇,皆自慚形穢,難以自持,何敢談什么天驕、天才?”
“實乃愧不敢當!”
眾位儒生一怔:“李更新?”
“周副山長的入室大弟子李往矣,表字更新。”
眾位儒生一起搖頭,天地封正之事,還沒有傳到南境來,不管是李往矣還是李更新,他們都沒有聽說過。
謝嘉樹看著他們這反應,卻笑了,道:“反正請諸君記住,寒山李往矣天資、修為、戰力皆在我之上,就夠了。”
“剩下的,早晚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
以后會不會明白不知道,反正這幾位儒生,現在肯定是不明白。
謝嘉樹卻也不多說,與他們告辭。
他還得去一趟更南邊的云浮國。
聽說這次長春觀也會派弟子前來云浮國,應該能與那位多年未見的老友相逢,就是不知道這位老友南下之時,有沒有遇到東去的那位。
還真是期待。
……
東境海濱,東華山。
東華山為北止戈洲第一山脈,主峰東華峰高聳入云,長年被云霧纏繞,其山巔之上,卻非積雪皚皚,反而萬木蒼翠,風光秀麗,溫潤如春。
聞名九大洲的東華神宮,便位于東華峰山巔處。
這一日東華峰天氣清和,微風和煦。
東華神宮觀景臺上,百無聊賴的東華山神主云暮色,在看云海間一群飛天藍魚,與幾只通靈白鶴打架。
上了岸的魚尚且了不得,能飛天的魚更是兇悍無比,身姿短小的藍色群魚,居然主動圍攻七八只白鶴。
要知道那些白鶴皆已通靈,就算稱不上仙鶴,也是靈禽,連東華山脈里的各種兇獸異蟲,見了它們都十分害怕。
這一群飛天藍魚竟敢圍攻它們,也是天下奇觀。
七只通靈白鶴皆已被魚群惹惱了,紛紛使用尖喙、利爪、勁翅,展現天敵掠食者的威風,不斷叼啄、抓刺、拍打身邊的飛天藍魚。
這群飛天藍魚敢主動招惹上位天敵,自然也是有所憑恃,它們身上的鱗片十分奇異,可以抵擋大部分攻擊。
同時它們的嘴巴,還能釋放詭異的藍光,通靈白鶴們但凡被藍光擊中,立即會變得遲鈍,然后它們再用嘴巴撕咬。
幾番大戰下來,雙方竟是各有損傷。
云暮色倚在軟塌上,一邊喝著各路山水神祇、仙宗皇朝送來的美酒,一邊看著魚鳥大戰,很是愜意。
軟塌旁邊,有一面澄凈光滑的云水天鏡,鏡子里面,一艘大船航行在平靜的江面上。
船上除了年輕畫師和圍觀人群外,還有一位青衫書生,和一位翠裙女童,立于船尾,正欣賞兩岸的摩崖石刻。
神侍風娘站在云水天境前,依舊那么風韻迷人。
她看著鏡中畫面里的青衫書生和翠裙女童,開口道:“主人,先生再渡過青天峽,就到達東境了。”
云暮色瞟了一眼云水天境,沒有說話。
風娘笑著問道:“等先生和芊君小姐到了東境,我是不是該去迎接一下?畢竟這是先生第一次上門,若是沒有一點表示,多少有些失禮。”
云暮色把喝完的酒杯,遞給旁邊的神婢,淡聲回道:“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與本座何干?”
風娘輕笑道:“奴家可是主人的神侍,主人若是不發話,奴家哪敢擅自做主?”
云暮色懶得搭理。
風娘卻繼續說道:“入了東境,離東華山依舊不近,仍有幾處險域,橫亙在必經之路上。”
“尤其是最近有幾位‘大人’忍耐不住,入世行走,所經之地,與先生東來路線多有重合。”
“也不知道以先生的養氣一境,能不能有驚無險,安然抵達東華山。”
云暮色吃著靈果,繼續觀看云海中的魚鳥大戰,沒有吱聲。
風娘掛牽著未來姑爺,直接問道:“主人,那幾位可能遇上先生的入世‘大人’,要不要先知會一聲?”
“不用。”
云暮色終于發話了。
風娘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主人的用意,便也不再多言。
收起云水天境,一起觀看云海間的魚鳥大戰。
……
青天峽是寒江下游最險峻的一處峽谷,上下落差超過百丈,尋常的渡船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落差。
因此有財力又有門路的渡船東家,都會請仙家修士,于渡船底部和兩側,篆刻上飛天道紋,以幫助渡船平穩通過青天峽。
李往矣和小芊君乘坐的客船,便是一艘隱藏著仙家手段的渡船。
通過青天峽后,便已抵達東境。
雖然這東境的西側邊緣,仍離位于東部海濱的東華山尚遠,但到底是到東境了,可以說是東華山在望。
穿過青天峽,又走了三百里,渡船在一座名叫水澐城的江城靠岸,這是它此次航行的終點。
所有船客都在這里下船。
李往矣和小芊君,只好再雇一只小船,繼續東去。
水澐城往東,又是一處著名峽谷,叫作落星峽。
據說三萬年前,有天外隕星墜落于此地,砸出了一道大裂谷,古寒江才改道由此而過。
這個傳說真不真暫且不管,這落星峽是真的險峻,比之于青天峽,竟是不差多少,且更加曲折蜿蜒。
一應大小船只,航行其間,都得萬分小心,一不注意就有可能翻覆。
當然,有仙家修士坐鎮的船只,不包括在里面。
李往矣雇的船只很小,只有他和小芊君兩位客人,船家卻是經驗豐富的老漁夫,尋常江段不用他管。
等到了險要之處,他則施展術法,幫忙穩住船身。
晌午之時,船只穿梭在亂流急湍的落星峽下峽,李往矣見老漁夫駕馭得有些吃力,剛想要幫忙。
小芊君忽然指著前邊江面喊道:“大師兄,那水里有一位姐姐!”
李往矣循聲看去,只見約莫兩百丈外的江面上,正有一位渾身泛青、長相奇異的女人,在水中遨游。
似乎聽到了小芊君的叫聲,在李往矣眺望的時候,那水中遨游的女人,也往這邊看過來。
見小船不太穩,隨時可能傾覆,女人輕輕一推面前的水波,前后五百丈的江面,頓時變得平靜起來,不再有一絲風浪。
小芊君大眼瞪圓,很是驚奇。
那女人卻身姿輕浮,朝小船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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